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榮被他強製的扣住,她整個人的手腕被他抵住。

她的胸脯緩緩起伏,看著他道:“……是,因為你的緣故!”

“我母親不同意你我的婚事!是我忤逆母親,堅持要與你一起。蕭懷燼,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把我楚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命,都交給你了……”

她眼眶酸澀難忍,眼裏泛著淚珠。

蕭懷燼身形一震。

他看著她眼裏委屈的淚兒,心頭複雜。

他什麽都還沒說,她這張小嘴怎麽跟炮仗似的突突就出來了。

楚昭榮盯著他的手,她深吸一口氣。

“我這樣說,行了嗎?你還想聽什麽。”

她被他摁著手腕生疼。

他興許沒有察覺到自己氣力極大,但每次都對她這樣強行,她也會很不好受,心裏會忍不住對比前世的他,有落差。

蕭懷燼抿著唇,他鬆開了她。

他的骨節微屈,蹭了下她眼眶裏的水兒。

“嬌氣。”

他冷哼一聲,卻低低吻去了她的淚兒。

楚昭榮心頭一梗。

她沒有同他計較,“這次的事,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幫我?你是怎麽安排我大哥和蕭子燁的。”

她沒想明白。

這一場仗,為何就這樣結束了。與上一世,完全不一樣。

馬車顛簸。

蕭懷燼扶住身上人兒的腰,他箍住她的腰不隨著馬車的動**而擺動。

否則他當真會在馬車裏,做出侵犯她的事來。

他點漆的眸子宛若深淵,“本王給楚大將軍與蕭子燁的是兩份不同的路線。楚大將軍路上的陷阱也是經過設計,並非獵戶的坑。”

“本王想讓侄兒好生曆練,便給他敵軍駐紮之地的路線。他若不能破敵,便會被困在敵軍設的埋伏裏。”

蕭懷燼淡淡看向她,“而敵國慕容洵一直將本王視作此生唯一的勁敵,若我不出麵,他便不會輕易開戰。”

不過是一場不必大動幹戈的戰,亦沒有他的出場,慕容洵不會浪費兵力,隻會撤兵。

楚昭榮渾身一愣,她看著他俊朗的臉龐,不由得失神。

原來他早就算計好了!

先支開大哥,再將惹是生非的蕭子燁扔過去進行所謂的“曆練”,而慕容洵也成功撤兵。

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之內!說起來,敵國的慕容洵也被他給耍了。

楚昭榮茅塞頓開,悶堵的心口仿佛被打開一般。

她如釋負重。

“蕭子燁是受了多重的傷?”

這難道不痛快嗎?大快人心!

自此以後,給他蕭子燁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邊地了。

蕭懷燼捏了把她的腰。

“關心他?”

他嗓音低沉。

楚昭榮搖搖頭,她雙手搭在他的肩頭,俯首看著他的俊臉,“我想知道他能躺多久不出來搞事。我看著他就煩亂。”

她最好永遠不要見到那個畜生。

蕭懷燼雲淡風輕道:“有本王在,他敢來尋你?”

“……那你這算不算是大義滅親?”她眨了眨眼。

是她誤會他了。

他這個人!總是事情到最後才肯告訴她。他做的事,沒有哪件主動與她說的。做的永遠比說的多。

“榮兒覺得呢。本王算不算大義滅親。”蕭懷燼低語。

他的唇壓上她唇角的梨渦。

她一笑,便會有這淺淺的梨渦。

楚昭榮決定認認真真跟他道個歉。

她低聲道:“我一直錯怪你了。不過我也沒有資格讓你站在我身邊。你身上壓著朝廷的重任,也不能做到每次都傾向我。”

他是皇親,矜貴的攝政王。

她隻是個楚府的四小姐。

她憑什麽要求他每次都向著她,向著楚家。他該權衡利弊為主的。

蕭懷燼淡聲道:“無妨。本王樂意。”

他不再說什麽。

馬車停在了攝政王府。

楚昭榮隨他一起下來,她這才反應過來,“我怎麽就跟著你來了。”

她一臉楞楞看著他。

他身上,是不是真的有蠱?

蕭懷燼瞥她一眼,“本王與你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

楚昭榮想起來了。

自個兒當時氣糊塗了,他怎麽樣她,她就怎麽樣順著他來。

不知不覺,就被他拐到攝政王府了。

“就當是我錯了。”她輕輕扯了下他的袖袍。

蕭懷燼抿唇不語。

“莫要同本王撒嬌。”

他捏了下她的手放開,兀自走上前去。

楚昭榮嘴角一抹笑。

下人們看見楚昭榮來了,一臉的惶恐,紛紛回避。

甚至壓低聲音。

“楚四小姐又來了!快走!”

各個跟避瘟神似的。

楚昭榮心想,她這風評不至於差成這樣吧。

下人端過茶水匆匆要走。

她卻伸手按住,“你們見了我就跑,為何?”

下人慌忙就道:“楚姑娘,您別為難我們了,還有這茶……這茶奴要給主子親手送過去的。”

楚昭榮鬆了口氣,“之前諸多誤會,你們別介意。往後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

下人隻點點頭,拔腿就飛似的跑了。

來到書房。

“主子,茶水送來了。不過方才楚姑娘碰了下,主子要不奴再沏一遍……”

下人得先過來稟報,不敢擅作主張。

蕭懷燼剛進書房,他將案牘放在一旁。

“不必多此一舉。”

他語氣淡淡道:“她若真想毒死本王,也不會等到今日。”

下人低低著頭應聲。

暗暗抹汗。

這種前車之鑒的事兒,還少嗎?

主子是怎麽就被楚四小姐迷了心竅了……

楚昭榮走到王府的蓮池裏,她看到了那一株泛著幽幽藍光的千歲蓮。

二哥需要這作為藥引。

她需得向他開口,試試才行。二哥的病,不能再拖了。

“請問,攝政王在府上嗎?”

一聲侍從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外傳來,穿著宮裏的衣裳。

楚昭榮疾步而去。

“他正在處理些事務。你家主子何人,有什麽事。”

“楚姑娘?原來是你!”

侍從跪了下來,懇求道:“你在就太好了!我家二殿下現如今重傷在身。聽聞攝政王的千歲蓮,可調養生息,奴鬥膽替我家殿下求這千歲蓮……”

“姑娘幫幫忙,姑娘對我家殿下情深意重。定不會看我家殿下垂危的!”

楚昭榮冷笑,“蕭子燁要飯都要到攝政王府了?他還沒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