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采薇的一番話,令陳江河內心大受感動,然而這也改變不了他去江西婺源見徐老師的決心。
感情上的事情,很難一碗水端平,再高明的時間管理,也需要有人為你裝糊塗才行。
身邊的女孩們既清醒又懂事,陳江河要做的,是盡可能的讓她們少受委屈,多點驚喜和美好的回憶,就算將來沒法求同存異愉快地生活在一起,至少不會心生怨懟,長期敵對。
說到底,陳江河花心歸花心,骨子裏還是很重感情的。
他以前跟楊婉瑩聊天打趣的時候,總喜歡用“第一次”來提高自己在她心中的定位和價值。
事實上,陳江河人生中真正具有重要意義的第一次,分別對應四個不同的女子。
第一次表白是徐芷惜,第一次喜歡是薑亦姝,第一次愛的人是小秘書。
而易采薇,則是讓陳江河第一次體驗到即將升級當爸爸的快樂。
雖然有點意外,但人生本就是一長串的意外拚湊而來,過程或好,或壞,結局有時很糟,有時又很精彩。
“媽,你最近不是天天在我耳邊念叨陳江河、陳江河麽,這下好了,他剛才打電話跟我說,準備帶著99萬彩禮上門提親,今晚就把我帶走,問你同不同意。”
婺源縣江灣鎮,徐家,剛跟陳江河通過電話的徐芷惜,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谘詢母親徐文瀾的意見。
正在剝花生的徐文瀾聞言一笑,又撇撇嘴道:“你也老大不小,確實該考慮婚事了,講真的,別說九十九萬彩禮,他但凡拿個九萬九,我都二話不說放你走。”
“那我給他回個電話?”徐芷惜試探性詢問。
“急什麽,彩禮的事一定要先說清楚。”
徐文瀾擺擺手,挺認真的說:“男方家裏要是看重這門婚事,九萬九不算多。
至於九十九萬,他要是真願意拿出來,擺上桌給家裏親戚朋友們看看實力也蠻好,不過咱家不是賣女兒,給了我也不會收。”
徐芷惜聽完老媽這長篇大論,無奈地笑笑:“媽,我算是看明白了,您就是好麵子。”
“好麵子怎麽了?俗話說,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咱江灣徐家,向來是體麵人家。”
徐文瀾扔掉手裏的一把花生殼,挺了挺腰杆坐直了跟大女兒講:“遠的不說,就說你和芷筠,一個211南昌大學畢業,一個985中山大學在讀,這樣的門風,整個江灣能找出幾家?”
“說白了,我好麵子、勢利眼、貪財,也是為了你們兩個小的將來過得比別人好。”
徐芷惜笑而不語,這就是親媽啊,什麽話都能兜兜轉轉地說到“這全是為了你好”。
徐文瀾知道自己的這些話,女兒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往心裏去,不過她還是習慣性地嘮叨一句:
“很多事情,要是沒人護著你,也沒人給你出主意,你自己又傻乎乎的不知道去爭取,就容易變成受委屈、被犧牲的那一個,特別是感情和婚姻。”
徐芷惜愣了愣,自己明明從來沒在母親麵前多說什麽,她卻好像什麽都明白,一眼就看穿了。
這時,妹妹徐芷筠一陣風似的跑進屋,喘著粗氣,笑容燦爛地說:“姐,你快去外麵看看,有個靚仔挑著籮筐上門提親了!”
“啊?”
徐芷惜又是一愣,聽到靚仔,瞬間想到陳江河。
本以為他剛才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話,是開玩笑逗她的,沒成想,他居然來真的?
“走啦走啦。”
徐芷筠牽起姐姐的手,然後又拽住母親的胳膊,笑嘻嘻的說:“媽,你也一起,人家不遠千裏,誠意滿滿地來一趟,咱家可不能怠慢了他。”
“嗯,出去接他。”
徐文瀾含笑點頭,跟著女兒走到外麵一看,好家夥,之前來過一次的廣東靚仔陳江河,這回還真是挑著籮筐來的,前邊一筐裝的是高檔煙酒、金首飾和玉器,後麵一筐全是現金。
籮筐表麵用紅布條遮掩,但那麽多東西哪裏遮得住?
