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桑穆晚推門走了進來,裴寂白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擺擺手讓青雲離開。

等屋子裏隻剩下她們兩人後,桑穆晚問道,“你剛才和青雲在說什麽?什麽事情是慕容老夫人找人做的?”

裴寂白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書信,而後把書信遞了過去。

桑穆晚走過去拿了書信,一目十行,半響後,她把書信丟進旁邊的炭盆裏,然後走上前,抱住了他。

“王爺可是很難過?”

裴寂白看著陰沉的天色,神色冷清的說道,“你對一個人抱有過期待才會失落,難過,而本王從來都知道她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當年對我母親是如此,如今覺得本王不聽話了,不受控製了,又是如此。”

“本王隻是沒想到,她做事還是這般的大意,如此就被人查了出來,她就不怕本王真的動慕容家?”

桑穆晚抱著他的手微微收緊。

“她了解王爺,知道你重情重義,就是看在慕容滄溟的份上也不會輕易動慕容家的,更何況,王爺現在根本無暇顧及慕容家。”

慕容老夫人就是算到了這些,所以才會這般肆無忌憚的。

可她忘了,裴寂白沒時間,她有時間。

她桑穆晚這個人,脾氣大,不好惹,還護短,既然老夫人都出手了,那她若是什麽都不做,豈不是對不起他?

於是當天晚上,她換上夜行衣打算去一趟慕容府,誰知道一出門就看到了門口的裴寂白。

月光下,他一身黑衣,身材筆挺的站在月光下,他背對著她,桑穆晚看不清楚他此時的神色,但是那個背影孤寂的讓人不想多看一眼。

於是她快走兩步,來到他跟前,“你什麽時候猜到的?”

裴寂白寵溺的拉過她的手,“你大概沒發現,每次你想算計人的時候都異常興奮。”

有嗎?

她怎麽不知道。

桑穆晚摸了摸鼻子,“那王爺站在這裏做什麽?”

“陪你。”

他不是來阻止她的,而是來陪她的。

這一刻,桑穆晚覺得喉嚨發癢,太多情緒一下子湧了上來,想說什麽,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相公,你如此寵我,縱我,就不怕把我養的無法無天?”

“你不會。”裴寂白拉著她往外走,靜謐的月光下,兩人的身影都那樣的般配。“而且,本王是攝政王,即便你把天捅破了,本王也可以幫你補上。”

桑穆晚聞言,笑了。

隨後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他,“王爺,你蹲下一些。”

“做什麽?”裴寂白一邊詢問一邊低頭,這時,額頭上突然落下一個滾燙的吻,那個吻剛落下就消失了,他甚至來不及回味,抬頭時,正好看到他笑眼盈盈的模樣。

月光下,她的眼睛仿佛一道光,照亮了周遭的一切,還有他沉寂許久的心。

子時左右,裴寂白帶著桑穆晚來到了慕容老夫人寢室的屋頂,這時,老夫人已經休息了,整個院子安靜不已。

桑穆晚找好位置後,蹲下身子,拿開上麵的瓦片,正準備把她研製的毒藥吹進去時,門外突然想起了腳步聲。

“有人。”

裴寂白蹲下身子護住她。

這時,屋子裏傳來老夫人的聲音,“進來。”

不一會,房門被人推開,緊接著一名丫鬟走了進來,裴寂白透過屋頂的縫隙很清楚的看到這個丫鬟健步如飛,底盤很穩,是個武功高手。

沒想到老夫人身邊還有這樣的人。

“剛剛傳來消息,咱們安插在王爺身邊的人都死了。”

“什麽?”老夫人氣的拿過旁邊的茶杯砸了出去,“沒用的東西,你可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才把她們安排進去的?”

“老夫人喜怒。”丫鬟跪下。

其實,老夫人何嚐不知道裴寂白的厲害,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更生氣。

就好像是自己養了一隻鳥,本以為他可以永遠被你困在籠子裏,可突然有一天這籠子壞了,鳥兒飛走了。

那種失控感,又無力又難受。

“東西找到了嗎?”老夫人氣過之後,問起了正事。

丫鬟再次搖搖頭,“沒有。”

“又是沒有。”老夫人這一次直接被氣笑了,“我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為了一個女人,性命,家族都不要了,現在連慕容家唯一翻身的機會也給了別人,好,好啊。”

桑穆晚皺眉,老夫人為何突然說這樣的話。

此事和慕容大人有什麽關係?

裴寂白卻聽懂了老夫人話裏的意思,隻見他神色凝重,雙唇緊抿。

丫鬟離開後,桑穆晚把毒藥灑進老夫人屋子,便抱著裴寂白離開了慕容家,回去的路上,兩人手拉手走在京都城大街上。

晚上的京都城明明和白日的京都城一模一樣,可桑穆晚就覺得晚上的京都城更好看。

“老夫人明知道母妃有一枚玉佩,為何從前沒有想過占為己有。”桑穆晚開口打破靜謐。

“因為她從前根本不知道這枚玉佩的來曆。”裴寂白猜測,以慕容老夫人的為人,若是她真的知道這個玉佩的秘密,隻怕這塊玉佩早就不在碧荷手裏了。

可她是怎麽知道的?

她剛才說,如果有了這塊玉佩,就可以讓慕容家恢複到從前的榮光,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

“長風之前調查過禹王,離王,他們似乎都和這件事情沒關係,可若不是他們,那除了皇家,誰還能讓慕容府重回鼎盛?”

桑穆晚也很好奇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不著急,我們手上有兩塊玉佩,那人若是想得到寶藏,就一定要來找我們拿著兩塊玉佩的。”

第二天一大早,別院下人送來消息,明軒想要見他們。

“明老爺說了,今日若是見不到兩位,他就要撞牆自殺。”

以死相逼?

看來他們是坐不住了,準備主動出擊了。

桑穆晚與裴寂白對視一眼後,裴寂白讓下人去回消息,“本王與王妃稍後就到。”

半個時辰後,裴寂白和桑穆晚一前一後來了別院。

明軒父子和明棠坐在屋子裏喝茶,見他們進來後,難得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時間過的可真快啊,一眨眼,我們來京都城都快十日了。大外甥,這幾日我們吃也吃好了,玩也玩好了,你和棠兒的婚事,是不是也該尋個日子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