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電話兩頭,皆是一陣沉默。

他們心底都明白,既然不是,周顧維動的手,那就隻有,是霍庭風。

半晌,周顧維口氣輕鬆,帶絲笑意,想幫她轉移話題:“對了,你今天沒事的話……”

“今天我有事,我想去見見霍三爺。”她忽然出聲,清靈聲線,格外平靜。

有些事,不能再拖下去。

周顧維被梗得歎了口氣,有些惋惜的開口:“晚上能不能,給我騰點時間,陪我去個地方?”

“盡量。”秦蘇蘇聲音輕緩的說著,雖然現在,跟周顧維的關係不錯,但她也知道,自己是助理,應該遷著他才是。

“嗯,晚上準備出發的時候,我再打電話你。”

“好。”

掛了電話之後,周顧維抬手揉開,一頭的亂發,正坐到鏡子前,準備整理一下頭發。

放在桌台上的手機,又嗡嗡的響了起來。

拿起手機一看,備注顯示著,大哥。

他垂下眼簾,纖長集密的黑睫,微顫著將他眸光掩住,眼瞼下同樣一片陰霾。

手機響了很久,直到最後幾秒時,他才滑過接聽鍵。

“喂。”周顧維淡淡出聲,低沉的嗓音,隱隱有絲抗拒。

他不知道,多久沒跟這個人,通過電話了。

那頭傳來一道,溫潤儒雅的聲音:“子維,你現在是不是,回到榕城了?”

“嗯。”他應得很淡,不想多言。

“那你有空,就回家看看吧。”

那頭話音才頓,這邊的周顧維,便極其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不用你多說,你知道回去。”

顯然,那頭也感受到,他態度的不善。

沉默了會兒,才緩緩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管你,我隻是看到媽媽,她前幾天看到你的緋聞,難受的吃不下飯,我才……”

“媽媽想我,可以讓她給我打電話,不需要你來傳遞。”周顧維語速加快,眉頭不自覺間,輕蹙了起來:“沒事我掛了。”

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又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眉心輕蹙著。

煩死了!

與此同時,秦蘇蘇已經出發,前往霍家的路上。

莫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出租車拐進山莊時,停在偌大的山莊前,止不住的感歎。

“小姐,你住這裏嗎?”

秦蘇蘇急著回家,見到霍庭風,便笑著隨口敷衍:“是啊,多少錢,我給你。”

“68.”

聞言,秦蘇蘇從包裏抽出零錢,遞給他後,就跳下車。

腳步生風,朝著院內跑去。

院內的大榕樹,如同標誌性般,挺立在後院,與前院的交界處,雖是深秋,樹葉還是依舊繁盛。

剛進大廳,便看到阿招、封伯,還有喬茶茶,在大廳圍得急急轉。

仿佛出了什麽大事般,一下子讓她的眉心,緊緊攏了起來。

“你們都圍在大廳幹嘛?三爺出事了嗎?”她下意識的出聲問道。

清靈如鶯的聲音,猶如一股子清風,掃過眾人的麵容,讓他們眼睛徒然一亮。

“秦小姐!”封伯又驚又喜的出聲,上前來替她接過包:“你總算是回來了。”

秦蘇蘇右手一收,自己把包掛到牆上,詫異而又擔憂的緊著眉頭,輕聲問道:“是不是三爺出事了?”

在霍家,能讓一向沉穩的封伯,急得在大廳,轉來轉去的,也隻能是三爺的事。

封伯點點頭,目光憂慮的看去廚房,隱隱能嗅到些許,中藥的苦澀味:“自從昨天回來後,三爺就沒喝中藥,飯也吃得很少,怎麽勸他都不吃東西。”

喬茶茶也走了過來,眉間盡是憂愁,低頭推下眼鏡,緩緩開口:“中藥不能停的,要是停下來,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聞言,秦蘇蘇的眉心更緊,抬起一雙靈動的杏眸,光影起伏,掃過眾人:“江澈呢?”

“江澈昨天晚上去的公司,到現在還沒回來,打電話也沒接。”封伯如實說著,要是能聯係到江先生,也不會一群人,圍在大廳轉來轉去。

聽到這,秦蘇蘇心下了然一片。

江澈去公司,估計就在親自,處理期艾兒的事。

所以就會出現,今天早上的頭條新聞。

“廚房現在有什麽?”她說著,目光落到阿招的身上。

阿招急忙回答:“有熬的蓮耳薏米粥。”

“盛一碗給我。”

“好。”阿招應聲而去,動作很快,就端了碗粥過來。

秦蘇蘇接過粥之後,朝著封伯,笑著點點頭:“不用太擔心,我會勸三爺吃飯的。”

說著,就朝著樓梯上去,沒走兩步,身後又傳來表姐的聲音。

“等下。”

聞言,秦蘇蘇側過頭來,看到喬茶茶手裏,端著一碗藥湯,正往自己這邊過來。

“我跟你一起去,等三爺喝完粥,再讓他喝碗藥湯。”

話落,她正好走到,秦蘇蘇的邊上。

卻見秦蘇蘇,右腿一邁,身子橫在樓道中間,擋住表姐的去路。

她淺淺淡淡的笑了笑,粉唇輕啟:“我還有些事,想單獨跟三爺談談,藥湯也給我拿去就行。”

聞言,喬茶茶清光的眼鏡片下,閃過一抹詫異與低落。

不過轉瞬,她便溫婉一笑,裝出不太在意的樣子:“那好吧,你端著小心點,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三爺,接著喝中藥。”

秦蘇蘇接過中藥,一手端著一隻碗,點點頭:“好。”

說完,她便轉身,獨自一人上到二樓。

從樓梯走到三爺房間,這段走廊,記憶裏出現過無數次。

隻是從沒有,像這次般,走起來時,心裏盡是忐忑不安,小小的心尖不斷在撞。

仿佛有一隻小兔子,被禁錮在裏麵,不停的亂撞。

要怎麽跟三爺,解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呢?

如實說嗎?

三爺昨天是生氣的,今天有沒有氣消?

還有,三爺為什麽飯也不吃?

一堆問題,接二連三的冒出來,讓她的腳步,變得又沉又慢。

任由她腳步再慢,路段的距離就這麽點,她最終還是,停在房門前。

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她暗暗深吸一口氣,然後準備敲門,卻忽然發現個問題。

等等,兩隻手都端著碗,哪隻手用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