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溫熱的烏雞湯,已空空見底。
蕭懷燼俊臉的青筋騰起,他緊緊捏住她的腕子,掐住她的下巴,“如此可以證明,本王對你的心意沒有辜負了?”
他從未覺得難喝,隻是誤會她給他熬的湯不上心!
可沒想到她卻對他如此用心,切菜的時候,還傷了手指。這個女人,到底長沒長腦子?
楚昭榮咬唇,她抬起水眸看著他。
“我不過就是一句氣話,你怎麽這樣?蕭懷燼,要是真的難喝你就不要喝啊,這湯連我自己都給喝吐了……”
她說著說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可他方才的舉動,令她心頭泛起了陣陣的漣漪。
明明難喝到想吐,他卻幹幹淨淨的喝完了。
蕭懷燼喉頭炙熱的滾動,她這副樣子是在跟他撒嬌麽?
他盯著她這嬌怨的模樣,沒由來的想將她擁緊在懷裏。
他帶著些不承認似的說道:“還好。”
捏住她的臉頰,他道:“你是閑著沒事幹麽,非要親自下廚給本王燉湯。十指連心,切到手指不會疼麽。”
楚昭榮說到這個就委屈,她水汪汪的看著他。
“疼啊。”
她小心翼翼的捂著自己手指的紗布,“切的時候,口子還挺深的。可是我一想到你能喝下這碗湯的樣子,我就覺得值得。”
“蕭懷燼,我這是第一次給人下廚。連我哥哥們都沒有這個待遇的。”
楚昭榮眨了眨眼,看起來十分的無辜。
所以啊,你要對我好一些。
蕭懷燼,你以後都不能辜負我。
她在心底默默的說道。
他緊緊的抿唇,欲要解開她的紗布看看情況,卻被她阻攔了。
因為,傷口真挺嚇人的,她不想讓他看著滲人。
蕭懷燼冷聲斥責道:“往後不準再下廚。本王娶媳婦也不是讓你做煮飯婆子的。”
他想娶她進門,也不是圖她會燒幾個菜。
他是想要她楚昭榮這個人。
楚昭榮苦笑一聲,她說道:“可外麵那些姑娘都上得廳堂,下得了後廚啊。蕭懷燼,你說你娶我一個沒用的媳婦,會不會很覺得丟人啊?”
她向來不懂得賢惠。
楚家的家風,也不是教導女兒家為了討好男人而活。
但她偏偏,連舞刀弄劍也不會。文不文,武不武的。
蕭懷燼俊臉冷沉,他捏住她的臉頰,“誰說沒用了?榻上不有用的很麽。”
他的大手,緩緩撫上她的小細腰。
他喜歡她的小腰,一直都是。
楚昭榮被他掐了一把,瞪他一眼,她臉紅彤彤的,“你能不能想點兒正經的?除了……除了這個,我對你還有沒有什麽別的用?”
她想幫他,一直都想幫到他。
蕭懷燼沉吟許久,他薄唇緊抿著。
許是見他想了半天,她臉色反而不好了。
這麽說,他該不會還是隻饞她的身子吧?
她對他,果真就沒什麽用處嗎。
他圈禁她入懷,低聲道:“榮兒,你無需對本王有什麽用處。不必貶低自己。隻要你不背叛本王,踏實跟在本王身邊,本王定許你一世榮華。”
他漆黑的眸子灼灼發熱,凝視著她。
這一刻,似是無比的真情。
楚昭榮低頭,他終究還是沒說出具體是什麽原因,這麽想要她跟著他。
她好想要他親口說出,他歡喜她。
可是,太難了。
“蕭懷燼,我會安安分分跟在你身邊的。”
這一世,她絕不會再逃了!
她要死死的賴在他身邊,除了他懷裏以外的地方,她哪兒都不想去!
蕭懷燼盯著她的眼睛看,仿佛想看她這句話到底半真半假。
既然她能離開蕭子燁,也必然能離開他。
他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淡淡道:“嗯,再者。榮兒會醫術。本王若重傷在身,也會有你守著本王,醫治本王。不是麽。”
楚昭榮聞言,身子一僵。
是了,他為她解了金蟾毒,可他此刻卻身染了她的毒。
想到金蟾毒,她就想起自己必須盡快去宮裏,從蕭子燁那裏拿到烏魚骨做藥引,解了蕭懷燼身上的毒才是。
“你的毒,我定會為你解的。”
楚昭榮緩緩抬起明媚的秀臉。
她主動的碰了下炙熱的大手,依偎在他的懷裏,“隻是蕭懷燼,你以後多信任我一些,好不好?”
她的腦袋,靜謐乖巧的貼在他的胸膛上。
隔著他薄薄的衣袍,仿佛能聽到男人心髒有力的搏動聲。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貓兒一般,想要求他的寵愛安撫。
蕭懷燼喉頭滾動,他滾燙的眸子低頭看向她。
他大手握住她的腰,將她攬緊。
“你不做對不起本王的事,本王自不會虧待你。榮兒,你說呢。”
他抬手,撫在她柔順的青絲上,安撫著她。
可轉瞬,他眼神微動,低沉警告道:“可若你膽敢做半點對不起本王之事,本王定會好好罰你。”
蕭懷燼的語氣,帶著寒意。
楚昭榮緩緩離開他的懷裏,她有些難安。
她此次要做的事,千萬不能讓他發現。
“我答應你……”
她重新回到他寬闊溫暖的懷裏,他身上有好聞的清冽的檀木香味,席卷了她的渾身,讓她忍不住就此撲了他。
可他還受著傷,她這病弱的身子也沒調理好。
她這要是餓狼撲食,得多丟人啊。再說,這種事都是男子主動的。
蕭懷燼注視著她紅紅的耳朵,他眉頭微動。
“這麽晚了還敢膩在本王懷裏,是當真不想走了?可別後悔。”
他將她騰得抱起身。
楚昭榮還真有些害怕,他可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
她的耳尖發燙,低聲說道:“別,我是偷跑出來的。要是明日侍從發現我不在房裏,楚府會傳開了,說我孟浪,老往你這兒跑……”
“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睡吧。”
楚昭榮的雙腳撲棱著,在他懷裏掙紮著要下去。
可蕭懷燼卻是低沉的笑了一聲,他看著她,“原來你也會在乎名譽麽。本王以為榮兒早已視這些為身外之物。否則也不會來勾引本王了。”
他單手抱著她,像是抱孩子一般寵溺。
從地上提起食盒,遞到她的手裏。
楚昭榮接過食盒,她臉上發燙的說道:“你胡說,我才沒有!”
她從他的身上掙紮著下來。
扯了扯衣裙,整理下青絲。
她怎麽每次來他這兒,都會渾身淩亂啊。
蕭懷燼瞥了眼外麵,更深露重,皓月懸掛。
天黑行路,想必不安全。
他看向她,抬手緩緩捋開她有些亂的發絲,淡聲道:“留我這睡一夜。明早本王放你回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