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暗指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
不就是在說她勾引姐夫嗎?
果然,大家都會潛意識相信肮髒的一麵,看她的眼神厭惡極了。
秦蘇蘇忽略了大家的目光,又端起了一盤蛋糕,十根手指白皙光滑如美玉,遞給了父親,笑容清淺,聲音乖順:“爸,我記得你喜歡吃葡萄,我看這是葡萄味的蛋糕,特意給你留了一份,味道很不錯哦~”
秦昊天怔住,上一次鬧得不歡而散,她還從未打電話過來問候,現在這笑容,竟然讓他感覺到這個女兒是真心的。
秦蘇蘇眨了眨眼,忽然皺起了眉頭,握著蛋糕的手輕輕顫抖著,小心翼翼的咬唇問:“爸爸,姐夫都吃了,真的很好吃。”
她的目光太真誠清澈了,一層朦朧的霧,讓人忽然心生好感。
見他僵硬著臉,還是不接,她又咬了咬嘴唇:“姐姐生我的氣是因為怕我對姐夫動了歪心思,爸爸不接我的蛋糕……”
話落,仿佛像是發現了什麽可怕的事,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將蛋糕放回了原處,十指抓緊了桌子,指尖發白,還在發抖。
呢喃著:“我隻是給長輩吃蛋糕,你是我爸爸,怎麽……”
說完,眼眶紅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眾人忽然間醒悟,這才反應過來,隻是遞個蛋糕表示尊敬,怎麽在秦嬌嬌的眼裏成了勾引,不知檢點?
難道,給父親吃蛋糕,也是要勾引父親不成?
這邏輯,也太讓人不敢恭維了。
“秦蘇蘇!爸爸隻是最近牙疼,你想的什麽?”
秦蘇蘇將她鄉下姑娘不懂事的人設表現得淋漓盡致,一雙杏眸眨啊眨啊:“可我給姐夫吃蛋糕,姐姐就這麽說我,我以為,以為……”
“爸爸和你姐夫能一樣嗎?”秦嬌嬌見她這勾人的模樣忽然窩火,聲音沒那麽溫柔了。
“不都是長輩嗎?”
“你想勾引你姐夫,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個──”
“嬌嬌!”秦昊天連忙喊住她。
秦嬌嬌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麵色一紅,看著她那張無辜的容顏,心裏氣得不行。
這個賤女人的眼神太有代入感了,讓她差點失控。
即便她及時止住,但是秦蘇蘇那雙杏眼兒太令動了,如一汪清澈的潭水,波光粼粼。
大家在無形之中代入了她的情緒,感覺秦嬌嬌就是個善妒的女人,隻怕平時對這個妹妹也沒多好吧。
秦嬌嬌意識到剛才哪裏錯了,隻覺得臉頰滾燙,明明開始都贏了,大家都反感秦蘇蘇了,現在又變了。
心裏憤怒,卻不能表現出來。
伸出手重新挽住了許韶白,溫婉的笑著:“韶白,既然你喜歡吃蛋糕,回家了,我給你做一份。”
許韶白丹鳳眼微眯,不動聲色的錯開了她挽著的手,走到了桌前,端起了一杯紅酒,回頭,聲音很淡:“我去敬個朋友。”
也沒等她回答,邁開腿,離去了。
即便許韶白給人感覺已經夠紳士了,此刻秦嬌嬌還是感覺臉頰很熱,像是被人打了一個巴掌,十分難堪。
見沒好戲看了,大家才慢慢散去。
秦昊天冷冷的看了小女兒一眼,走近了,冷聲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動的什麽心思,許韶白是你姐夫,再有下次,我絕不饒你。”
“說實話。”秦蘇蘇靠近她,眸底才恢複了以往的腹黑,挑了挑眉,懶懶的彎唇,用她與養父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許韶白不需要我追,就會對我動情,爸爸信嗎?”
當然,這個情,隻是男人內心的一種欲。
得到和喜歡,喜歡和愛,都是有區別的。
許韶白與她擦肩時,那丹鳳眼裏幾分邪肆,是想睡她。
一個正常的男人若是對一個女人動了欲,是不會有耐心等得太久,沒準兒今晚就想嚐嚐她的味道。
秦昊天沒想到她這麽不知廉恥說出這句話,氣得低聲怒道:“秦蘇蘇!”
