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榮看著二哥,許久不說話。
她此刻,不想說半個字。
“哥哥,為什麽?”
她不明白,她溫潤如玉,清風朗月的二哥。
為何要委屈自己。
楚昀的眼底暗淡幾分,他纖細單薄的手指,撫弄著杯壁。
他啟聲道:“為了楚府。”
他想起了父親的話。
父親說,隻要他答應娶雲丞相的女兒,父親就答應不為蕭子燁做事,自己在朝中形成一股勢力,與雲家一起。
楚昭榮深吸一口氣。
她問道:“是父親逼迫二哥的?”
她如今都已經不再挽救父親了。
自從那次之後,已經徹底放棄。
她可以保衛楚家,也可以自保。
但她救不了父親,這也是父親自己選擇的路,日後是生是死,也與她無關。
身為女兒,已經盡職盡責了。
父親也別想,讓蕭懷燼來保。
楚昀溫聲道:“阿榮,你會祝福二哥的,對嗎?”
他的俊臉蒼白,卻帶著一絲溫柔。
楚昭榮斬釘截鐵。
“不會。”
她秀眸凜凜道:“我絕不會讓雲若煙,嫁進我楚府。這楚府,也不是父親一人說了算。”
轉過身去,她淡淡道:“二哥好好歇息,阿榮回房了。”
楚昭榮離開了兄長的房間。
楚昀嘴角,一絲苦笑。
他望著妹妹離開的背影,緩緩低喚道:“阿榮……”
楚昭榮想了一夜。
最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她便淡然的抬步,準備去找父親。
可還沒進書房。
就聽得一陣杯子碎裂在地的聲音!
“啪!”
“混賬!”
楚炳暴怒的聲音響起,對楚珩道:“你二哥成婚,與你何關。你的婚事,都還沒著落。操心好你自己!”
楚珩冷笑一聲。
少年說道:“父親害不動小阿榮,就要害兒子了?有意思。這婚呢,你們是辦不了的。我就把話放著呢,剩下的,隨意!”
撂下這話,少年陰沉著臉色,就出來了。
正好撞見妹妹。
楚珩眉頭舒展,少年勉強一笑,“小阿榮,你怎麽過來了?走走,哥哥帶你去玩。”
楚昭榮卻是製止了少年。
她說道:“哥哥,此事不著急。”
少年一怔,看來小阿榮已經知道二哥的婚事了。
“火燒眉毛了都,雲若煙不就是攝政王那個養女?那種女人也配得上二哥?”
楚珩一邊著急,還一邊握住她的小手,給她嗬著暖氣。
楚昭榮頓了頓。
她低聲道:“也不算是蕭懷燼養在身邊的,就是帶了一下。這雲若煙現在想嫁給二哥,定是為了報上次的仇。是衝著我來的。”
所以,她萬萬不能害了二哥。
楚珩想起便覺得惱怒,少年說道:“看來是想欺負我家小阿榮,哪有那麽容易!”
兄妹二人正說著。
雲若煙就一臉得意洋洋的來了。
還帶著一大堆的嫁妝,顯然都準備好了!
“把這些,通通都放下!”
雲若煙一眼就看見楚昭榮,咬牙切齒。
這賤人,連累上回自己被皇叔放入蟲池,險些沒活著回去!
楚昭榮看見了人,冷笑一聲。
她吩咐下人。
“來人!把郡主的嫁妝,全都撤回。我楚府規定,外女不得私自下嫁!”
雲若煙那邊的下人惶恐不已。
趕緊抱走嫁妝。
攝政王妃可惹不起啊!
自家小姐就是個沒用的郡主,掛名的那種。
雲若煙怒道:“你們不聽我的話了嗎!想造反啊!”
但是沒人敢輕舉妄動。
楚昭榮一襲清淺的素裙,她秀臉清豔動人。
未施粉黛,卻格外的漂亮氣質。
她淡然的看向跳腳的雲若煙。
“雲若煙,你既然在蕭懷燼身邊,做過一段時日的養女。那你尊他為義父,也該喚我一聲義母吧?”
她此言一出,狠狠羞辱雲若煙。
雲若煙氣急了,張牙舞爪的就衝了過來。
“楚昭榮,你有什麽資格!”
這一句落下。
楚昀一襲白衣,他聞言立刻趕了過來。
他將妹妹護在身後。
“郡主,在下已經答應婚事。還望郡主莫要胡攪蠻纏。”
他單薄的衣袍拂起。
雲若煙一看是楚昀,陰陽怪氣的說道:“楚二公子,我可不想嫁進來被你們家的人欺負啊。”
楚昭榮冷笑嘲諷。
她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過去。
“啪!”
她幹脆利落,冷聲說道:“雲若煙,你真把自己當回事?”
雲若煙被打懵了,惱怒的咆喝。
“你們瘋了!這婚事,可是楚尚書做的主!你們兩個,又能做了誰的主!”
不一會兒,楚炳聞言趕了過來。
嗬斥道:“孽子!還不快給郡主道歉。”
楚昭榮卻是伸手擋住二哥。
她坦然看向父親,“父親,您來湊什麽熱鬧?這裏沒您的事。”
楚炳大怒道:“我還管不了你了?你二哥的事,與你無關!還不退下去!”
楚昭榮紋絲不動。
她說道:“有種父親就動手,教訓阿榮。”
她冷眼掃向雲若煙。
雲若煙卻有些害怕的捂著臉,同時又期望楚尚書能給自己做主。
楚炳抬起手,惱怒道:“你這個不孝女,壞你哥哥姻緣,我是該好好教訓你!”
“父親!”
楚昀立刻阻攔。
楚昭榮卻是冷笑,看著楚炳。
“你敢打,試試?”
她絲毫無懼,坦然站在原地。
那抹秀眸裏的凜凜,震撼到了楚炳。
“……孽女!”
楚炳咬牙切齒,憑空的手,就要落下!
可就在這時。
有一人策馬進來。
“住手!攝政王駕到,你們還不快來接迎!”
暗衛一身凜凜,從馬上下來。
身後的馬車,矜貴不已,簾子被風拂動。
雲若煙一聽皇叔來了,當場嚇得臉色慘白,滿臉驚恐。
完了!皇叔怎麽來了!
趕忙就躲到了楚昀後頭,想讓楚昀袒護自己。
“楚二公子,我是你沒過門的妻子啊,你定要維護我的……”
雲若煙打感情牌,哄著楚昀。
楚昀抿唇,沒說話。
楚炳臉色大變,趕忙就整理衣袍與衣冠,整整齊齊,不敢怠慢的過去迎接。
“老臣府上今日無事,怎勞攝政王駕臨楚府,老臣惶恐……”
身板壓得低低的,楚炳冒著冷汗。
男人一襲墨袍出現,他冷厲拂袍踏雪而下。
蕭懷燼一身挺拔,他冷峻的唇角微動。
“怎麽,沒事本王就不能來了?楚尚書是這個意思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