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蔣清秋的聲音落下,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秦蘇蘇的脖子上。

如一隻被封印起來的貓眼,在光影之下,剔透玲瓏且熠熠生輝。

特別是中間的光圈,看上去真的如同貓眼般,還有細豎的瞳仁,栩栩如生。

稱得她那本來白如瓷玉般的肌膚,更加的白皙剔透,露出來的半截鎖骨線條分明。

人與項鏈,相得益彰。

秦蘇蘇眸光緊眯,後背下意識的繃緊起來,隱隱感覺到蔣清秋別有心思。

餐桌上的氣氛逐漸變得詭異非凡,秦家母女眼裏閃過一絲不懷好意。

特別是秦嬌嬌本來不甘的內心,漸漸平複起來。

眉梢上挑著,眼眸之中籠著一絲絲看好戲的興味。

隻有秦以南以為,大家都是真的在欣賞二姐的著裝項鏈,嘴裏還塞著鴨腿,便樂嗞嗞的開口。

“是啊,今天二姐可漂亮,跟電視裏的大明星一樣,嘻嘻。”

霍淺喻卻黛眉輕輕攏起,認出來這項鏈,不禁困惑的呢喃著:“這條項鏈……”

蔣清秋在一旁恭候多時,就是為了等到霍淺喻開口,急急忙忙開口接話。

“這項鏈,正是你幾年前送給嬌嬌的,當時你第一次見到嬌嬌,不是誇她出落水靈,便把隨身戴著的項鏈送給了她嗎?”

聞言,霍淺喻點點頭,眼角笑意溫和,卻並未至心底:“原來這麽眼熟。”

那日也不是她非要把項鏈送給秦嬌嬌,隻不過那時秦嬌嬌一直盯著她的項鏈看,而蔣清秋也總是誇這條寶石項鏈。

霍淺喻本就不是小氣之人,便大方的把項鏈送給了秦嬌嬌。

可是這項鏈應該是秦嬌嬌的,怎麽這會兒戴在秦蘇蘇身上?

不過,有一說一,秦蘇蘇戴起來,合適極了。

蔣清秋又接起話頭,滿眼笑意,聲音輕緩:“可是我這小女兒啊,偏偏中意嬌嬌的東西。”

說著,又露出了抱歉之色:“說來也是我們秦家對她有虧歉,小時她犯了些病,隻能在鄉下婆婆家住。所以回來時,難免會有些……”

說到這裏,蔣清秋滿眼早已彌漫著愧疚之情,深深的望了一眼秦蘇蘇。

秦蘇蘇麵無表情,杏眸裏卻含滿譏諷。

逢人就迫不及待的告訴人家,她秦蘇蘇是鄉下裏長大的野孩子,跟含著金鑰匙長大的秦嬌嬌,不可同日而語。

這把戲她們母女兩人,不是第一次用了。

她也不急著澄清自己,慢慢悠悠的拿著筷子,夾了塊肉放在嘴裏。

“說到這裏,也就不得不說許二少與嬌嬌的事。”

蔣清秋又是無奈又是惋惜的歎了一口氣,聲色並茂的接著講道:“若不是蘇蘇,說不定是許二少先帶嬌嬌見你,而不是麻煩你特意來秦家一趟。”

話說到這個份上,是個明眼人,都明白了蔣清秋的意思。

這二女兒是從小在鄉野裏長大的,回家之後不僅不感謝父母,反而對姐姐敵意很大。

不僅僅搶了姐姐的稀有項鏈,反而連姐姐男朋友也有興趣,才導致姐姐與許韶白鬧掰。

“也怪不得妹妹,都怪我沒有做好姐姐,平時與她疏遠太多。”秦嬌嬌笑得委屈,水汪汪的眸子裏似隱忍著痛苦,另人心生憐惜。

母女兩人一唱一合,還都做出一副賢母良姐的模樣,讓秦蘇蘇惡心,卻絲毫不影響她繼續吃著美食。

就當是看兩個演員在演戲咯~

“不過,都過去了,現在我們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挺好的。”蔣清秋適時把話題結束。

再說多了,反而會有種刻意。

“蘇蘇現在還小,等大了就知事些。”秦昊天也跟著做出慈父的模樣,一臉溫和的望著秦蘇蘇。

霍淺喻在一旁看在眼裏,隻覺得這家人表麵看起來和和睦睦,但是暗底裏卻流露著並不和諧的氣息。

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又一下子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勁。

秦蘇蘇抽出一張紙輕輕擦了擦嘴角,這才看向蔣清秋,笑得甜美可人。

“原來,我戴的項鏈是霍姐姐的啊,我是奇怪,姐姐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項鏈。”

秦蘇蘇說著,撲閃的眸子靈轉的望去霍淺喻:“如果是霍姐姐的,姐姐卻擅自把別人送的禮物,再轉手送給我,是不是不太尊重原主人啊?”

簡單幾句話,就把意思表達得很清楚。

這項鏈不管是不是秦蘇蘇問姐姐要的,那姐姐擅自送人,這是對霍淺喻的不敬。

“我沒有不尊重霍阿姨的意思。”秦嬌嬌帶著一絲惱怒看去她,眼波流轉著又多了幾分委屈。

“要不是那日我看妹妹你真的喜歡,我也不會擅自給你。”

說完,停頓不過兩秒,她又嗡聲嗡氣的道:“許二少也是,我還以為你是真的喜歡他,所以才退出的。”

秦蘇蘇眉頭輕揚,杏眸裏縈繞著一股子譏諷之意。

明明是許韶白不要她的,她卻說出一副是因為妹妹的原因,所以大度的分手。

“退出?”秦蘇蘇聲音挑高,尾音頗有意味的拉長。

好不容易想要點到為止的蔣清秋,見大女兒又不爭氣的提起這事,眼裏帶著一絲不耐煩的瞪了一眼過去。

隨後又當和事佬,抬手揮了揮:“都說過去了,你們兩姐妹好好相處,不要再提。”

秦昊天也板著臉,嗬斥一下她們姐妹兩:“你們兩個不要在客人麵前吵起來,客人該見笑了。”

“沒事。”霍淺喻淺淺淡淡的笑著,又抿了一口清茶。

對早茶沒什麽興趣,可對秦蘇蘇很有興趣。

聽他們的對話,兒子跟秦嬌嬌分手是因為秦蘇蘇。

那秦蘇蘇跟兒子是互相喜歡的嗎?

正當霍淺喻想到這塊,就聽到蔣清秋提到這事。

“聽說,你好像在幫許二少選合適的女孩兒做許家的未婚妻,進展怎麽樣?”

霍淺喻低眉溫柔一笑,放在茶杯邊上的纖纖玉指,情不自禁的沿著杯把揣摩著。

“他啊,我是做不了他的主,頭疼呢。”

一直不怎麽插話的秦昊天,忽然把杯中的清茶喝完,再把杯子略重放下。

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足以吸引到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

隻見他臉色凝重,像是深思熟慮之後,謹慎開口:“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