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做錯了事情後隻會說對不起?

明明他們之前有那麽多的機會去解釋,可是他們還要選這樣的方式被人拆穿,然後再說著哪些毫無悔改之意的道歉。

她本來以為裴寂白是不一樣的。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解釋。”桑穆晚背對著他,但是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清冷和疏離。

裴寂白見她真的動怒後,拉著她的手來到她麵前,向來雲淡風輕,對任何事情都不在意的他這一刻眼裏都是慌亂與擔心。

他在擔心什麽?

桑穆晚本來想甩開她的手的,見狀,突然就心軟了。

“裴寂白,別把我當傻子,這個案子都查到現在了,你真的覺得我還能撇幹淨嗎?而且,就算你護著我了,我也不會領情的。”

“隻要你敢丟下我,我就敢離開,永不回頭。”

他們都是不輕易承諾之人,所以很明白承諾的重要,也知道彼此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決定的意義。

因為了解,所以更不想被隱瞞。

“對不起,本王真的知道錯了。”裴寂白歎了口氣,輕聲說道,“本王確實是感受到了危險,擔心你會有什麽事情,本王可以讓自己冒險,但是本王看不得你受半點傷。”

桑穆晚看著他沒說話。

裴寂白以為她還在生氣,正準備再說點什麽時,桑穆晚一把推開他轉身來到了床邊,繼續翻看剛才找出來的冊子。

“我們的事情等下回去再說,先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好。”

暗格裏的東西都和南吳有關,桑穆晚猜測這些機關術是為了解密道裏的機關,她對機關術並不了解,看完之後就給了裴寂白。

她把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了這幾瓶毒藥和醫術上。

“這一段話怎麽這麽奇怪。”

醫書的最後一段話怎麽讀都和醫學沒有任何關係,可它又出現在了這裏,直覺告訴桑穆晚這不可能是無緣無故出現的。

“王妃,會不會是每一行的第一個字。”

慕容滄溟試著讀下去,眼看著就剩下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停下了。

“南吳皇室還有……”

剩下兩行字的首字是:後人。

桑穆晚察覺到不對勁後看過來,裴寂白就站在她身邊,三人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後好半天沒人說話。

“王妃,找到密室了。”

桑穆晚快速收起醫書,去找黃泉。

裴寂白和慕容滄溟緊隨其後。

密室在耳房裏麵,狹長,漆黑,需要端著蠟燭才能看清楚裏麵的情形,“王爺,讓屬下在前麵吧。”

長風舉著火把走在最前麵,桑穆晚走在第二位,裴寂白和慕容滄溟緊隨其後,黃泉殿後。

“我們都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了,為何還沒有看到出口?”

老夫人的院子在慕容府最裏麵的位置,按照他們站在站的位置,差不多已經離開慕容府了。

這個密道居然連通慕容府外麵。

“大家小心一些。”

又過了一刻鍾後,長風感覺到了冷風,應該是快到出口了,於是提醒大家小心一些。

大概又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眼前開闊起來,長風拿著火把在四周看了一眼,發現四周的牆上畫了不少武功招式。

“王爺,這個招式屬下在黑衣人那裏看到過。”

裴寂白沒有和黑衣人交過手,但是他看到過他的招式,聞言,拿過火把仔細看了一遍後,“這是南吳的段家劍法。”

南吳的段家是當年的劍法大宗,天下間想要拜入段家門下的數不勝數,奈何段家看重門第,隻收高門大戶的子嗣。

所以當年南吳滅亡的時候,段家也遭遇了重創,這幾年江湖上已經聽不到段家的事情了。

沒想到段家劍法居然出現在了這個密道裏。

“繼續往前走。”

這一次,裴寂白拿著火把走在最前麵,桑穆晚看著他越來越快速的腳步,心快速沉了下來。

“王妃。”黃泉看出不對勁後,走過去扶住她。

桑穆晚笑笑沒說話,但是腳下也明顯快了。

“這是……”

桑穆晚看著前麵密密麻麻的屍體,嚇的倒吸一口氣,裴寂白下意識護著她,然後拿著火把照清楚前麵的情形。

“別怕,他們都死了。”

慕容滄溟找了一個火把,去看了一眼四周,這裏打鬥的痕跡很明顯,地上的血跡還沒幹,這些人應該死了還沒多長時間。

“王爺,這些人應該是昨天白天死在這裏的。”

白天?

“王爺,這裏有人。”

黃泉從旁邊的角落裏抓出一個人,長風舉過去火把,湊近發現這人居然是慕容婉兒。

“你怎麽會在這裏?”

慕容滄溟拿著火把過來,看清楚慕容婉兒後,趕緊蹲下身子去問她,“你是怎麽知道這裏的?”

“大哥。”慕容婉兒在火光下看到慕容滄溟後瞬間紅了眼眶,“祖母死了,我好害怕。”

“婉兒,別避重就輕,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這個密道的。”慕容滄溟神色凝重的看著她,慕容婉兒想要躲閃,慕容滄溟抓著她的手臂,不讓她躲閃。

“如果你還是不肯說實話,我們現在就走。”

慕容滄溟說完,甩開她的胳膊就準備起身離開,慕容婉兒見狀,趕緊去抓她,“大哥,別走。我說。”

慕容婉兒撲過去抱住慕容滄溟的大腿,一邊哭一邊說道,“是祖母告訴我的,她說如果有朝一日她出了意外,就讓我從這個密道逃走。”

“她還說,如果她出了事我肯定也不安全了,還說這件事情一定不能告訴大哥。”

慕容婉兒說到這裏,哭的更傷心了,“大哥,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死。我不想和祖母一樣死的不清不楚。”

桑穆晚眯眼看向慕容婉兒。

黃昏的時候她給慕容婉兒把脈,當時她的脈象特別虛弱,按理說,她就算吃了藥也不可能這麽快有力氣的。

可是她卻走了這麽久走到了這裏,眼下臉色也不是很差。

難道她的診斷出了問題?

桑穆晚對自己的醫術很自信,如果不是她的問題,那就是慕容婉兒身上有秘密,於是她快走幾步來到慕容婉兒身邊,拉過她的手準備為她把脈。

慕容婉兒一開始很抗拒,後來慕容滄溟安慰了她之後,她這才停止掙紮。

“奇怪,明明你體內的兩種毒素都在,為什麽現在不衝撞了?”

明明黃昏的時候她身體裏的兩種毒素互相交織著,強烈的仿佛隨時要吞噬她的性命,但是現在又風平浪靜,和睦相處起來了。

奇怪。

太奇怪了。

“王爺,前麵再有百步就是出口了,外麵是一個荒廢的宅子。”

剛剛長風順著密道找到了出口,還上去查看了一番,這才回來稟告。

裴寂白見天色不早後,留下長風讓他在這裏繼續查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他們則沿著原路回了慕容家。

誰知道,他們從慕容老夫人屋子裏一出來就碰到了慕容軒。

“二弟,你怎麽在這裏?”

慕容滄溟明明讓人盯著慕容軒的院子,他為何會來這裏?

“大哥。”慕容軒看了裴寂白一眼,然後上前行禮,“王爺,王妃。”

“二弟,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慕容滄溟又問了他一遍。

慕容軒欲言又止了好一會說道,“大哥可是在找祖母屋子裏的人?”

“你也知道祖母屋子裏有人?”

慕容滄溟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