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索性一股腦子的,全部說出來,也不管構詞對不對。

“我也希望我能照顧你,回報你,希望你的腿好早日好起來,希望你長命百歲,我比任何人,都要在意你。”

“因為有事離開霍家,不見天天見到你的時候,一但我閑暇下來,我的腦子就不受控製的,想起你的身影,還有別人問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我也會想起你。”

“我都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麽,甚至不明白,這是不是,就是你們人類說的喜歡。”

她一邊困惑的挑起眉頭,一邊雙手勾得緊緊的,指甲不小心戳到肉心,泛起紅印,她也不知。

隻把坐在輪椅上的霍庭風,看得長眉緊蹙,一雙漆黑如玉的深眸裏,仿佛被什麽東西,砸破了玉塊,夾帶著脆裂的縫隙,顯出他隱藏克製太久的情愫。

“特別是你,對我很冷漠的時候,我都會好難過、好難過。”她仍不停歇的說著,眼眶泛紅,聲音也略帶哭腔。

卻始終強忍著,決不肯讓自己,真的哭出來:“可是為什麽啊,為什麽你總是忽遠忽近,讓人琢磨不透啊?為什麽你可以,牽動我的情緒,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真的,好不喜歡這種感覺……”她語速緩下來,汲下鼻尖,仿佛再說下去,她就會忍不住,眼裏的酸腫之意。

她深深眨下眼睛,平靜了下,才轉頭看去,輪椅上的霍庭風。

一言一句,清晰無比的開口:“我不想要這樣下去,我不想這樣感覺,太難受了,我想要開心一點,我好久沒有開心了,這段時候好累。”

越說越委屈,她的腦袋垂下來:“如果我說的感覺,是有點喜歡你的話,那我不要喜歡你了……”

一直沒動靜的霍庭風,高挺的鼻梁裏,忽然發出一聲輕笑:“哼。”

聞言,本來情緒就不受控製的秦蘇蘇,猛得抬起一雙,微微泛紅的杏眸,眸光瀲灩著日光般,明亮而閃爍:“你笑?!你還笑,你笑什麽?你覺得,我說的這些,很好笑嗎?”

她像一隻,被惹毛的小貓,炸起一身毛,眸光極具攻擊性的,看去霍庭風。

“你覺得我在講笑話嗎?霍庭風,你很不尊重人誒!我在認真講話,你在笑什麽?你是什麽意思!你算哪塊小餅幹,你……”

不等她一頓披頭蓋臉的話說完,忽然一隻大手,拉過她的胳膊,強行將她帶入懷中。

她還沒反應過來,眼睫眨得飛快,隻感覺身邊氣流湧動,耳邊發絲往後飛去,黑白分明的瞳仁裏,驟然放大著,霍庭風那張美奐美倫的俊臉。

接著,唇邊一抹比秋風,還要涼上幾分的溫度,一擊貫穿著她那顆,脆弱的小心髒。

咚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的頻率像是,被按上一塊馬達般,越來越快,要撞破胸腔,跳出來般,大腦一片空氣。

直到唇邊的涼意,持續到漸漸變燙。

她才反應過來,霍庭風居然親她!

她唇上那抹,從涼至燙的溫度,是霍庭風柔軟的唇鋒。

鼻尖縈繞著的,是他身上熟悉,而又好聞的淡淡藥香,以及麵前,愈發炙熱的氣息,讓她不由的捏緊手指來,眼睛卻死死不敢睜開。

天啊,霍庭風是不是,幾天沒吃飯,腦子餓傻了?

不過,他的唇真的,好好吃啊……

就在她在猶豫,要不要推開霍庭風時,忽然手背被一隻大手握住,緊緊蜷縮起來的手指,在他溫熱的指腹下,緩緩鬆開。

心底裏的緊張,與緊繃的後背,似乎也漸漸的鬆開些。

一陣秋風襲來,帶著院子裏淡淡的**清香,在他們兩身側,稍稍逗留,似有群愛鬧的孩子般,笑著打趣他們。

讓秦蘇蘇的臉蛋,越來越紅,一路蔓延到耳尖。

就在她有些呼吸不暢時,麵前的霍庭風,極其溫柔的鬆開她的唇。

她睫毛如同蟬翼般,輕輕的、顫顫的,緩緩顯出一雙,如琥珀般清澈透光的杏眸,猶猶之中,摻著幾分,混沌初開時的朦朧與神秘。

“你……”秦蘇蘇感覺到,臉蛋滾燙得要命,自然是不敢,與他對視的。

而坐在輪椅上的霍庭風,冷俊的容顏上,被秋日鍍上一層淡淡的光芒,渾身上下散發著,如同神抵般,不可侵犯氣息。

他淡淡揚唇,終於帶絲柔和之意,輕輕笑了笑。

還坐在他懷裏的秦蘇蘇,感覺到他鼻翼間,噴灑出多餘的氣息,弄得她的脖子癢癢的,心尖也癢癢的,可腦袋還是茫茫然然的,感覺像是在做夢。

“你還記得,你剛剛,都說了點什麽嗎?”他懶懶啟唇,似帶著笑腔。

聞言,秦蘇蘇眨眨眼睛,耳尖紅得發燙。

老實說,剛剛的她就像,一隻快要發瘋的小貓。

現在被主人安撫,喂了小魚幹,現在是一點脾氣都沒有,滿腦子都在回味,剛剛美味小魚幹的味道如何。

“我不記得,不知道……剛剛都是胡說。”她埋低腦袋,心跳聲還是很快。

邊說著,她就想要站起身來,雙腿往地上一蹬,要離開他的懷裏。

肩頭忽然承來一隻大手,力道大得驚人,一下子又給她按回去。

她有羞又惱的扭頭,圓鼓鼓的杏眸,含著彌漫水光,光澤瀲灩的看去霍庭風。

“你還不鬆手,我剛剛都是胡說的,而且我都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在吃我豆腐,你……”

後麵的話,她亦羞於說出口,有些慌亂無措的,怔怔的瞪著他。

隻見他那張如同,出自天工之手的臉部輪廓,立體分明的五官,在光影的構造下,顯得格外深邃明朗。

特別是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深眸,此時撥開,常年籠著的濃霧,如同璀璨明珠般,明亮而又隱有幾分深情。

他的眼角眉梢中,帶著一股子,釋懷清爽的笑意。

緩緩啟唇,是溫柔至極的聲音:“不清楚的話,可以慢慢想,不著急。”

“慢慢想?”她不明所以的仰著臉,隻覺得麵前的人,又變了個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