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節骨分明,修長而有力。握住秦蘇蘇的腳裸毫不費力,像是人形手掌腳銬,給她銬了起來。

隻是她腳裸上才剛塗好的藥劑,把霍庭風的手心也染成紅色,有點黏黏的。

秦蘇蘇痛得不敢亂動,委屈的用手輕輕拍拍霍庭風的肩膀,聲音奶奶的求饒:“我不說橋哥溫柔了,你別吃醋。快鬆手,太疼了。”

吃醋?

霍庭風深褐偏黑的瞳孔,猛得擴張收縮,隻是一瞬恢複如常。

握著她腳踝的手不僅不放,甚至更用力,那力道讓秦蘇蘇感覺,霍庭風是想扭斷自己的腳!

真的不再亂說話了!

“疼!真的疼!”

秦蘇蘇小手緊緊的抓著霍庭風的胳膊,鑽心的痛意讓她那雙水靈的眸子蒙上一層水霧,泫泣欲滴。

“哢”的一聲,骨胳發出來的。

接著霍庭風的手鬆開,秦蘇蘇隻感覺腳上的鐵鏈終於消失,痛意**然無存。

她臉色一變,眼裏盡是困惑。

剛剛還痛的要命,一鬆手就一點痛意都沒,太快了啊。

房門這會兒被人從外門推開,進來的江澈見秦蘇蘇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的腳,而霍庭風正坐在另一邊床側準備起來。

江澈本是打算先去扶霍庭風坐到椅子上,卻接收到秦蘇蘇求救的目光。

腿不聽使喚的往秦蘇蘇的身側走,出聲問道:“藥上好了嗎?”

“上什麽藥啦!腳都像要被捏斷了。”秦蘇蘇噘著小嘴,盯著腳踝。

江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腳踝上藥的痕跡太多,一大圈都是。

江澈眉頭輕攏,結合秦蘇蘇的話,很快就明白是怎麽回事。

輕輕的笑了笑,俊朗的臉上帶著柔光:“你動動腳看看,之前疼得不能動是扭到了,三爺應該幫你又扭了回去,所以會有一下特別疼。”

“是嗎?”秦蘇蘇半信半疑的拉長尾音,腳踝嚐試著動了動。

果然一點都不痛了!

秦蘇蘇大喜,又嬉皮笑臉的望去霍庭風。

霍庭風已經自己會到了椅子上,麵無表情的往外去。

“謝謝你,三爺!”

隨後也不管霍庭風理不理她,自個快樂的在**蹦了蹦,確認一點都不疼之後,又跑到外麵去孫書橋說。

“橋哥!你看,你看我沒事了!”秦蘇蘇揚著下巴,開心又傲嬌的在孫書橋的麵前轉了轉。

正在清理魚的孫書橋,被秦蘇蘇開心的笑容帶著心緒。

很快便心生一計,笑得狡猾,拿起一條小魚朝著她的腳邊扔了過去。

“快,魚跑出去了,快抓過來!”

隻見秦蘇蘇眼睛一亮。

朝著小魚跳了過去,雙手緊緊的壓著小魚。

然後才笑著把小魚抓過來,得意的朝孫書橋努努嘴。

一副“你看我厲害吧”的模樣。

孫書橋無奈一笑:“蘇蘇,你其實本體是隻貓吧,看你抓魚的動作,差不多是了。”

如此,秦蘇蘇才發現,自己是被孫書橋給捉弄了。

“好啊橋哥,你學壞了!”秦蘇蘇眼眸一眯,接了一捧水就朝著孫書橋潑了過去。

孫書橋急忙往後退一跳,作勢瞪她:“別鬧,沒看我幹活呢!”

“管你呢!誰讓你捉弄我!”

“你還要來是吧!我要還手咯!”

“來啊,誰怕誰啊!”

本來是在清理魚的孫書橋,變成跟秦蘇蘇玩水仗的幼稚鬼,後麵小南也跑來幫著秦蘇蘇。

兩姐弟把孫書橋澆個遍體淋漓,身上的白襯衣,就沒一處是沒被殃及的。

夕陽餘暉落在他們三人身上,給他們開心大笑的臉上,平添幾分溫柔愜意。

坐在屋裏的霍庭風,那雙清透淺光的冷眸裏,道不明理不清的隱晦不斷發酵。

心裏更是有些奇怪的感覺,是以前幾乎都沒有感覺,滿滿當當的塞緊了他的胸腔,讓他有些疲憊。

站在他身後的江澈,開始在揣摩著霍庭風的想法,想去看看他的表情。

卻不想霍庭風忽然轉過身來,平靜的臉上莫名帶著一股子寒氣:“回去吧。”

“明天大家一起回去吧。”江澈顧及著秦蘇蘇:“她肯定還想跟婆婆多呆一會兒。”

“我說,送我一個人回去,沒讓她也回去。”霍庭風口氣平淡如深潭,聽不出情緒來。

江澈張張嘴,想問怎麽了?

終是把話咽了回去,點了點頭:“我去房間拿東西。”

“嗯。”

鬧累的秦蘇蘇進屋想喝口水,一進門就看到霍庭風整理著外套,看起來是要走。

“三爺,你現在要去哪?”

聽到秦蘇蘇的聲音,霍庭風手上的動作頓了一秒,隨後平靜的抬眸緩緩望著她:“我先回去,有點事。”

“都快入夜了,明天回去不好嗎?”

紅繡村地理位置本來就偏,秦蘇蘇出於對上司的擔心,又念及不太方便在勸阻著。

說完,秦蘇蘇突然又想到可能的原因,半開玩笑的說道:“你不會是見我跟橋哥打鬧,心裏不太舒服,所以要走吧?”

她緊緊的盯著霍庭風的黑眸,似圖找到確定的答案,或者哪怕是一點點慌亂的神色。

卻不想霍庭風薄唇微掀,嘴角輕輕上揚,從容淡定,像是聽了個笑話。

眸色淡淡,籠著一層幾近透明的霧氣,給人一種禁欲的冷清感。

加上那張本就清心寡欲的俊顏,實在不容易把人類該有的七情六欲加之他身上。

“你覺得呢?”

雖然隻是反問,可他那雙深眸分明在說,你在跟我開玩笑呢。

又好像帶了絲警告在睥睨著她,在告訴秦蘇蘇,不要把自己看向太重要。

不等秦蘇蘇琢磨透霍庭風到底是怎麽回事,江澈已經收拾好東西走出來,站到霍庭風的身邊:“現在可以走嗎?”

霍庭風收回目光,如同神抵般點點頭。

江澈剛推動霍庭風,霍庭風又側過頭看去秦蘇蘇,唇角微勾,溫潤如玉。

“可能有些事我處理得不當,讓你有誤會,很抱歉。”

看似客氣禮貌的道歉,卻無形把所有事都撇得幹幹淨淨。

所有到頭來,都是秦蘇蘇自己自視甚高,多想了?

但是老板都開口道歉,秦蘇蘇可不敢再去踩老虎尾巴,隻好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

“沒有,是我開玩笑開過了。”

開玩笑……

“嗯。”

他聲音聽似平淡無波瀾,尾音卻沉了幾分。

江澈莫名的聽出幾分酸楚感,會意後,推著他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