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許韶白撇開目光,眼底隱隱有些愧疚的微光。

撤開身子,不再為難於秦蘇蘇。

說到底,秦蘇蘇一身傷,也是因為他的媽媽。

解開禁錮的秦蘇蘇,悠閑的活動了下肩膀,眼眸帶著流轉的清光,笑盈盈的打量著,去抱被子出來的許韶白。

可謂是難得看到,許二少有妥協讓步的場麵。

“秦蘇蘇。”許韶白把被子鋪好,忽然喚她的名字。

秦蘇蘇坐在沙發上,隻能看到他沐浴著陽光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

“嗯?”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穿越千裏而來,顯有幾分不太真實:“你跟我舅舅,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輕輕落落的一句話,卻重重的落到她的心坎之中。

她臉上那肆意而又慵懶的笑意,頓然的暗了暗。

卻沒太明白,許韶白話裏的意思。

而許韶白將被子放好,回頭看去。

隻見她長手長腿的靠在沙發上,身姿慵懶如同妖媚,一雙水靈透光的杏眸,繞著一絲絲妖嬈的冷媚,卻又滲出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靈。

看得許韶白喉嚨微滯,心尖忽然沒由來的抽了一下。

如果說之前他隻是對她有興趣的話,那麽現在,他的眼裏隻能映下她一人的嫵媚。

她咧開唇角輕輕笑著,漫不經心的口吻,像是在無形的跟你撒嬌:“我跟三爺這事許二少不用替我操心。”

許韶白朝著她緩緩走來,邪魅狹長的長眸中,斂著數不盡的光影。

他越來越琢磨不透她的想法,又感覺她對舅舅有感覺,又感覺她對世間任何事都不在意。

灑脫,慵懶,隨心所欲。

“你最好藏一輩子,別讓我發現,你對我舅舅,動了真感情。”

她像沒有聽進去般,側著腦袋,眨眨眼睛:“謝謝許二少的提醒。”

許韶白隻望著她笑得深不可測,一副正在細細剖析她的模樣。

而秦蘇蘇心裏漸漸有些混亂,她也不知道對霍庭風是什麽樣的感覺。

他待她,很好。

等許韶白走到她跟前時,她懶懶的支了個腰,扶著沙發站起來。

仿佛心中無事般的從他前麵走過,複而窩到**,咂吧咂吧嘴角道:“封伯雞湯,怎麽還沒送上來啊,我好餓。”

說著,就朝著許韶白眨眨眼睛,那雙靈動的眸子像是會說話般。

許韶白勾唇輕笑,漫不經心的抬手撫下鼻尖:“看在你是為了我媽,受傷的份上,今天就先放過你。”

“有勞許二少了。”她笑得肆意明媚。

仔細想想,其實受一點傷,能休息休息不工作,也不錯嘛。

另一邊,霍淺喻推著霍庭風回到房間。

正在查看文件的江澈,聽到門外有輪椅的聲音,拉開房門。

“一大早你去哪了?”江澈詫異的看去霍庭風:“這裏有公司發來的……”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江澈才注意到他身後的霍淺喻,又先打了個招呼:“霍夫人,早。”

“早。”霍淺喻微笑著點點頭,隨後垂眸,目光帶絲擔憂的看去弟弟:“庭風手背燙到了,先給他看看吧。”

“燙傷?”江澈眉頭輕蹙,側開身子,讓他們先進來。

然後他去房間拿出醫療箱,把特製的燙傷藥拿出來,坐在霍庭風的身邊。

本來霍淺喻是想自己檢查的,可有江澈在,她就坐到對麵看著,沒有出聲。

畢竟江澈本來就是他的私人醫生,也更能了解他的情況。

“給我看看。”江澈雙眸緊緊的盯著,霍庭風的雙手。

霍庭風麵無表情的低下頭來,藏在寬鬆袖口裏的右手,緩緩的露出來。

隻見他的手,骨胳分明,線條優美。

因為長期處於家裏,見陽光較少,所以手背呈現出特有的冷白皮。

正手背處卻赫然一片通紅,雖然沒有起水泡,可與原先膚色對比,也有幾分嚇人。

江澈拿著塗滿燙傷藥的棉簽,輕輕戳了戳燙傷的部位:“會痛嗎?會不會影響這幾天的辦公?”

霍庭風眼簾都沒有抬,聲音溫淡如風:“不痛,也不會有影響。”

江澈無奈的搖搖頭,其實跟他相處這麽多年,他身子薄弱,時不時小病小痛的。

卻從來沒有見他,有過常人怕痛的反應。

這問題就不該問。

江澈還是細心的幫他塗好藥膏,收了尾才問:“這一大早,你去哪把手給燙傷了?”

不等霍庭風回答,身後的霍淺喻先開了口:“是因為我的過失,把熱湯給蘇蘇時,沒注意到蘇蘇的手心,所以湯灑了,不小心燙到庭風。”

“蘇蘇?”江澈詫異的回頭,看去霍淺喻,英眸中盡是狐疑:“三爺一大早去了蘇蘇的房間?”

霍淺喻不知為何,江澈會有這樣詫異的反應,隻點點頭:“嗯,庭風去蘇蘇房間,很奇怪嗎?”

江澈忽爾勾唇輕笑,接著把醫療箱收起來:“沒什麽,隻是我以為有人,不會擔心蘇蘇。沒想到那人,居然一大早就去望……嗬嗬。”

昨天吃中飯的時候,霍庭風可是一臉的不在意呢。

霍淺喻聽明白他的話,狹長的眸子映著幾縷明澈的微光,怔怔的盯著弟弟看著。

仿佛之間,心中有很多困惑的問題,都有了答案。

霍庭風低頭看著手背的傷,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薄唇輕啟在解釋。

“隻是早上要去那邊房間拿東西,才順便看一下。”

江澈把醫療箱拿起,放到一邊的櫃子裏,唇邊盡是看破不說破的笑意。

而霍淺喻這會兒,也饒有興趣的打量起弟弟,聲音溫婉如玉:“那你手中的燙傷,也是順便的嗎?”

話落,她就明顯感覺到,麵前的弟弟,周身開始湧起幾縷寒氣。

別人或許不太了解霍庭風的性子,可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霍淺喻,卻將他的小心思看得清楚。

正是被她道中心裏的秘密,才會讓他下意識的湧出抗拒的冷漠。

放好醫療箱的江澈,緩步走過來,好奇的問:“難道三爺的燙傷,也有故事?”

江澈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一場好戲。

霍淺喻抬手掩唇,笑得溫婉又寵溺:“那可不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