眾人見他們父女好像怒了,卻不知原因。
秦蘇蘇聲音又壓低了:“姐姐,要不要打個賭?”
秦嬌嬌見她如此篤定的模樣,雙手動了動,又礙於場合,終究是放了下來,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她:“韶白才不會對你有心思,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秦蘇蘇的手落在了脖子上,輕輕摩挲著纖細的天鵝頸,食指一動,勾起脖子上一條玫瑰金的鑽石項鏈,拇指按了按:“是麽?”
她一眼就看到了秦蘇蘇脖子上的項鏈,神色一僵,臉色更黑了。
明明想她過來出醜,沒想到她一身晚禮服那麽美,脖子上的項鏈更是價值不菲。
那是水晶鑽石,用玫瑰金帶著小鑽鑲邊,呈現出了鑽石最閃耀的美,鏈條很新,清雅迷人,讓女人隻是看一眼,就會愛上。
秦蘇蘇怎麽戴著這麽名貴美麗的項鏈?
她哪兒來的錢買?
環顧四周,也沒見她男朋友過來,所以,她根本沒帶男朋友。
或許一開始就沒有男朋友,故意找了一群混混氣勢洶洶的想脫身而已。
現在打腫臉充胖子,租了晚禮服,還租了這麽名貴的項鏈。
她要當麵揭穿秦蘇蘇,讓她在上流社會圈子無地自容。
這麽想著,黑臉漸漸消失,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故意說的大聲:“妹妹這條項鏈好美,在哪裏買的?”
秦昊天本想繼續在嬌嬌身邊幫她,一個生意夥伴端起酒杯朝他微微一笑,他隻好過去。
剛好,秦嬌嬌這句話聲音有些大,頓時讓一些名門淑女都看了過來。
這一眼,女人們眼裏紛紛噙著火焰,不驚得感歎。
好美的鑽石項鏈,真的讓人喜歡得不得了。
頓時,一群女人靠近了。
其中一個女孩神色看似親切,其實不懷好意:“二小姐,你是在哪裏買的?真美,我也想要一條這樣的項鏈。”
另一個也在起哄:“是啊,我們和你姐姐是好朋友,你就不要吝嗇,告訴我們吧。”
秦嬌嬌低著眸,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如果親蘇蘇回答不出在哪裏買的,就有好戲看了,到時候,就算說這一條項鏈是她頭偷的。
親蘇蘇肯定解釋不清楚,還怕她不會身敗名裂麽?
這麽想著,她抬起了頭,眸中的笑容溫柔又寵溺:“蘇蘇,你看大家都很喜歡你,隻是想和你做朋友,你就和大家一起分享嘛。”
無疑,她是在推波助瀾,讓這把火燒得更旺。
秦蘇蘇並非炫耀,她隻是不習慣脖子上有個繩子,總覺得有些奇怪,不舒服。
她還是貓咪的時候就沒被主人拴過,現在,想拿下來,沒想到,秦嬌嬌看到了,找到了這個機會為難她。
講真,她真不知道在哪裏買的。
大家見她沉默像是在思考,慢慢的,熱情的眼神變得犀利。
“你是怕我們戴上同框項鏈會將你的美比下去嗎?”
另一個也起了哄:“剛剛聽嬌嬌說,她從小在鄉村裏長大剛被接回來,這條項鏈應該是叔叔阿姨買的,嬌嬌怎麽會不認識?”
秦嬌嬌走了過來,一步一笑透著萬種柔情,讓人感覺她的高貴是骨子裏透出來的,輕聲說:“蘇蘇的東西都是我一手置辦的,的確沒見過。”
隨後,她又故作大方的說:“姐妹們隻是喜歡,不要藏著掖著,告訴大家在哪裏買的。”
秦蘇蘇差點笑了。
這麽爛的手段也要用上來,秦嬌嬌的腦子是被屁股坐傻了嗎?
