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榮盯著他手裏的婚書看。
她仔細的看了又看,結果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真的是婚書!!
千真萬確的婚書,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名字!
楚昭榮眼眶泛紅,她心中有萬般難過。可這是喜的難過。因為上一世,她無名無分的跟著他,過了大半輩子。
最後,她死的時候她未嫁,他也未娶。
沒有成婚,終究是她的遺憾!而他死的那一日,諷刺的是,她卻是為蕭子燁穿的嫁衣,到最後,嫁衣成了壽衣……
她悔恨!所以這一世,她一定要穿一次嫁衣給蕭懷燼看。
她想嫁給他,成為他的妻……
蕭懷燼抬手,陰沉著俊臉,為她拭淚。
“嬌氣什麽?”
“本王不過語氣重了些,你至於哭成這樣!看來本王還是太過驕縱你。”
他邊說,指腹卻很輕。
他將她扯到懷裏,滾燙的唇壓在她的眼角。
為她將淚兒,一點一點的吻掉。
楚昭榮隻覺臉上癢癢的,她低聲道:“我不是難過。而是……高興!”
她抬起臉頰,對上他俊美無儔的臉。
“蕭懷燼,我是高興!”
她終於鼓起勇氣,向他說了出來。
他渾身一震。
“什麽?”
他好似沒聽清楚,他捏住她的下頜,聲音沙啞,“榮兒,你再說一遍。”
楚昭榮苦澀一笑。
她看著他手裏的帛書,直接拿了過來。
手指溫柔的撫過上麵的字眼。
停留在他與她的名字上,她深吸一口氣,指腹沾著朱砂泥,用力摁了上去!
“你也快些畫押!”
楚昭榮主動的握起男人的大手,她有些費力的按著他的手沾著朱砂泥,要往帛書上蓋!
他卻收手,“你當真不是在耍花招?”
到了這一刻,他想問問她。是否願意。
他也不想留著一個心裏沒有她的女人,逼迫她給自己生兒育女,與他共白首。
楚昭榮拚命搖頭。
“我真的沒有耍花招,你相信我!”
她真誠的抬眼,對上他探尋的目光。
不僅沒有耍花招。
還想拉著他的手趕緊摁下去,越快越好!
不然他要是反悔了怎麽辦!
她男人跑了,她上哪去捆綁他。
蕭懷燼眉頭緊擰。
他怎麽覺得,哪兒不對?
他注視著她滿臉希冀的模樣,他抿唇,將手指遞給她。
“很好,簽字畫押,便是本王的人了!今生今世,你楚昭榮都休想逃離本王。”
他說的時候,一直看著她。
觀察她的神情表現。
沒想到,楚昭榮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她還怕他跑了呢。
她直接摁住他的手指,蓋在了帛書上。
兩抹鮮紅印子,並列在一起,那麽的灼灼動人。
楚昭榮伸手,緩緩撫摸著。
她喃喃自語,道:“我怎會後悔?……絕不後悔!”
這一世,刀山火海。
她都陪他下。
即便是陰詭地獄,她也不怕。隻要他在她身邊!
楚昭榮剛想拿過帛書藏好。
可卻被男人拿過。
他淡淡的卷好,收入袖袍中。
“這份帛書,交由本王保管。”
他若是給她,她有朝一日竊走,毀滅證據,豈不是虧大發了。他到嘴的媳婦兒,沒有跑的道理。
偶爾,也可以將此帛書拿出來,觀賞觀賞。
楚昭榮泄了氣。
這多好的東西?她還想收好珍藏起來,沒事就拿出來瞧瞧,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
她此刻的心頭,撲通撲通的鼓噪著,隻因他。
“你拿走就是。”
楚昭榮不生氣是假的。
說明他還在防著她呢。
也沒有完全就信她。
蕭懷燼瞧她一副負氣的模樣,他伸手掐了她鼓起的臉頰。
“別擺出這副模樣給本王看。像是本王占了你的便宜。”
他下意識隔著袖袍,撫了下帛書。
這是真真切切的,她親手畫押的。
不是他強行逼著她的,他並沒有強搶民女。這是正當的行為。
楚昭榮:“……”
她可以說他不要臉嗎?
明明他就是占了她的便宜,一開始就拿帛書寫婚書,不經過她的反對就捉住她的手蓋章。
他還不承認呢!
不過,後來她也扳回一局就是了,扯平了!
楚昭榮咳嗽一聲。
蕭懷燼蹙眉,他伸手扯過她的腕子,將她摁在床榻上。
他把被褥扯過,還在她身上。
“天黑之前,本王會送你與楚珩回府。你且睡會兒。”
他的心口,忽而一陣痛覺的鼓動。
想來是金蟾毒在他體內留下的,他需得等她走後,再行調理,以免她知道內情為他擔憂。
他有意隱瞞,為她吸了毒血之事。
楚昭榮表現的格外的安靜,她點點頭,照著他說的做,乖乖的躺下了。
她想要的,真的一點點的實現了……
這一切都不是虛幻,不是自己的夢。
“蕭懷燼。你說……你說我們侄兒,他要是知道你幫他安排親事這事,會不會氣得當場病重,連大婚那日都起不來榻?”
她笑著,像是在看好戲。沾沾自喜。
他坐在她的床榻旁,掃她一眼,“你倒是得意忘形的很。”
她撇了撇嘴。
明明就是很高興的事,她如何就不能說出來慶祝慶祝了。
大快人心啊。
“這麽說,你還心疼你侄兒了?你不允許我說他的不是嗎。”
楚昭榮翻了身。
他說話總是這樣不留情,凶她凶她,隻會凶她。
她要讓他知道,她哄不好了。
“你知曉本王的意思。”
他瞥她一眼,沒再理會。
他沉下心來,暗暗調息,將金蟾毒抑製住。
楚昭榮不知嘀咕了什麽,良久,沒了聲音。
屋裏靜謐,雙方都沒有傳來聲響。
蕭懷燼調息完,他睜開眼眸,隻聽見淺淺的氣息聲。
他看向她時,她已經氣鼓鼓的睡著了。
前一會兒還在埋怨他,下一瞬她便睡著了?
果然是小女子。
他掀袍起身,離開了房裏。
房外,少年楚珩還在等,見人出來了。
“攝政王!”
楚珩立馬禮了下,問道:“敢問我家小阿榮怎麽樣了?她醒了沒。急死她哥哥我了。”
蕭懷燼抿唇,他走向前處。
他隻是淡聲道:“天黑之前,你且領她回去,好生照顧。不必在她麵前提起是本王為她解的毒。”
楚珩遲疑道:“為什麽不能小阿榮知道?恕我冒昧,你們二人怎麽互相做什麽都不想告訴對方。”
蕭懷燼腳步停頓。
隻見他轉過身去,絲毫不留情的精準打擊,“楚公子一介獨身之人,自是體會不到情人之間,這份樂趣的。”
楚珩:“???”
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