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河心頭大震。
即便此前薑亦姝有過一次例假推遲,疑似懷孕但最終還是沒有懷上的情況…
聽到徐芷惜說起這個月例假一直沒來,下周要是還沒來,就讓他陪著去趟婦幼做檢查時,陳江河依然心跳狂跳,眉宇間掩飾不住的激動。
“你先別激動,也別害怕哈,可能隻是正常的例假延遲而已。”
徐芷惜見陳江河像個憨憨似的筷子都握不住,忙說:“我早上用試紙測了,一條杠…不過,最近幾天早起時總是惡心幹嘔,想吃酸的,也是蠻奇怪。”
“驗孕棒可能不準。”
陳江河說:“還是別等下周了,吃完飯咱們就去省婦幼。”
“不要吧。”徐芷惜很難得在陳江河麵前露出緊張情緒,呼吸都略顯急促:“講真的…我有點心慌,想緩一緩,下周要是例假還沒來,你再陪我去醫院,好不好?”
“好,聽你的。”陳江河點頭答應,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徐老師的手,十指相扣,很緊很緊。
午飯過後,陳江河本想抱著徐老師午睡片刻,可是兜裏的手機一直在震。
“你去忙吧,我自己睡。”
徐芷惜溫柔地輕輕推開陳江河。
陳江河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起身下樓,拿出手機看了眼,有四個未接來電,前三個是易學妹打來的,最後那個是小婷姐。
陳江河先給易學妹回電話。
易采薇很快接聽,聲音一如既往的軟軟糯糯,卻又透著莫名局促和緊張:“學長,我,我剛從醫院出來。”
“怎麽了,生病了嗎?”
陳江河語氣溫和地關心一句,北方的冬天幹燥寒冷,南方人在那邊偶爾水土不服,生病進醫院也比較正常。
沒成想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傳來葉小婷興奮的聲音:“陳總,恭喜啊,你要升級當爸爸了!”
“啊?”
陳江河一瞬間愣在原地,張著嘴,眼睛瞪得大大的,極為罕見地腦子短路了好幾秒。
上次的首都之行,易學妹把**給了他,當時沒有做任何措施……
學妹本就正值花季,看著又有一種例假準時、規律,量大,健康的美,主打的就是“易孕”。
回過神來,聽著易學妹呼哧呼哧的緊張呼吸,陳江河壓住心頭的陣陣悸動,說:“你讓小婷姐先回避下。”
“噢噢。”易采薇連連點頭,卻沒有讓葉小婷回避,而是自己走到一處偏僻角落。
稍頃,陳江河問她:“你是不是擔心我會叫你把孩子打掉?”
“不是。”易采薇咬咬唇,說:“我剛剛已經想清楚了,畢竟是…是我主動,在學長對我沒什麽好感的情況下,懷孕是我自己應該承擔的一場意外。”
“誰說我對你沒有好感的?”
陳江河聽到易采薇的一番自述也是哭笑不得,想了想索性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其實我對你一直都很有好感,隻是情況有些複雜,算不上一見鍾情,也不能說日久生情,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夢見過你很多次,我饞你身子……”
“真的啊?”易采薇聽得一陣迷糊。
陳江河說:“當然是真的,夢境是不受控製的,現在好了,你有了我的孩子,夢裏的事,照進了現實。”
“你聽我的,別胡思亂想,好好照顧自己,我明天就去北京接你回家。”
陳江河非常認真的叮囑道。
易采薇在電話那頭本來都偷偷抹眼淚要哭了,聽到陳學長說了那麽多,情緒又豁然開朗,一時間又哭又笑的,像個傻姑娘。
陳江河掛電話後,深吸幾口氣,內心始終難以平靜。
感情上的事情,很難做到一碗水端平。
陳江河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相較於易學妹,他顯然更偏愛徐老師、小秘書和亦姝。
可是在生孩子這件事上,他傾向於一視同仁。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厚此薄彼。
想到這裏,陳江河幹脆直接訂機票,下午三點多鍾的航班直達首都國際機場。
第二天一早又帶著易采薇從北京飛抵廣州,在機場貴賓室稍作休息後返回莞城老家。
“第四個了……”
鄭麗華前陣子跟陳江河通電話,他就提前打過招呼,要帶女孩回家,當初口頭上說的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今天進門一看,鄭麗華心中又有數了,悄悄看向後院的雞舍。
年初家裏養了十二隻雞,上個月不幸被鄰居家的狗接連叼走五隻,全都禍害了,僅剩的七隻,鄭麗華每天早晚都看得很緊,當寶貝似的養著,小易第一次上門,給她燉隻雞是老陳家一貫的“待客”禮儀。
“小易是哪裏人啊?”
陳建國手裏捧著個保溫杯,態度溫和地笑著詢問。
易采薇也是含笑回應:“老家是紹興的。”
“哦哦。”陳建國哦哦兩聲,點頭道:“紹興好啊,那邊的黃酒很出名,大文豪魯迅先生好像也是紹興人。”
“那個電視上蠻有名的烏鎮是不是在紹興?”
手裏拎著一隻雞走出來的鄭麗華,笑眯眯的接了句茬。
“烏鎮在嘉興。”陳江河一邊糾正,一邊伸手摸摸老媽手裏那隻養得特別漂亮的農家走地雞,安撫下它的情緒。
鄭麗華聞言臉上一樂:“瞧我這記性,前幾天剛看了電視上的旅遊介紹呢。”
陳江河說:“媽,你以後再看到烏鎮,想想我小姨的名字,就記住了。”
“對哦,嘉興,嘉欣,鄭嘉欣。”
鄭麗華含笑默念幾遍,然後轉頭看向老陳:“國哥,你幫我一下。”
“好嘞。”
陳建國點頭答應,緊接著流程嫻熟地幫著老婆打下手。
陳江河則帶著易采薇上樓休息。
跟著陳江河進了房間,易采薇說:“伯父伯母人真好。”
“什麽伯父伯母,進了門就是一家人。”
陳江河從兜裏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包,握起她的手放在掌心:“爸媽給你的。”
易采薇鄭重其事的將紅包收好,抬頭看陳江河,想了想說:“改天你有空了,也跟我回趟家吧?”
“要得。”陳江河答應得很痛快,順便提前打聽下老丈人和丈母娘是做什麽的,家裏有沒有兄弟姐妹。
易采薇說:“爸爸在海關工作,媽媽在稅務局。”
“哦。”陳江河點點頭,易采薇這家庭情況跟薑亦姝差不多。
藝術特長生的家境按理說不會太差,不過陳江河看易學妹平時挺樸素的,坐火車從廣州到北京,幾十小時的站票都能接受,爸媽應該隻是普通公務員吧。
既然問了,陳江河覺得有必要了解得再深入點,畢竟日後很多年都要同床共枕的:“公務員家庭,三代以內通常都有厲害的領路人,咱家是不是也有?”
“嗯。”易采薇聽到學長用到了“咱家”這個措辭,點頭一笑:“伯父很厲害,省委的領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