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音落地,一碗熱滾滾的清粥,毫無預兆的,從半空中反扣下來。
白色而又冒著熱氣的粥,盡數流泄到,攤開的筆記上麵。
“啊!”喬茶茶慌亂的大叫了一聲,然後不假思索的伸手,把筆記上麵的熱粥抹開,生怕把筆記本全毀了。
滾燙的清粥,不亞於沸騰的熱水,她空手抹去時,十指被燙得翻紅一片。
可她,最在意的還是筆記本,連忙拿起來,抖了好幾下,把上麵的餘粥抖掉。
“秦嬌嬌,你故意的!”她瞪圓著雙眸,鏡片上反射著,台燈的光線,使得她無端帶絲銳氣來。
秦嬌嬌似在看好戲般,雙手抱臂,麵帶輕蔑的笑意,絲毫不誠心的道歉:“啊,抱歉,碗太沉,放下來的時候,沒太注意。”
“你太過分了,你怎麽可以,把粥潑到我的筆記上,你知道這上麵,都是我的心血嗎?”
喬茶茶生氣的嗬斥她,沒有一個醫學生,能忍受自己辛苦的筆記,被人毀壞。
更何況,裏麵全都是,跟霍庭風雙腿,有關的知識點。
“你的心血,就是治好霍三爺的腿麽?”秦嬌嬌冷冷的反問,美目中縈繞著傲慢,又有些不甘心:“為了秦蘇蘇,做到這種地步,你至於麽?”
明明,以前她們才是,最好的姐妹。
為什麽,要去當秦蘇蘇的走狗?
聞言,喬茶茶喉頭一滯,沒想到,她居然看到三爺的名字了。
她低著頭,拍拍筆記的頁麵,又拿幹淨的袖口,一下一下的抹幹。
仔細的看了看,還好筆記上的字,隻毀消了一小部位,重新補上幾麵,應該沒事。
檢查完後,她才冷冷的抬起雙眼來,淡淡的說道:“我不想跟你說話,既然你不想,跟我睡一張床,那我今晚就不睡,但是麻煩你,不要太過分。”
偏生,秦嬌嬌不知,適可而止這個道理。
她伸手一把掃開,書桌上的小台燈,動作利落而又豪橫。
啪——
一聲脆響,塑膠外殼的小台燈,應聲而碎。
露出來兩根簡單的線管,連接著的小燈泡,象征性的閃了兩下,然後熄滅。
像是誰,一下子把喬茶茶,心底裏的火光,給按滅了般。
一瞬間,喬茶茶鏡片下的雙眼,沉到極致。
閣間裏麵,隻剩下房門邊的小燈,微微亮著,勉強照亮。
“你不就是,想通宵看書籍麽?現在沒有台燈,你怎麽看?”
秦嬌嬌得逞的看著她,不太明亮的光線下,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窗外的風很大,將樹影吹動映進來,與她的身影疊在一起,顯得有些詭異。
喬茶茶越是讓她別太過分,她就要越要,過分給喬茶茶看。
喬茶茶雙手抱著筆記,雙眼裏斂著怒火,一瞬不瞬的,望著她。
像是,要用目光,把她淩遲般。
“你把眼睛瞪出來,也沒用。”
秦嬌嬌得意洋洋的,甩了甩右手,剛甩台燈的時候,好像太用力了,手掌有點痛。
“我真想不明白,你以前不是,挺聰明的麽?為什麽回來之後,你卻要做出,跟我妹妹站在,一邊的愚蠢決定?”
愚蠢決定麽?
喬茶茶從來沒有,這樣認為。
她從小到大,都比同齡人,都要清楚。
她想要的是什麽。
見她不說話,秦嬌嬌更加得意忘形,口無遮攔的說著。
“若是擱在以前,你們喬家還輝煌的時候,你想跟誰當朋友,就跟誰當朋友。”
“可現在,你們喬家沒落了,你不應該,更要跟我打好關係?”
“畢竟,我才是秦家長大的小姐,秦蘇蘇是什麽,她不過鄉下長大的野丫頭,現在她有霍三爺撐腰,我拿她沒辦法,但是真正論起身份高貴,她比得上我麽?”
本來是數落著表妹,不知怎麽說到,秦蘇蘇的身上。
讓她越說越來氣,美目中光芒狠厲。
一直沒開口的喬茶茶,倏爾輕笑了兩聲,仿佛根本沒有,被她那些話刺激到。
“原來……你是欺負不到,蘇蘇的頭上,所以把氣撒我身上呢?”
她施施然的,把筆記本放到包裏,卻意外掃到,包底下麵還裝了,一瓶噴霧。
這是……
頓時,雙眸下閃過一絲精光,被鏡片正好遮住。
她揚唇又笑了笑,淡然的對上,秦嬌嬌的雙眼,清晰的看到,秦嬌嬌愈發的氣急敗壞起來。
“看來,你平時受了蘇蘇,不少氣。”說著,她微微一頓,似想到什麽般:“哦對,畢竟她一個鄉下野丫頭,都能從你手裏,搶走許二少。”
說到這,她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鏡片下的雙眸裏,映出些許冷冶的妖光。
乍起起來,她都不像她自己。
“還有啊,據我所觀察,許二少好像挺喜歡蘇蘇的,但是蘇蘇,反而還不願,跟他一起。”
這話落地,氣得秦嬌嬌,渾身打顫。
許二少在榕城是什麽身份?多少名媛、千金都想傍上他。
而她花盡心思、手段,好不容易跟許二少交往。
卻被妹妹給破壞,現在聽表妹的意思。
她煞費苦心,倒追的男神,被妹妹搶走,妹妹反而還不搭理?
稍一對比,不就稱得,她低了妹妹,好幾個檔次?
操!
秦蘇蘇到底是,哪裏比得上自己?
秦嬌嬌越想越氣,嘴角僵硬發抖的彎了彎,被氣得胸口發悶,幾次都沒說出話來。
最後,她索性揚起右手,朝著喬茶茶的臉,直直揮去。
“看我不打爛你,這張胡說八道的嘴!”
嘶嘶——
喬茶茶早就蓄勢待發,從包裏拿出噴霧,在她巴掌揮下來之前,狂噴她的眼睛。
“啊!啊……我的眼睛!”
那是她常備的防狼噴霧,霧水鑽進秦嬌嬌的眼裏,像是瞬間紮進去,很多細針般。
刺痛難耐的感覺,讓她一度以為,眼睛是要瞎掉。
眼腺裏分沁出來的淚水,肆意橫留,將她那張,還算不錯的臉蛋,分割得扭曲變形。
“喬茶茶,你對我做了什麽?!”
“別亂叫了,你是想家裏,所有的人,都過來看看,你現在有多狼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