況且陳江河也是有意讓人看到的。
他挑著特地在街上買的一對籮筐,就像福建那位喜歡大張旗鼓做善事的土豪似的,挑著禮物和現金從上百米遠的鎮口,一路走到徐家門前,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有意思的是,小姨鄭嘉欣開著車龜速跟在陳江河身後,時不時從車裏抓起一把糖果撒出來,助攻屬性點滿。
徐文瀾滿臉堆笑,很會做人地說:“江河啊,媽隻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這籮筐裏,該不會真給家裏挑來了九十九萬彩禮吧?”
“媽,這不算什麽,隻要您開金口,別說九十九萬,金山我都挑來。”陳江河一臉憨厚地回應道。
“這孩子,太實在了。”
徐文瀾樂嗬嗬的,笑到合不攏嘴。
“姐夫,啥都別說了,快進來,進了這個門,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徐芷筠笑盈盈的,特地伸手拉陳江河一把。
“好嘞。”
陳江河順勢跨過徐家門檻,抬頭與徐老師對視一眼,發現她臉上有笑容,眼睛卻紅通通,又哭又笑的格外嬌俏。
陳江河進了門,徐文瀾就抬手招呼在場的親朋好友,鄰裏鄉親們:“大家中午來我家吃飯哈,今天我大女兒訂婚,都來,都來。”
“嬸,芷惜訂婚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早說呀?”有人一臉納悶地詢問。
徐文瀾笑著解釋:“年輕人喜歡製造驚喜和浪漫,我這當媽的沒啥話語權,日子都懶得挑,隨他們高興,開心就好。”
“嫂子真開明啊,芷惜也是好福氣,九十九萬彩禮,全江灣獨一份。”
“何止江灣,全縣都找不出第二個。”
……
“陳江河,你跟我來。”
趁著爸媽和家裏的長輩們都在招待客人,徐芷惜把陳江河拉進她的臥室,關上門先親後抱,然後小聲嘟囔:
“平時在學校裏那麽低調的一個人,今天是中邪了嗎?”
陳江河點頭一笑:“嗯,中了你的邪。”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麽,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經提前把龍鳳胎的名字想好了,今天是特地過來宣誓主權的,必須高調。”
“什麽啊…”徐芷惜握起小拳拳捶他一下,忽然想起他上次過來的時候,確實說過這話。
當時他還一本正經地說是翻看了《詩經》和《康熙詞典》,男孩叫陳大海,女孩叫陳小溪。
什麽破名字……
“哎哎哎,幹嘛呢?”
徐芷惜正想著孩子取名的事,陳江河卻好像在想生孩子的事兒,抱著她的細腰默默退到床沿。
徐芷惜問他幹嘛,陳江河很正經地說:“想你了。”
徐芷惜笑了一下,說:“不許想。”
陳江河瞪了瞪眼:“婚都訂了,還不許我想你?”
“嗯。”徐芷惜含笑點頭:“下次提前報備,我簽字批準了你再想。”
“那可不行,我要皇權特許,先斬後奏。”
陳江河抱得很緊,然後又說:“徐老師,我今天晚上想嚐嚐鹹淡。”
徐芷惜聽到這話心頭一慌:“嚐,嚐什麽鹹淡?”
陳江河湊近耳邊,低頭輕輕地咬了咬她那精致小巧,粉粉嫩嫩的耳垂,說:“我今晚不想吃辣的,隻想嚐嚐你之前在宿舍給我做的那幾道粵菜。”
“壞死了…”
徐芷惜臉頰泛紅,每次一提到粵菜,她心裏就想起陳江河說過的那句粵菜最高評價:雞有雞味,魚有魚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