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蘇從未喝過高濃度酒精,見客人們一杯直接幹了。
她也沒落下半分,抬手將杯中酒全部飲入。
隻見她喉間滾動,一整杯入喉。
身旁的霍庭風長眉微攏,嘴角隱隱的笑意**然無存,漆黑的瞳仁凇動著的微光,漸漸加速流轉。
白癡,倒是先嚐一下,再喝啊。
而初次喝白酒的秦蘇蘇,隻感覺從口腔至胃腹,酒水淌過之處盡是灼燒的痛意。
仿佛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一團火焰般。
濃濃的一杯白酒頓時,讓她那張白裏透紅的雪肌,漲至通紅。
她細眉緊緊攏起,將手中的酒杯迅速放下。
杏眸裏閃出許多亮光,不停的眨動,眼瞼下至竄起飛紅,粉唇緊抿著舌尖。
“好辣好辣。”她抬手在嘴邊煽動著,想要快點澆滅口腔裏的火焰般:“水……水。”
對麵那兩位客人,被她可愛的模樣給逗到,發出爽朗的笑聲:“哈哈,小秘書原來不會喝酒啊。”
“那還要幫三爺擋酒呢。”
“可能是護三爺的心思,太急切。”
兩人笑著說道,想要緩和幾分餐桌上的氣氛。
卻不想霍庭風猛得掀起眼簾,漆黑的瞳孔,宛如黑夜中攝人心魄的寶石,散發出璀璨絢麗的光澤,卻又極具寒意。
隻一眼,便讓他們住了嘴。
他們兩人詫異的互看了一眼,心想是哪裏得罪了霍庭風。
隻見霍庭風緘默如深,修長且指節分明的手指,遞過去一杯澄汁。
秦蘇蘇此時大腦一片空白,隻覺喉嚨像是要炸開來,端起澄汁一口喝下去。
喉嚨裏的灼燒感,隻在片刻得到解脫,喝完之後還是難受。
“還是辣……”
霍庭風不言不語的低下頭,又給她倒了杯澄汁。
其中一位客人,好意的提醒著:“加點冰塊吧。”
聞言,霍庭風又伸手去拿冰塊,指尖動作略急。
與他那張,近乎冷漠的俊顏相比,格格不入。
他才把澄汁遞過去,秦蘇蘇杏眸微光頻閃緊盯著,顧不得畏不畏懼他,伸手直接抓著他的手,就著他的手,把澄汁再次喝盡。
如此,喉嚨才好受些,她的理智恢複過來。
才發現,自己雙手,正捧著霍庭風的大手,手心沾著他大手冰冷的溫度。
她杏眸微瞪,黑白分明的瞳孔顫動著,急忙鬆開小手,略顯尷尬的朝著他,低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去廚房端碗瘦肉粥過來的江澈,進來便看到眼前的一幕,英眉輕挑半分。
走至秦蘇蘇的邊上,把粥放下,又看了眼她麵前的酒杯,英眉頓時攏下來,沉聲問:“你不會,喝了白酒吧?”
說完,又看去她身邊的霍庭風。
霍庭風動作輕緩的放下杯子,麵無波瀾的垂著眸,從他的臉上,什麽都看不出來。
還是客人們,幫忙解釋著:“剛剛我們想敬三爺酒,小秘書幫忙擋了一杯,但是她好像沒喝過白酒,被嗆到了。”
聞言,江澈麵色微沉,擔憂的掃了一眼秦蘇蘇的臉色,見她眼角微紅,不由的心疼起來。
卻也沒多說什麽,坐下來後,跟客人們,簡單的聊了下合作事宜。
而霍庭風幾乎沒怎麽說話,混身散發著淡淡的仙氣般,不染世間塵氣。
客人們還有別的事要做,聊完之後,便先行離開了。
秦蘇蘇低著頭,還在喝瘦肉粥。
聽到他們走了,抬起一雙亮晶晶的杏眸來,詫異他們,怎麽走這麽快。
其實是因為江澈,口氣不太友善,才讓他們心生畏意,急忙談完快撤。
此時,房間裏隻有他們三人。
江澈憋了半天的話,終於說了出來:“你怎麽能喝白酒?”
聞言,秦蘇蘇感覺,喉嚨又傳來不適感,咽咽口水道:“不是我想喝。”
“他們還能逼你喝?”
江澈化身她的鏟屎官,對病後痊愈的她,飲食格外的在意:“白酒性烈,要是再引起不適,有什麽並發症,怎麽辦?”
她細眉微微蹙起,抗議的解釋著:“我知道白酒性烈,所以看到三爺要喝,我才硬著頭皮,頂下來。”
在她心裏,三爺體弱,更是不能沾上酒精。
而且,她哪知道白酒,這麽難喝。
真想不通,為什麽還有人,喜歡喝白酒。
話落,江澈臉色微怔,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無奈的搖頭:“我出去打個電話。”
他知道,聞到剛那番話後,有人比他更有波動。
接下來,還不如,讓他們兩個單獨相處。
果然,在他走後。
霍庭風俊顏籠罩的冷漠,就在不知不覺間散開,整個人透著些許柔和之意。
抬眸,漆黑如墨的瞳仁中,薄霧化開,露出清晰動人的星光來。
薄唇輕掀,發出溫淡如風的聲音:“一杯白酒而已,我喝了也沒事。”
這算是,自那日之後,霍庭風頭一次,主動跟她說話。
秦蘇蘇隻差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心中莫名的委屈之意湧上來,杏眸撇過來,如琥珀般的瞳仁中,瀲灩著亮澄澄的微光。
算不算是消氣了?
“但是,我還是不想讓你喝。”
霍庭風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黑眸間隱隱透著些許溫柔,朝著她伸出大手。
她杏眸流轉著微光,怔然的盯著他的大手。
那隻手仿佛在,無聲的召喚著她的內心,讓她靠近他些。
鬼使神差的,她身子往他的身邊靠了靠。
方才靠近些,那隻大手便在她的唇邊劃過,冰冰涼涼的觸感,宛若電流擊中。
她的心髒,像是漏掉了一拍,呼吸略急。
原來是幫她,擦掉嘴邊沾上的粥粒……
可隻是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讓她心頭湧上萬千情緒,粉唇輕揚:“你不要再生我氣,有些事我不方便告訴你,並不是我不信任你,隻是……”
“好了。”冷清的嗓音緩緩打斷她的話。
從看到她不假思索的擋酒,聽到她與江澈的話,霍庭風心裏的氣,早就消了。
“你是個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想法與私事,都是正常的,我不該牽涉太多。”
聞言,秦蘇蘇的心裏,並沒有好受,甚至有些慌張的問:“那你以後,都不管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