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河“點炮”的時候,薑亦姝蹲在身後,白皙柔軟的食指從左右兩側輕輕地幫他抵住耳朵,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陳江河手中猩紅的煙頭靠近引線,心裏有點害怕,又很是期待。

“噢喲~!”

煙頭還沒碰到引線,陳江河忽然手抖,伴隨噢喲一聲怪叫,嚇得身後的薑亦姝一激靈。

就像受驚的鴕鳥習慣把頭埋進沙丘那樣,薑亦姝下意識地伸手抱住陳江河,臉頰緊貼著他的後背,軟軟的身子瑟瑟發抖。

“真是又軟又萌,還膽小啊。”

陳江河心中感歎,轉過頭來,伸手摸摸她的秀發,笑著寬慰道;“老媽的二百塊懸賞,咱不能賺得太輕鬆,得像上門開鎖的老師傅一樣,明明三兩下就能搞定的事情,總要七磨八蹭,先擺出一副難搞的表象給業主瞧瞧,再亮出專業水平。”

薑亦姝聽到這話,知道陳江河剛才肯定是故意的,卻依然趴在他背上,溫柔的哼哧幾聲表示抗議。

陳江河捏捏她的小臉,說:“來,你退後,哥哥給你展示下價值兩百塊的點炮手法。”

“噢~”薑亦姝起身往後退,在距離陳江河大約兩米的位置停下,等他回頭看的時候,又抿著嘴唇悄悄的再往後退半步。

陳江河看著她,說:“再退半步。”

薑亦姝果真就很聽話的多退半步。

“真好。”陳江河心裏笑了笑,隨後把老丈人薑誌華買的七箱煙花抱到空曠區域並排成列,然後深吸一口煙,屏住氣息,唰唰唰地一波眼疾手快的操作,眨眼間竟然把七箱煙花的引線全部點燃了。

陳江河轉頭就跑,一陣風似的來到薑亦姝身旁,喘幾口粗氣,在煙花倏然騰空,同時炸響,夜幕猶如火樹銀花,綻放出斑斕色彩的瞬間,伸手把薑亦姝攬入懷中,掌心遮住耳朵。

漫天煙花雨,陳江河湊近薑亦姝耳邊喊她一聲:“亦姝。”

“嗯?”靠在陳江河肩上望著天空發呆的薑亦姝回眸看向他。

陳江河說:“薑亦姝,畢業後我娶你做老婆。”

“啊?”薑亦姝眨了眨眼睛,先點頭,又搖頭:“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陳江河雙手捧起她的臉,很認真:“我說,我想娶你做老婆,薑亦姝同學。”

“喔~”薑亦姝輕輕的喔了一聲,低頭找了找他的手,握住後,十指相扣。

“喔是什麽意思,同意還是不同意啊。”陳江河問道。

薑亦姝想了想,說:“徐老師很好,思齊也很優秀,感情不是做題,婚姻也不是兒戲,我隻要陪在你身邊就好了。”

陳江河深呼吸,求婚是感情的試金石,有些女孩子,談戀愛的時候好好的,一提結婚就變臉,有些則是你在計劃著未來,它在計劃著離開,像薑亦姝這樣對感情有著清醒認知,卻還甘願淪陷的女孩子,少之又少。

她甚至沒有眼眶泛紅,也沒有苛責和索求陳江河為她做點什麽,隻是在煙花燃盡的時候,牽了牽陳江河的衣角,問道:“你今晚還回家嗎?”

陳江河回頭看一眼薑家燈火通明的小別墅,“嶽父嶽母”在他過來的時候剛好被人叫去打麻將了,今晚大概率不回來:“這不就是我家?”

薑亦姝展顏一笑,小聲說道:“我困了。”

“我抱你回房間睡覺?”陳江河俯身公主抱。

薑亦姝輕輕點頭:“好呀。”

在城市沒有明令禁止燃放煙花爆竹前,過年是真的熱鬧,跨年夜的煙花通宵達旦,守完歲後的開門炮,也是從淩晨時分的大街小巷劈裏啪啦的一直響到天亮。

陳江河本來隻想抱著薑亦姝好好睡一覺,奈何外麵實在太吵,無心睡眠。

更要命的是,這丫頭居家睡覺竟然不穿衣服,進被窩後往陳江河懷裏一鑽,白白嫩嫩,又香又軟,說不出的嬌俏、溫潤。

“哎…”

正當陳江河心猿意馬,低頭想親她的時候,薑亦姝忽然低頭往下,做了個此前從未有過的大膽動作,激得陳江河心頭一顫。

身體也跟著輕顫。

一夜到天亮。

……

這個正月,陳江河已經計劃好了,初一初二在家陪爸媽,初三去外婆家,初四找小秘書,初五薑亦姝,易學妹是初六的機票,徐老師晚一天,初八集團開工,一切剛剛好。

不過,正月初三,楊晚晴出院,陳江河臨時變更計劃,帶上禮物去看她,順便到楊家拜個年。

大概是因為長得帥,楊善文和愛人趙美鳳對初次登門的陳江河十分熱情,幾乎用上了招待女婿的規格。

“江河,會不會打麻將啊?”

中午喝得紅光滿麵的楊善文伸手搭著陳江河的肩膀,帶到家中的棋牌室。

“會一點。”

陳江河蠻謙虛。

“我不會。”

跟進來的楊婉瑩說:“打麻將不如鬥地主。陳江河,我,還有我姐三個人玩,老爸當軍師,老媽當荷官。”

楊婉瑩一下子就把全家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楊善文跟陳江河對視一笑,都沒有發表意見。

“小妹的提議蠻好。”楊晚晴表示讚同。

趙美鳳則是無條件支持女兒的安排,3比2,少數服從多數。

楊婉瑩本意是想讓老爸當她和姐姐的軍師,跟陳江河大戰三百回合。

不成想上了牌桌後,老爸一屁股坐在陳江河身邊,笑眯眯的看他摸牌,時而摸摸下巴,時而咂咂嘴說:“可以,可以,這牌很順,叫地主能打春天”。

然而陳江河好像個生瓜蛋子,叫完地主後,一手好牌不知道怎麽打,上來先出小牌:“單走一個3。”

楊晚晴:“4。”

楊婉瑩:“姐,你倒是出張大的把他管上呀,5~”

陳江河:“這個5打得好,要不起。”

楊晚晴:“大王。”

楊婉瑩:“……過。”

陳江河:“要不起。”

楊晚晴臉上露出一抹笑:“飛機。”

楊婉瑩:“過。”

陳江河:“我炸。”

楊婉瑩伸手輕輕撥兩下陳江河剛打下來的炸彈:“啊呀,還好我瞄了下牌,不然差點讓你三條8混搭一個3當炸彈給蒙過去了。”

陳江河默默把牌收回來,扶著額頭笑,楊善文則是笑著拍拍他肩膀:“出千出得太明顯了,手法不行,還得多練。”

“好嘞。”

陳江河忍笑回應,隨後繼續拿楊家姐妹練手,一直打到傍晚天快黑了,愣是把過年時爸媽給的壓歲錢全都輸給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