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沏好的紅茶冒著香醇的香味,隨著嫋嫋香氣散開,整人辦公室都呈出一陣悠閑的氣息。
秦蘇蘇衝著樂思楊笑得友好,很謝謝同學幫她倒茶。
伸出去手剛要碰到茶碟,卻向下幾分又猛得往上一抬,將一杯熱滾滾的紅茶掀翻,朝著樂思楊的手掌傾去。
頓時樂思楊尖叫的聲音響起:“啊!我的手!”
大家聞聲望去,隻她的手掌與手腕處一片通紅。
冒著熱氣,像是從蒸籠裏拿出來的一樣,觸目驚心。
秦蘇蘇如同兔子般躥上前,拿過一邊的冷水往她手心倒去,幫她手心降溫。
眉頭輕皺著,眼底又是驚慌又是擔憂,聲音急急。
“怎麽不注意點,我還沒有接到,你就鬆手,現在還把自己的手給燙到了。”
說完抬起一雙會說話的杏眼兒看去樂建軍。
“你房間有燙傷膏嗎?快拿來,不然女孩子手腕有疤痕,會影響美觀。”
樂建軍跟顧北喬兩人剛在說話,根本沒太注意是怎麽情況。
隻看到樂思楊疼得花容失色,嘴裏一直疼得在叫喚。
而秦蘇蘇正在急忙處理傷口,神態嚴謹。
樂思楊更是心口一抽,看到寶貝孫女燙到,恨不得燙在他身上。
心疼的看了一眼樂思楊,才應著:“好像有,我去拿。”
“快點,不然會留疤。”
顧北喬微眯星眸,初步估計了一下樂思楊手上的傷,不算太重。
而且秦蘇蘇反應及時,處理得當,沒太多問題。
這時,樂思楊理智終於清醒些,看到秦蘇蘇一本正經的擔心。
眼中痛恨之意與剛傾下的紅茶一樣滾燙,聲音低得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你少在這裏……啊!”
後麵半截話被卡在喉嚨裏,被燙傷的位置傳來的鑽骨般的痛意,讓她痛得身子都在輕微的扭動。
原來是秦蘇蘇幫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小拇指在下麵故意戳了一下傷口,讓她痛得說不出話來。
秦蘇蘇睜著圓圓的杏眼兒,閃動著澄亮的幽光帶絲不解的問:“我好心幫你處理傷口,你不會想趁機說,是我故意潑茶燙你吧?”
“我……”樂思楊又痛又氣,一雙眸子瞪得渾圓。
吃到苦頭的她,又忌憚著自己的傷口還在秦蘇蘇的手上,生怕秦蘇蘇又故技重施。
她不想再嚐試一下那種痛苦,實在是太疼了。
樂建軍把藥拿過來,詢問剛剛的事:“思楊,怎麽了?”
“應該是傷口太疼了,你趕緊把藥給我,塗上藥會好一點。”秦蘇蘇搶先開口,朝著樂建軍要藥膏。
樂建軍想問清楚怎麽回事,關切的問著孫女:“到底怎麽了?”
樂思楊有苦說不出,眼睛隻忌憚著秦蘇蘇的手,咬碎一口銀牙把恨意咽回肚子裏:“沒……沒事。”
秦蘇蘇嘴角攝著一絲不太明顯的玩味,手裏動作倒是熟練細致。
讓一邊的顧北喬頗為讚賞,不過跟著江澈一起從事,有這等手法也不難想到。
“先處理好樂同學的傷口吧。”顧北喬聲音淡雅,無形之中似乎有撫慰人心作用。
等她幫樂思楊處理好傷口之後,樂建軍鬆了一口氣,燙傷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複而坐到顧北喬對麵,又接起之前話題。
“既然顧教授親自幫秦同學擔保,那秦同學在學校之後行事低調點,開學還是正常來上學吧。”
算了算了,惹不起。
這樣的結果對於秦蘇蘇來說,根本就不算結果。
從來沒有做過的事,還讓她委曲求全。
那不是跟公交車女生被人騷擾,還要怪她穿得少一樣的道理?
“校長的意思是,我被人誣陷的事,就這樣算了嗎?”
秦蘇蘇說話擲地有聲,不像一個學生能有的氣場。
坐在一邊心疼的看著手腕的樂思楊,本來聽到爺爺放過她就很不甘心。
卻不想給她台階下,她還不下,實在是氣焰囂張。
樂思楊口氣很差,沒辦法忍著疼痛跟她好好說話:“那你還想怎麽樣?想讓校長出麵對全校說你是清白的?”
秦蘇蘇緩緩扭頭,眸光泛冷又如刀刃滲人:“我當然是想讓誣陷我的人,出麵給我澄清。”
樂思楊今天的態度,早就相當於告訴她,誣陷她的人與樂思楊脫不了幹係。
所以她直接把樂思楊當成嫌疑人,眸底盡是不善,濃濃的警告意味。
樂思楊從小在家中疼愛裏長大,根本不怕別人的警告,更何況還是在爺爺的辦公室。
青春靚麗的臉上帶著輕蔑的冷笑:“你讓校長到哪去找誣陷你的人?”
見孫女還是不服氣的在作死,樂建軍不由的瞪了孫女一眼,讓她不要再開口說話。
到這個份上,連校長都能猜到誣陷她的人,八九不離十就是孫女。
而校長能做到這個位置上,甚至把大學經營的不錯,也是因為權衡利弊一向拿捏的清楚。
“我明白秦同學的意思,之前是我考慮的不周到,一心隻想著學校的名聲。沒有考慮到你個人的感受,若是你是無辜的,一個大姑娘家家平白無故受這種委屈,也的確是太說不過去。”
樂建軍開始擺出校長該有的態度,臉上帶著長者和藹的笑容。
秦蘇蘇身子慵懶的往後靠了靠,輕眯起杏眼兒,候著樂建軍的下文。
身邊的顧北喬在沙發上坐得端正,仿佛置身事外。細細的品茶,舉手投足盡顯矜貴公子風範。
“所以我仔細想了想,我會以學校校長的身份,在學校論壇跟相關貼吧裏麵,讓他們刪掉關於你的流言。校園裏麵若是發現還有人擅自貼關於你的東西,被抓到一律按扣學分處分,你看如何?”
樂建軍說著就一直緊盯著她的臉色,希望這事就過去了。
更忌憚的是她背後的霍三爺,要是惹惱了他,別說是他自己受牽連,連那不懂事的孫女也落不得好下聲。
一邊的樂思楊氣得直咬牙,要不辦公室裏還有顧教授,樂思楊早就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不知好歹。
秦蘇蘇臉上帶著悠悠的輕笑,也不作聲,態度模棱兩可。
見她還是沒有反應,樂建軍臉上的笑容冷卻。
他已做得仁至義盡,要是她還是不鬆口,那他也不能再依著她。
正當樂建軍重吸一口氣,要準備說話時。
房門外,再一次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