終於,重點來了。
秦嬌嬌眸色變的疑惑,有些驚訝的問:“蘇蘇,你不說話,難道不是自己買的?那是哪裏來的?”
既然秦嬌嬌要做戲,當然要配合一下。
要玩,那就玩到底!
她仍然一副乖乖的模樣,輕輕點頭:“不是我買的。”
“既然不是,是不是在哪裏撿到的,如果是,要交給保安,物歸原主,不然丟掉的主人該多著急啊。”秦嬌嬌溫柔的說。
幾個女孩兒都長得還算美麗,這一番聊天,再一次引來了一些青年才俊的目光。
“也不是撿的。”秦蘇蘇搖頭。
見火候差不多了,秦嬌嬌對一個女孩兒使了個眼神。
俞語一直巴結她,怎麽會不知道她眼神其中含義,領會後,故作驚詫:“難道是你偷來的?”
這一句話故意說得很大聲,立即引來了許多人的目光。
根本沒等秦蘇蘇解釋,大家一致認為,她脖子上的項鏈就是偷來的。
“ 本來就是鄉下來的野丫頭,會偷東西也正常。”
“ 也不知道是誰丟的,那項鏈真的好美,主人肯定心疼死了。”
“ 太不要臉了,在這種場合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鄉丫頭就是底賤。”
其中一個貴婦人見此,皺著眉:“ 把她的項鏈取下來,顧老爺子的宴會怎麽什麽小貓小狗都放進來?”
她的地位,應該是在顧家能說上話。
立即有兩個保安走了過來,運勢要取下她的項鏈。
秦蘇蘇水靈靈的杏眼裏噙著幾分漫不經心,摩挲著手中的鑽石,輕輕勾起了嘴唇:“ 你們誰又能證明這是我偷來的?”
俞語不屑的哼了一聲:“ 你說不出在哪個地方買的,這還不夠嗎?”
“ 這是他人送的,不知道在何處買,又有什麽好奇怪的?”秦蘇蘇問。
貴婦人是顧老爺子一個養子的第二任妻子蔣碧媛,她生平最見不得底她一等的人卻穿戴比她美豔,根本不想聽解釋:“愣著做什麽?想讓我親自動手嗎? ”
兩個保安走了幾步再一次靠近,伸出去去抓她。
還沒靠近,聽命於老管家的保鏢從一旁走過來,冷聲道:“ 住手!”
保安不敢再輕舉妄動。
蔣碧媛皺眉:“沐風,你這是做什麽? ”
沐風聲音冰冷:“四夫人,秦二小姐跟隨霍三爺來的,她出了什麽事,你們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
什麽?
蔣碧媛怔住,一時之間麵子上掛不住,卻也真的不敢得罪,隻好忍住了。
秦蘇蘇收回了握著珠寶的手,又懶懶的拿起了一塊蛋糕,若無旁人的吃了起來。
秦嬌嬌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怎麽可能……
她居然是跟隨三爺來的,莫非,她口中的男朋友,就是三爺?
怎麽會……
想到這裏,她臉色變得蒼白了些。
那可是霍三爺,就秦蘇蘇這個樣子,怎麽會認識三爺?
四夫人看了一眼秦嬌嬌,眼底幾分不悅。
她在豪門多少年了,怎麽會不知道她的伎倆?
本來一開始也是討厭這個秦家二小姐才出麵,現在感覺有些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就在這時候,徐思佳走了過來,輕輕的勾起了嘴唇,端著紅酒杯與顧家四夫人隔空碰了一下杯,舉止投足間,讓人內心裏生起好感。
大家見是徐家大小姐,內心裏止不住的羨慕。
大小姐的氣質,果然是別人學不來的,秦嬌嬌都有些東施效顰。
“不知道蘇蘇是哪裏讓大家感覺不舒服了?”她輕聲一問,頗有些為秦蘇蘇討回公道的味道。
秦蘇蘇杏眸下一片深邃,舔了舔嘴唇的一抹甜。
目前,討厭她的人,算是來齊了。
她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眨啊眨啊,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那雙眼睛在此刻十分靈動,嘴唇動了動,像是在回味蛋糕的甜。
吃飽了,該舒展拳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