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向晚蕎吃過晚飯之後就一直在等,等到了九點也沒見顧景湛來看她。

她心裏有些失落,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手機,可電話、微信始終什麽動靜都沒有。

這男人怎麽回事?

今天早上不是已經把他給哄好了嗎?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其實男人的心也一樣難猜。

最後還是向晚蕎憋不住,主動給顧景湛打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秒便通了,隻是一開始兩人都一樣的沉默。

氣氛凝滯半響。

向晚蕎撅了撅嘴,語氣蘊著幾分不開心,說道:“你今晚怎麽沒來看我?是工作很多嗎?”

顧景湛並沒有解釋什麽,隻是淡淡地應了聲:“嗯。”

聽著他這般冷淡的語氣,向晚蕎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不過會有這樣的結果也是她自找的,這怨不得誰,誰讓她以前那麽糟踐他的真心呢!

向晚蕎輕歎一聲,又問:“那……我明天出院你來接我嗎?”

“嗯。”

“我媽讓我們明晚一起回去吃頓飯,你有空嗎?”向晚蕎小心翼翼地征求著他的意見。

顧景湛還是那般惜字如金,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嗯。”

她說什麽,他隻管應。

向晚蕎咬了咬下唇,聲音悶悶的,“你除了‘嗯’就沒什麽別的話想對我說嗎?”

顧景湛沉默半刻,最後說:“早點休息,晚安。”

向晚蕎眼底掠過一絲落寞的情緒,心裏的挫敗感更足了。

她無奈歎息一聲,關心地回了他一句:“那你也別工作得太晚,早點休息。”

“好。”

掛斷電話後,顧景湛從走廊的窗邊回到向晚蕎的病房門口。

雖然沒露麵,但他一直在外麵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往裏看。

方才聽聲音,向晚蕎似乎有些不開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今晚冷落了她的緣故。

可轉念一想,她的喜怒哀樂從來都不是他所能影響的。

現在的一切來得實在太突然了,讓他覺得很不真實。

顧景湛就靜靜地站在門外,始終沒有進去看她。

等到向晚蕎睡下以後,他才離開。

剛拐了個彎,顧景湛便迎麵撞上陸輕舟。

陸輕舟斜靠在牆邊,不死心地問:“湛哥,你真不打算跟向晚蕎離婚啦?哪怕她是在裝可憐,演戲騙你,你也不在乎?”

顧景湛抿唇沉默。

不在乎嗎?在乎的。

但對向晚蕎,他的心根本硬不起來。

“我不想在乎,隻要她還留在我身邊。”顧景湛音色低沉,自欺欺人式的回答。

陸輕舟見他那副不值錢的樣子就生氣,忍不住罵他:“你這戀愛腦真是沒救了!”

顧景湛揚了揚唇角,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

最後他什麽都沒說,直接從陸輕舟身邊走過,坐電梯離開。

陸輕舟滿臉無奈地看著顧景湛離開的背影,不解地低喃一句:“愛情當真這麽偉大?”

……

第二天,下午。

顧景湛沒有食言,下午一處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就來醫院接向晚蕎。

向晚蕎一看見顧景湛,臉上立馬浮現出開心的笑容。

“東西我都收拾好了。”她走上前,拉著他的手,“老公,我們走吧。”

聽到‘老公’這兩個字,顧景湛明顯愣了一下。

他滿臉錯愕地看著她,不可思議地開口:“你……剛剛叫我什麽?”

“老公啊!”向晚蕎對著他眨了眨眼睛,“難道你不是我老公嗎?”

“是。”顧景湛不可置疑地回答。

向晚蕎抿唇一笑,隨後跟他撒嬌道:“老公,我身體現在還有點虛,要不你抱我下去吧。”

顧景湛知道她是故意的,一開始並沒有任何動作,最後抵不過她的眼神攻擊,還是應她的要求把她抱到地下停車場去。

向晚蕎安安靜靜地待在男人懷裏,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淡色薄唇。

從前,她從未這般認真仔細地端詳過他。

顧景湛這張帥氣逼人的臉,前世的她居然還覺得比不過肖栩安,真是腦子進水了!

看著看著,她心裏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向晚蕎將摟著他脖子的手收了收緊,慢慢把頭靠在他肩上,嬌柔地依偎在他懷裏。

顧景湛低眸,見她主動靠近自己,內心雀躍無比。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唇角微微上揚,原本平靜的眼底**起幾分歡愉。

向家

向晚蕎一進門,向星語剛好從樓上下來,兩步並作一步直奔到她麵前。

“姐,你怎麽樣了?”向星語拉起她的手,一臉緊張地問,“傷口是不是很深?聽說你流了好多血,差點兒就救不回來了!”

看到向星語那一刻,向晚蕎眼眶泛起一絲紅。

上一世要不是因為她眼瞎信錯了人,妹妹也不至於落得如此悲慘的結局。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向晚蕎垂下眼眸,斂掉眼裏的情緒,扯唇笑了笑,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沒事兒。”

向星語見她還在開玩笑,秒變嚴肅地教育她,“什麽叫沒事兒啊!你差點兒就死了知道嗎?有什麽不能好好說的,非要鬧自殺,你就這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嗎?”

說到‘自殺’這兩個字,客廳的氣氛一瞬變得沉悶壓抑。

顧景湛的臉色更是難看得不像話,周身的氣息也跟著冷了下來。

向晚蕎心更虛了。

“我……我也是一時糊塗。”

“你不是一時糊塗,你是太糊塗了!”向星語不買賬,不留情麵地懟她,“分不清好賴人。”

向晚蕎清了清嗓子,當著眾人的麵保證說:“我發誓,我以後一定好好愛惜自己的生命,絕對不會再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她說的話是真是假,但聽到她這麽說,在場的向延華、薑珮君、顧景湛和向星語四人的臉色都稍稍緩和了許多。

向晚蕎雙手挽著顧景湛胳膊,動作很是親密。

“是,以前的我確實分不清好賴人,但現在的我已經清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