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人都想不出為何攝政王要娶楚昭榮,二位兄長以為妹妹的誠心打動攝政王,終於是讓她追到了心儀的男子。

畢竟曾經春日宴上,攝政王可是救過落水的阿榮的,女子報恩也是在所難免。雖說攝政王權勢大,年紀與阿榮相差了一些,但楚家名門望族,也不差。

楚炳卻以為這是攝政王交好的表現,有意籠絡楚府。

“這……”

“本王說了算。楚昭榮,歸本王。莫再追究此事。”

蕭懷燼不容人反駁的態度很是堅硬,他攬住楚昭榮的細腰,讓她依偎在自己懷裏,她被迫抵在他炙熱的胸膛上,臉紅心跳。

男子濃烈的氣息撲鼻而來,他身上彌漫著檀木香味。

這架勢好似當場來劫親一般!

這時,姨娘衛氏卻掩著帕子,古怪問楚昭榮道:“阿榮啊,你在攝政王府不歸的這一夜,該不會發生了什麽事吧?”

“是不是真發生了什麽,所以攝政王這是對你負責呢。”

衛氏一臉純良無辜的向楚炳暗示著什麽,“我還聽淑兒說,她好似隱約瞧見阿榮身上的守宮砂不見了……”

楚昭榮聞言,淡然的聽著,嘴角溢出一個冷笑。

她笑說道:“姨娘這話說反了吧!不如把芸淑妹妹拉出來瞧瞧,失了守宮砂的是我還是她!”

姨娘衛氏仿佛咬定了楚昭榮守宮砂不在,“阿榮,那你不如掀開胳膊看看!”

楚昭榮秀眉微挑。

她問道:“我為什麽要掀?雖說這裏都是我的父兄,但好歹攝政王在此。姨娘還是不要把自己曾在花樓裏的開放之氣,帶到阿榮身上為好!”

衛氏臉色一變。

楚炳黑著臉,使喚下人道:“把五小姐帶過來!”

不一會兒,楚芸淑柔弱不堪的來了,杭三娘也被人拖了過來。

楚芸淑哭哭啼啼的就黏了下來,“嗚嗚姐姐,你終於肯回來了!雖說你在攝政王那裏失了身子,但我們楚家還是要你的,不會嫌你的……”

楚昭榮看著這副做戲的模樣,簡直懨懨。

她揮手扇開靠近過來的人。

楚珩一時衝動,他咬牙怒氣地扯過人的胳膊,“楚芸淑,你亂說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挑撥楚家與小阿榮的關係!”

楚家三郎,與楚昭榮,皆一母所生。

唯有楚芸淑,乃是姨娘妾室所產。故而關係向來不和睦。

楚昭榮露出笑容,“若我能證明清白還在,你當如何?汙蔑我失了清白,妹妹,你可知這該當何罪。”

“姐姐,可是我親眼所見,你的確沒了守宮砂啊!……”

楚芸淑哭唧唧,柔弱的嚶嚀著。

當著眾人之麵。

“嗬。楚芸淑,瞎了你的狗眼給我仔細看好!”

楚昭榮撩開如薄紗般輕盈的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而上麵最奪目的,正是一顆深紅色的守宮砂。

楚芸淑瞪大雙眼,驚愕的看著那抹守宮砂,“怎、怎麽可能!我明明看見的啊!”

“父親,你怎麽說?”

楚昭榮一臉坦然從容。

事先她就推斷楚芸淑會拿守宮砂說事,於是她拜托蕭懷燼取了守宮與七斤紅砂一起搗碎,點在了她的胳膊上,變成新的守宮砂,楚芸淑休想以此算計她!

楚炳看向女兒楚芸淑,沉思道:“阿榮,你方才說芸淑的守宮砂不在了,又是怎麽回事?”

楚昭榮伸手扯過楚芸淑,掀開她的胳膊。

發現楚芸淑的守宮砂完全不見!姨娘衛氏臉色驚變,頓時慘白。

這時楚芸淑先發製人,哭著跪了下來,“父親,事到如今,我也不好瞞你們!我與二皇子有染,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對不住姐姐……”

“你!混賬!”

