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淺喻整理著衣服,狹長的丹鳳眼裏斂著清光,也不去看陳思勇。
隻側著身子,很抗拒他的氣息。
可開口,還是聲線平靜,沒有畏懼之意:“你要是傷她分毫,我不會給你一分錢的。”
陳思勇姿意的靠在鐵門邊上,抬眼帶著玩味審視著她。
見她越是清高,不願低頭,陳思勇心思便更加泛泛。
他朝著身後招招手,便有同夥趕緊走過來,站在他身邊問:“老大,有什麽事嗎?”
“你跟著她,看著她去取錢,要是看她有可疑動作,立即打電話給我。”陳思勇勾唇笑得得意。
霍淺喻知道他是故意氣自己,倒也不上當,不作聲。
他笑意加深,眼底迸發出狠意:“但凡我知道她有小動作,我會當場殺了,那個小丫頭片子,然後跑路。”
明明是跟同夥說話,卻分明是說給霍淺喻聽的。
本來準備要走的她複而回頭,抬眸攜著秋水帶著擔憂,遠遠的望了一眼,綁在裏麵的秦蘇蘇。
“能不能,讓我跟她說幾句話?”她終於正眼看去陳思勇,聲音平和。
陳思勇垂眸靜瞧著,她眼裏閃閃的星光。
想著她們,也折騰不出什麽大事,看在她的顏值上,破天荒的點點頭。
“速度點。”
她點點頭,又折回穀倉裏麵,在秦蘇蘇的麵前蹲下。
兩人近距離麵對麵,聞得到彼此,身上散發的清香。
霍淺喻密集纖長的黑睫,微微顫抖著,漆黑的眸心,同步的輕輕顫動,裏麵**漾著擔憂而又難過的微光。
看得秦蘇蘇心生憐惜,無人能抗拒她這雙清眸。
她還沒開口,秦蘇蘇也知她想表達什麽。
“霍姐姐,你別難過。”秦蘇蘇粉唇帶著從容肆意的弧度,秋水倩眸眨了眨,先開了口:“我不會有事的。”
她可是錦鯉轉世,有老天的眷顧,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的。
但霍淺喻還是為她揪心不已,朱唇微張又欲言又止,最後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掀唇,隻問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怎麽說,她們也隻是第一次見麵。
說起來也沒太大關係,不明白為什麽她竟為自己以身犯險。
秦蘇蘇揚唇笑得似嬌如媚,水靈的眸子籠著一層清霧,讓人琢磨不透她眼底的情緒。
從這一次風波,可以看出,霍姐姐是真心對她好,還暗中救了她一次。
而且,以她的傲氣,很可能會惹怒陳思勇,被撕票的概率很大。
而她不同,重生而來,好運護體,總會找到自救的辦法。
同時,她也相信,見她久久不回的霍庭風,一定會想辦法救她。
思及此,給了她一個答案:“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會來救我。”
驀然間,霍淺喻心尖猛得一顫,望著她那張嬌魅的笑臉。
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在觸動著霍淺喻的內心。
讓霍淺喻更加讚賞與認同她。
“好了,隻要你不耍手段,你們婆媳以後,有的是機會聊天。”身後的陳思勇,不耐煩的拉起霍淺喻:“你就趕緊回去取錢吧。”
霍淺喻被拉著站起來,目光沉沉的看著秦蘇蘇:“蘇蘇,我一定會來贖你。”
秦蘇蘇根本沒有擔心過個問題,朝她明媚一笑。
隨後,霍淺喻跟著劫匪上了車。
而穀倉裏麵,也隻有陳思勇與剩下的樂言,還有被綁的秦蘇蘇。
陳思勇站在鐵門前,望著黑車遠去,眯著眼睛在身上口袋摸半天。
身後的樂言狗腿的走過去,從口袋裏拿出最後一根煙:“老大,我這還有一根。”
陳思勇朝著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排沾滿煙漬的黃牙:“等我抽完這根煙,我們就轉移陣地。”
“嗯。”樂言一邊拿出打火機給他點煙,一邊困惑的開口:“可是小四把車子開走了,我們要徒步轉移陣地嗎?”
陳思勇眼睛微眯,夾著煙狠狠猛抽一口,略嗆的煙直衝喉嚨口,卻讓他享受得不行。
隻見他緩緩吐出一個煙圈,抬眉看去不遠處的山頭,慢悠悠的道:“嗯,那地方離這也不遠,等下你背著她,我們走過去。”
“好。”樂言笑著點點頭,把打火機放到外套口袋裏,又轉頭看了一眼被綁的秦蘇蘇。
看到她坐在地上,正閉著眼睛養神,根本沒有一絲緊張與害怕。
讓樂言很是不解,不禁開口問道:“老大,你說這個女孩,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聞言,陳思勇也回頭看了一眼她。
又猛吸了一口煙,才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有什麽奇怪的,兒媳想救婆婆,不是天經地義麽?”
“可她一個人跟我們呆在一起,她也不怕啊。”
陳思勇把剩下的半根煙按滅,沒有再抽:“可能心眼比較大吧,不用管她。”
樂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卻還是琢磨不透秦蘇蘇。
“行了,你去把她背起來,我帶路過去。”
“好。”樂言應了一聲,就朝著秦蘇蘇走去。
三下兩除二,就解開她身上的繩子,隻把她的手腳並攏綁起來。
過程中,她沒有一點掙紮,反而很配合著樂言的動作。
隻是一雙清澈的杏眸,泛著無數星光,不經意的掃到樂言的外套口袋。
樂言在專心綁她的雙手,沒注意她的眼神。
隻覺得她很配合,便放鬆警惕,綁她的動作也輕了些。
秦蘇蘇亦感覺到樂言的放鬆,適時,帶著善解人意的笑容,輕聲開口提醒:“其實你可以不綁腳的,這樣我就能自己走,不用你背。”
聽言,樂言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最後真的沒有綁她的腿,隻綁著她的雙手。
“你別有想跑的心思,你也知道老大他多凶殘,別自討苦吃。”
“我沒想跑,我等老師,拿一百萬來贖我就行。”秦蘇蘇應得乖巧自然。
樂言沒有再說話,綁好她的雙手之後,就拉著繩子站起來。
她也跟著站起來,雙腿才剛用力,忽然膝蓋一軟,整個人往前麵樂言的身上撲去。
“誒……”她發出一聲驚呼。
前麵的樂言回頭看去,正好接住她的身子,扶著她站穩。
就在樂言伸手的一瞬間,她的右手快速且不動痕跡的,鑽進他的口袋,把裏麵的打火機拿在手心,然後抬手讓打火機順進袖口裏麵。
樂言並沒有發現異樣,拍了拍衣服,不悅的瞪了她一眼:“你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