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下,秦蘇蘇也沒太多心思,去留意顧家的裝潢。
緊隨著傭人的腳步,很快就來到了書房。
房門半掩著,似在候著人前來。
“大少爺就在房裏,你進去吧。”
“好,謝謝。”秦蘇蘇轉頭朝著傭人,禮貌一笑。
這才推開門,直接進去。
書房的麵積很大,左右兩邊牆上,擺著棕紅色的複古書架,上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
除去書架,房間就隻剩下一桌辦公桌,一張沙發,以及茶幾。
整個房間,居然給人一種,小型圖書館的錯覺。
坐在辦公桌後的顧北喬,背對著落地窗,夜風從窗簾後擠進來,吹動他的碎發。
他緩緩抬起俊臉來,明亮的燈光,將他的眉眼,暈染得格外溫柔。
不過轉瞬,他眉頭向下,英眸中籠上一層薄霧,顯得朦朧起來。
“你怎麽找到這裏來?”
之前認親時,不是說,怕被發現別人發現,風吹草動麽?
秦蘇蘇立馬撇著小嘴,杏眸中噙著幾分委屈,又繞著絲絲氣惱。
“我也不想,現在就來的。”
見她神色不對,顧北喬眉心更緊,以為是她出了什麽事,起身上前。
擔憂的打量著她,緩緩開口:“那你……是有什麽事?”
“不是我出什麽事。”她的細眉亦緊緊皺著,杏眸裏縈繞著,化不開的擔憂:“出事的人,是爸爸才對。”
聞言,顧北喬臉色微凝,眸底湧上些許失神。
他口氣漸輕,透著無力:“你怎麽知道?”
雖然不知妹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可是她既然追到家裏,想來,肯定是瞞不住。
他也沒有心思,再去隱瞞什麽。
而秦蘇蘇卻是心間一沉,身子瞬間似墜入深淵般,腳步虛力的,朝著他走近。
就站在他跟前,仰著精致的小臉,杏眸裏泛著淡白的碎光:“爸爸,真的出大事了?”
本來,她隻是猜測而已,加上內心總是莫名心慌。
實在放心不下的她,隻好硬著頭皮,花了好些功夫,才找到顧家的地址。
可沒想到,她才詐了兩句,哥哥便間接承認了。
“感染了新型病毒。”
輕緩的嗓音,軟綿綿的飄到,她的耳朵裏,卻似驚雷,炸在她心間。
她瞬間就想起,今天課堂上,沈教授科普的常識。
自然是知道,爸爸的情況有多麽嚴峻。
她腳步一軟,身子鮮些栽倒在地,還是身邊的哥哥,長手一勾,攔住她的腰身,將她扶起來。
“先坐下吧。”顧北喬順勢攙著她,坐到一邊的沙發上。
又轉頭給,她倒了杯溫水,輕聲撫慰著:“喝杯水,冷靜一下。”
秦蘇蘇隻覺得腦袋一片眩暈,聽不太清哥哥,後麵的話,杏眸失焦的盯著,哥哥遞過來的水杯。
怔怔的伸起右手,接過水杯時,不停的在顫。
她才相認沒多久的爸爸,居然感染了新型病毒,老天待她太不公了吧!
她把水杯放到嘴邊,卻忘記了要張嘴般,整個人就保持那個動作,一動不動。
“蘇蘇?”顧北喬輕聲喚她:“蘇蘇,你聽我說,別太悲觀。”
可他自己,也不過是強行撐著。
“百分之四十的死亡率。”她終於回過神來,僵硬的抬頭看去他:“目前還未有解藥……”
這到底,要怎麽才能不悲觀啊!
顧北喬見她,也喝不下去溫水,複而接過來,自己仰頭喝了一大杯。
借著溫水,壓去心頭的擔憂不安,極力保持著淡定,溫聲開口道:“H國與世際醫療組,都在緊急研發解藥,相信沒過多久就會有好結果的。”
他的話極其官腔,即使他的音色微暖,仍不足以讓她全信。
她的下巴微微顫抖著,杏眸裏蒙上一層,薄薄的水汽,眸光顫動:“就算研製出解藥,也要臨床,怎麽算最快也要一個月,而這一個月裏……”
這個月裏的每一天,爸爸都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死去。
沒人,比他們顧家人,更討厭這個百分之四十了。
“我們現在要先想辦法,讓爸爸病情控製下來,隻要堅持一個月,肯定就會好起來的。”顧北喬一臉嚴峻的說著:“目前的問題是,要怎麽控製下來。”
被哥哥積極的情緒感染著,秦蘇蘇漸漸平靜下來,強忍下眼裏的酸脹,語調平和:“病毒如果及時控製下來,死亡率會大大的降低。”
“嗯。”
“那……”秦蘇蘇忽然似想到什麽,杏眸徒然一亮,不假思索的道:“我聽沈教授說,有副中藥配方,還在臨床實驗,但是的確,可以抑製病毒擴散。”
提到沈予,顧北喬眸色,沾上些許陰鷙,喉結上下動了動。
在妹妹沒來之前,他在書房,通過醫學界內的暗網,有查到過關於,新型病毒的資料。
沈氏中醫幾個字,他看了不少於十次。
所謂的臨床實驗階段,也不過是他們,想去申請專利的托詞。
不過有一說一,醫學這方麵,容不得半分馬虎。
沒得到,完全有效的成果,沈氏啟用,私人團體研究,的確算是負責的選擇,同時既能,保證保密性。
眼下,秦蘇蘇也沒想到,哥哥與沈教授的過結,一心隻想先救爸爸。
粉唇翕合著,語速很快的建議著:“哥,要不然,我們去讓沈教授幫忙吧?或許,她能有辦法找到配方。”
聽課的時候,就聽到沈教授,講得有理有據,所以下意識的會去相信她。
聞言,顧北喬眸底更沉,俊臉線條繃得緊緊的,冷冽之意,尤為明顯,“那副中藥,出自於沈氏中醫,沈予是沈氏中醫的嫡傳子孫。”
聽他一解釋,秦蘇蘇麵色一喜,杏眸裏綻出的光芒更甚。
頓時就有了精神,抓著哥哥的手,便道:“那太好了,我們直接找沈教授,讓她拿中藥配方給我們,先抑住爸爸,體內的新型病毒。”
“可她不見得會給。”
“那有什麽,我們給錢買,還不行嗎?”秦蘇蘇迫切的搖著他的胳膊,聲音裏都帶絲祈求:“反正他們,搞什麽私人配方,不就是為了圖錢麽?”
顧家,難道還缺這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