楚炳一巴掌,劈頭蓋臉就打在了楚芸淑的臉上,“逆女!你自身放浪失了清白,竟敢還汙蔑你姐姐!”

衛氏眼看紙包不住火,哭著跪下求情,“老爺饒命!芸淑不是有意的,定是二皇子殿下逼迫芸淑的,傳言二皇子身旁鶯鶯燕燕諸多,想必是——”

“啪!”

楚炳又是一巴掌打在衛氏的臉上,“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膽敢當著攝政王之麵說出這樣的話來。來人!”

“將她們母女二人,給我關進柴房!沒有我的準許,誰也不準私自放她們出來!等我處理完阿榮之事,再來收拾她們!”

楚炳老臉擱置不過去,黑沉不已,讓人把人拖下去。

楚芸淑驚叫一聲,“父親不要!女兒知錯了啊……”

本以為先發製人,能夠挽回什麽。卻不曾想,竟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楚芸淑憤恨的看著楚昭榮,一定是她蠱惑攝政王!

衛氏被人架了下去,惶恐的喊道:“老爺,你聽我解釋。淑兒這事,我也不知情啊老爺——”

楚昀緩緩搖頭,因身子不適,咳嗽了幾聲。

楚珩也不好說什麽,事關女兒家的事。

楚昭榮冷眼旁觀,愚蠢的女人!

她看向那地上抖個不停的杭三娘,笑說:“還有你,三娘。聽說你在我父親與母親那嚼舌根子,可有這回事?”

杭三娘跪下求饒,渾身都是傷,“小姐饒命啊……三娘什麽也沒說,沒有啊!”

楚昭榮冷嗤一聲,她坦然道:“看來我楚府是留不得你了。來人!”

“將杭三娘給我扔出楚府去,自生自滅!從今往後,不得踏入楚府半步,誰若敢接濟於她,誰便一道被攆出府去!”

杭三娘早已是被攝政王府的守衛打的傷痕累累,隻剩了一口氣回來,她將人逐出去,杭三娘必活不了,前世的慘劇也便不會再發生。

她不會親手沾上血腥,她隻會讓杭三娘體會到被折磨到等死的煎熬!

那種無人會幫她,隻能看著意識消亡,最後死在無人問津之地的滋味!

楚昭榮看向二哥楚昀,她的內心一陣抽疼。她的二哥,這一世,她定要護他周全,她更要治好他的心疾!

楚珩雙手抱胸,笑了一笑,“我家小阿榮,好狠的心啊。”

這一句,並未帶著苛責,而是調侃。

杭三娘平日裏小偷小摸的事多了,楚家人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下將此奸人除去,也是解決了一樁隱患。

不過是念在杭三娘是姨娘衛氏的親戚,才會一直留著此人。

楚炳戰戰兢兢走上前去,抹汗對蕭懷燼道:“讓攝政王看笑話了。老臣定會處理好家事,至於與小女的婚事,老臣都聽攝政王的……隻要攝政王願意——”

“咻咻!”

正說著,攝政王府忽而飛進了一抹黑影,帶動風聲。

那黑影落在蕭懷燼身旁,側耳低聲說了些什麽。

蕭懷燼眸子陡然一冷,他闊手擺袖,黑影便消失的無蹤。

楚昭榮見他神色微凝,她緊張問道:“宮裏出事了嗎?”

“本王與阿榮婚事暫議。”

蕭懷燼嗓音冷沉,瞥她一眼,頷首。

“尚書大人,蠻地戰亂。皇帝遣令長子與我侄兒蕭子燁,一同前去抵禦外敵。令長子傷勢休養的好些了麽。”他斂了袖袍,雲淡風輕。

楚昭榮瞳孔驟縮。

這一場仗,好生熟悉……

是了,前世大哥就是被蕭子燁害得重傷,這場仗必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