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秦蘇蘇又耐心的,安撫了幾句阿婆。
才勸好阿婆,把存折收好,自己也要回到霍家。
夜風徐徐,對於榕城,這座不夜城來說,一切不過,剛剛開始。
車流川急的公路上,秦蘇蘇坐在出租車的後座裏,一雙光澤瀲灩的杏眸,倒映著車窗外麵,輝煌霓虹的城市。
一股子前所未有的,落寞難過之意,止不住的湧上她的心頭。
三十多萬……
她上哪裏,去搞來這麽多錢?
問三爺預支嗎?
還是問顧家要?
兩條道,她都可以走。
可是,她骨子裏的孤傲,讓她不願,隨口讓其他人幫忙。
不管怎麽說,自己要先努力一下,實在做不到,再向他們開口吧。
反正,現在腎源還沒找到,還沒急需交錢那步。
思及此,她的腦袋越來越脹,越來越疼,像是灌了鉛般,讓她控製不住的,往後仰了去。
不知不覺間,她靠著後座,睡著了。
到了霍家時,司機那若大的山莊,驚歎的望了兩眼。
然後轉頭,叫醒顧客。
“小姐,小姐,你家到了。”
聞言,秦蘇蘇挑著眉頭,睜開眼,掃了眼外麵的光景。
霍家院子裏麵,燈光通明,像是在候著她回家。
“好的,謝謝。”她疲憊的勾唇一笑,從包裏翻出兩張現金,遞給他:“您回去時,小心點。”
下車後的她,拖著沉重的身體,直接回到房間。
嘭——
房門重重的合上,她直接趴倒在**,眸底下心事重重。
沒過一分鍾,房門外麵,響起敲門聲。
咚咚——
“誰啊?”她輕聲問了下。
應她的,是一道溫婉的女聲,在安靜的樓道裏,有些回音。
“是我,茶茶。”
聽到是表姐的聲音,秦蘇蘇緩緩起身,坐在**,再出聲:“進來吧。”
接著,推門而入的喬茶茶,一眼看出,她今天的不同。
“你怎麽了?好像臉色不太好?”
秦蘇蘇無奈的勾了勾嘴角,杏眸中光芒淺淡,宛若電力不足的琉璃燈,有些失魂落魄的。
“我鄉下的阿婆,生了病,今天在醫院,陪了她一天。”
“啊?”喬茶茶眉頭緊皺,擔憂的問:“那阿婆現在怎麽樣,是什麽病?”
“我有點累,能不能,先不要問?”秦蘇蘇撒嬌似的撇撇嘴,身子沉沉的往後靠去。
“好吧。”喬茶茶善解人意的點點頭,走上前來,抬手幫她按摩:“我幫你按按,你放鬆點,睡個好覺。”
到底是練過出來的,經過表姐按幾下,秦蘇蘇感覺,身體放鬆了很多,肩膀的酸痛感,消失了許多。
身體得到釋放,秦蘇蘇不自覺的嘟囔幾句:“市醫院,離霍家有點遠,我平時去照顧阿婆,好像不太方便,有點煩。”
後背上的那雙手不停,耳邊傳來表妹,溫婉順耳的聲音:“如果你阿婆的病很重,想必她每天心情,肯定也不好,多陪陪病人是應該的。”
先理性分析完後,她頓了頓,似乎在認真的,幫秦蘇蘇想辦法。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在醫院附近,租個短期的房子,這樣,你放學放假後,就可以直接回到出租屋,收拾一下,就能去醫院,陪陪阿婆。”
“搬出去?”秦蘇蘇的小腦袋,微微扭過來,杏眸裏微讚動,在思考可行度。
在表姐提出來之前,她根本沒有想過,暫時搬出霍家。
“那……我的工作怎麽辦?”秦蘇蘇犯難的卷起發梢。
“沒關係啊,反正我現在不是,住在霍家麽?你工作上的事,我之前也幫你處理過,現在也都習慣了,這段時間我可以幫你。”
聞言,秦蘇蘇轉過身來,杏眸裏清晰的印著,表姐那張清素的臉,大大的鏡框下,是一雙無害的眼眸,映著房間的燈光,亮亮閃閃的。
如果,三爺這邊,表姐幫自己處理。
她就可以,出去找工作,打另一份工,來幫阿婆賺取醫藥費。
思及此,她終於露出,一絲舒心的笑容。
“那我,去跟三爺,還有江澈說一聲吧。”她打起精神來,從**跳下來。
“嗯,我就不去了,回房休息。”
“好,晚安,還有謝謝你。”秦蘇蘇回頭,朝著表姐莞爾一笑。
兩個女生道別後,在樓道裏分頭而走。
沒一會兒,秦蘇蘇就來到,霍庭風的房門前。
房門虛掩著,沒有關緊。
怎麽回事,怎麽沒關門?
秦蘇蘇有些詫異的,緩緩推門而入,抬起眸便看到。
霍庭風坐在沙發上,他對麵站著江澈,而江澈的手裏拿著藥膏,用力的貼在三爺的膝蓋上。
隻見霍庭風,冷俊的麵容上,浮出細密的汗珠,漆黑的深眸裏,一團濃霧隱隱散散,光澤細散,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麽。
而江澈也在專心的,幫他貼藥膏,用力的按下去,以便藥膏的吸收。
“再按兩下,就可以了。”江澈溫聲提醒著,讓他再堅持下。
這種藥膏,藥性偏烈,一般鮮少有人用。
隻是上次,霍庭風為了,秦蘇蘇的事,膝蓋受損太嚴重,不得已用上這種藥膏。
霍庭風的喉嚨動了動,薄唇緊抿,硬是一聲沒吭。
他們兩人的注意力,都在霍庭風的膝蓋上,沒有人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秦蘇蘇愣在原地,如琥珀般的杏眸裏,黑白分明的瞳仁,不停的顫動著,光影浮動。
隻映著江澈手下,那雙一片烏黑的膝蓋,著實有些觸目驚心。
一直以為,秦蘇蘇都以為,經過表姐的醫療法。
霍庭風的身體正在好轉,中秋時還見,他站起來走了幾步。
這會兒,他的腿應該越來越好才是,不是之前,還用中藥泡澡了嗎?
怎麽會,越來越差勁呢?
她想不明白……
可她也沒出聲,等到江澈把兩片膏藥,從霍庭風膝蓋撕下來,扔進塑料袋裏後。
她才緩緩走過去,目光有些呆滯的,盯著霍庭風的膝蓋。
她仿佛是憑空,出現在他們麵前。
霍庭風長眉一攏,大手拉起一邊的毯子,迅速的蓋住膝蓋,語氣冷冰:“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怎麽不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