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台的那邊,現在隻站著趙小六一個人,他正目光凜凜的盯著現金。

那專注的模樣,很容易讓別人以為,他想私吞現金。

而陳思勇又是個馬大哈,不會沒動腦子細想情況。

隻知道他本來就看趙小六不順眼,總是東管西管的。

現在一聽趙小六居然想私吞跑路,當下眼睛赤紅,染滿暴怒。

趙小六對上他的目光,立即揮手解釋:“沒有,我沒想拿錢跑路,你別聽她瞎說。”

“我剛都看到,你伸手拿了一疊錢偷放口袋裏了。”秦蘇蘇在旁邊小聲的嘟囔著:“再說我哪敢在你們麵前瞎說……”

陳思勇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揮了揮,招呼兄弟們過去:“去抓住小六。”

趙小六見狀,暗暗罵了一句操。

他知道陳思勇那莽夫性子,一旦認定他想私吞,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而此時,他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細想,八九個劫匪正快速的,朝他衝過來。

既然陳思勇認定他要私吞跑路,那他便這樣做吧。

趙小六伸手一把抱住幾抽屜現金,拔腿就往後廚跑。

後廚後門的鑰匙,正好就在他的手上,跑出去根本不是問題。

“別跑!”劫匪們見他真要拿錢跑路,個個拚了命似的追過去。

他們辛辛苦苦壯著膽子來搶劫,可不能讓趙小六一個人占了去。

特別是陳思勇,更是暴怒的跳起來,拔腿就要去追趙小六,

“他媽的,敢吞老子的錢,最好別讓老子抓到你!”

正在朝著他們走來的秦蘇蘇,看到陳思勇跑得飛快。

嘴角輕輕的上揚,杏眸裏揄攝著一絲玩味。

不動聲色的拽過一邊的椅子,朝著陳思勇的麵前扔去。

陳思勇跑得急,根本沒有注意到有東西過來,隻知道跑到一半,忽然不知從哪裏橫過來一條椅子。

而由於身體的慣性,他一下子沒有停下來。

一米八的大個子被椅子絆倒,狠狠的摔倒在地,手中的砍刀摔落到別處。

“嘖……”他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揉著屁股站起來。

立馬凶神惡煞的轉頭看去,目光像是要吃人。

隻看到身後那些蹲在地上的客人們,一個個麵露懼色。

完全看不出來,是誰惡作劇拿椅子絆倒他。

算了,抓到趙小六最要緊,等下再來找他們算帳。

他沒有再去計較,剛準備再次往後廚追去。

卻看到之前追出來的劫匪們,又轉頭跑回來了幾個,他們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像是快要被老虎的動物。

“不好了,不好了,警察在外麵!”

“大哥,我們快往那邊的側門跑,正門跟後麵全是警察……”

“他們要進來了,我們快跑啊!”

幾個劫匪朝著他大叫著,腳底生風般,往另一個側門跑去。

陳思勇眉頭中間聚起一座山川,心裏盡是困惑與煩躁。

警察怎麽會來?是誰他媽的報的警?

不等他做出反應來,從後廚那裏傳來警車的聲音,還有警察跑進來的腳步聲。

伴隨著警察大嗬的聲音:“別跑,給我站住!”

“這麽快?”他錯愕的低喃了一句,然後轉頭也往側門跑去。

那是他們之前,就規劃好的逃跑路線,是一麵木板門,一撞就開了。

一群劫匪全作鳥獸狀,跑得飛快。

陳思勇臨跑之際,多了個心眼,順手把蹲在外麵的霍淺喻給拽走。

“別……”一邊的秦蘇蘇驚慌的輕呼,眼疾手快的拽住霍淺喻的衣角。

可陳思勇實在太壯了,力氣大得驚人。

她無法與他抗衡,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把霍淺喻拖走。

等她追出門外,隻看到陳思勇抱著霍淺喻跟幾個同夥,迅速的上了一輛黑車。

“霍姐姐!”秦蘇蘇失聲喚道。

一雙黑白分明的瞳仁,映著那輛沒有牌照的黑車,正在發動引擎,車輪開始轉動。

她急不可耐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些警察,朝著他們說道:“他們抓了霍姐姐,要跑了!”

說完,她又焦急的咽下口水。

等警察們追上去,他們早跑得沒影。

不行,等不了警察。

她實在是太擔心霍淺喻,又知道陳思勇他們那些人,根本沒有人性可言。

霍淺喻跟他們多呆一分一秒,對於她來說都是煎熬。

正好此時,有人騎著一輛黑色的摩托車,剛剛停下來。

她眼眸中精光一亮,當下腦子也沒有什麽計劃,隻一心想著要追上他們。

衝上去就推開摩托車那人,焦急萬分的道:“兄弟,車子借我一下,有急事。”

說完,都沒有看去那人,長什麽模樣,翻身利落的上了車。

一腳踩下油門,摩托車發出嗡嗡的聲響,隨著油表飛快的升起。

她騎著摩托車,目光緊鎖著前麵那輛黑車,同時注意著四周的路況。

如海藻般的長發被風揚起,發絲飛揚劃過她的臉蛋,耳朵邊的風聲貫穿著她的耳膜。

衣袂翻飛,英颯得如同上戰場的女戰士。

而她隻念叨著霍姐姐,千萬不能出事。

那輛黑車似乎早有逃跑路線,在公路上七拐八拐,路線又偏又繞。

她注意到他們的路線,統一都是避開了,有監控的公路。

還好她是騎著摩托車,不然早就被他們,甩得遠遠的。

前麵的黑車終於緩下速度,車裏的人也沒有注意到,後麵有摩托車跟著。

秦蘇蘇也將車速緩下來,還要跟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

如此,她才注意到,現在是在遠離城區的鄉鎮公路上。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一片綠油油的植物水稻,幾乎沒有看到人影。

他們這是要去哪裏?

她那雙細眉緊緊攏起,杏眸下閃起無措,又擔憂的星光。

望著前方那輛黑車,進到一處穀倉裏麵。

她停下車,隻身一人摸著田埂裏的小道,借著近有一人高的水稻做掩護,來到穀倉的後麵。

那是一座麵積不小的穀倉,近有三十幾米高,四周都是用簡單的青磚圍砌而成。

她隻看到側麵有一麵巨大的鐵門,做工簡單,鏽跡斑斑。

所以隔音格外的差,裏麵人說話的聲音,在外麵也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