秦可兒主動貼上來,項平安也沒拒絕,他倒是想看看,這妖精打得什麽鬼主意。

浴室裏。

項平安伸展雙臂,在美人的纖纖玉手下寬衣解帶,邁步踏進木桶之中,倚著桶壁閉目養神。

秦可兒將溫熱的毛巾覆蓋在他眼睛上,親自替他捏肩搓背。

“大人,力道可以嗎?”嬌滴滴的聲音,帶著脂粉味兒的香氣,徘徊在項平安周圍,他“嗯”了一聲,有意保持沉默。

升騰的水霧很快打濕秦可兒的外衣,她緩緩脫下罩衫,露出輕薄紗衣,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

“大人,可以換個姿勢嗎?有些地方夠不到……”

秦可兒手持毛巾,有些為難地看向項平安寬闊的肩背,她不能總可著一個地方搓吧?

項平安懶得開口,隨意擺擺手,示意她不用搓了。

就著熱水和酒勁兒眯一會兒,一定很解乏。

秦可兒心領神會地放下毛巾,再次把手指搭在項平安的肩膀替他按摩。

“大人為何不說話呢?是可兒做錯事了嗎?”

幾近窒息的沉默讓秦可兒有些喘不過氣。以往項平安話不多,卻不會如此忽視自己。今日這般冷漠,實在叫人受不了。

“說說你的故事吧。”項平安突然開口道,“我想聽。”

秦可兒咬著嘴唇,眸光忽明忽暗。以她對項平安的了解,對方怕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然,斷不會把話題扯到自己過去上。

她這次主動投懷送抱,本打算生米做成熟飯,待來日身份暴露之時,還有感情牌可以打。

現在看來,這如意算盤怕是打不成了。

“不想說?連我也防?怕我知道你的過去攆你下船?還是覺得我不配知道你的過去?”

項平安一把扯掉臉上毛巾,隨手扔到一邊。佯裝傷心道,“我終究不是住在你心上的人!算了,我也不想強人所難,你退下吧!”

秦可兒貝齒輕咬,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攤牌!

“大人誤會奴家了!”

跪在項平安麵前的秦可兒含淚道:“我年幼時被妖道拐到荒無人煙的小島,受他強迫做了女道士,又被他在後背刺了白蓮教的圖案……”

說到這裏,秦可兒突然轉過身,緩緩褪下薄紗衣衫,露出光潔玉背給項平安看她背上的白蓮刺青。

項平安盯著美人玉背,不覺間燥熱難當。

他起身從木桶裏出來,撿起秦可兒脫掉的外衣緩緩披在她身上,轉身裹上浴衣,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

晶瑩剔透的水滴順著他濕漉漉的長發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水花。

秦可兒咬著嘴唇,聲音哽咽道:“大人若是覺得我有背叛之心,不如早些趕我下船離開。”

“這麽說,你是白蓮教派來督運‘大藥’的秘密使者?我有點想知道,你們的目的地究竟是哪裏?”

項平安單手托腮,一邊欣賞著麵前的美人垂淚圖,一邊琢磨著下一步要怎麽辦。

“回大人的話,官船上這些女人的確是安西王月魯鐵木兒進獻給蓬萊仙主煉丹的‘大藥’,隻是他們不知道,那妖道已經死了!”

秦可兒自始至終沒有任何情緒變化,連表情都好像定格了似的,隻偶爾眨一下眼睛。

稍作停頓,她繼續道:“按照妖道臨死前的吩咐,這批‘大藥’本應該作為生辰壽禮送到倭奴國陰陽師賀茂比嘎府上。所以,這場旅途的終點站,就是倭奴國的平戶港口。”

項平安大概能猜到,秦可兒畏懼賀茂比嘎的勢力,擔心自己無法全身而退,才在妖道死後繼續履行承諾護送安西王進獻的女婢前往倭奴國。

沒猜錯的話,不止先前的李仙童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就連負責運輸女婢們的漕司,也不知道秦可兒的真實身份!

這便能解釋得了,為何漕司棄船跑路沒帶上她!

身份攤牌了,目的表明了,接下來就看項平安如何決斷了。

“你向我表明心跡,是不想去平戶港朝見賀茂比嘎了?”

項平安不知秦可兒的深淺,一時也不確定如何應對她。

從他的角度看,秦可兒的前路並不光明。

妖道已死,她想留在安西王身邊當走狗,人家未必重用她。去倭奴國投奔陰陽師家族,同樣不會得到信任和重視。進退兩難之時,留在船上反而是她最明智的選擇。

“回大人的話,我壓根就沒打算去平戶港。”

秦可兒抬眸看向項平安,一字一頓道:“我和幾個侍女商量過,趁中途換船之時,殺掉狗官,遣散眾姐妹,再乘船重返蓬萊島隱居!那裏有妖道留下的金山銀海,還有數不清的物資,足夠我們終老此生……”

“現在呢?還想回蓬萊島養老嗎?”

項平安上前攙扶起秦可兒,安置她在身邊坐下。一手圈住她的肩膀,一手替她捋順額前被水霧打濕的碎發。

“大人!可兒真正想落腳的地方,是你的心!”

秦可兒顫抖著身子,主動握住項平安的手,呼吸急促道:“可兒現在隻想留在大人身邊,陪大人走遍天涯海角,看盡日出日落,直至生命終結!”

項平安輕輕抬起秦可兒的下巴,一臉為難道:“我想給所有女人一個家,你注定隻能是我心頭最愛,卻不能指望我獨寵你一人。這樣也行嗎?”

沒有男人願意在一棵樹上吊死,除非這世界上隻剩最後一棵樹。

大多數男人的癡情專一,都局限於他們尚未發跡之時。

項平安深知自己無法改變這一點,他寧願一開始就打**邊女人們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願意!隻要能留在大人身邊,叫我做什麽都行!”

秦可兒久居蓬萊島,從出生到現在見過的所有男人中,隻有項平安叫她情難自己把持不住!他的一言一行都牽扯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叫她離開項平安,簡直比死還難受!

這也是她主動攤牌,向項平安表明身份的真正原因。

“我呢,不想定義任何一段關係,就讓一切都隨緣吧!好嗎?”

項平安對兒女私情不大感興趣,女人隻會影響他稱霸海洋,踏平倭寇的速度!

渣男也好,負心漢也罷,這個惡名他現在還擔得起!

“大人,我……”

秦可兒話說了一半兒,突然聽見呂四娘的聲音,從外邊傳了進來。

“大人!大事不好了,獅王海盜團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