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蔣清秋走到她邊上,拉著她的胳膊,附在她耳邊,小聲的勸:“霍三爺還在這,你先坐下來,別讓你爸生氣。”

秦嬌嬌感覺今天一天,都糟糕的要命,她忍了太多秦蘇蘇的氣,這會兒,一點氣都受不了。

她雙眼通紅,盡是不甘,又因為憤怒,瞪得眼睛很大,眼白露出更多,而顯有幾分猙獰。

“不行,那是我跟蕭傅訂婚,所準備的,你們休想,給秦蘇蘇用。”

她不管不顧的說著,撐在餐桌上的手指,緊緊的按著筷子,明明硌得手心生疼,她卻還在用力。

“訂的位置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是用蕭傅的卡付賬的,也都是我的名義,沒有我的同意,你們是沒辦法,擅自給秦蘇蘇用。”

說完,她才有一絲解氣的揚起下巴,得逞的看去秦昊天,那表情分明在說:你休想!

啪——

隨著一聲巨響炸起,餐桌上的碗碟隨之一震。

秦蘇蘇剛從盤子裏,夾起一塊魚肉,被這動靜嚇得,落到左手手背上。

溫熱而粘稠的觸感,讓她細眉輕攏,她輕輕的“嘖”了一聲。

很快,一隻手指修長的大手,拿著一張紙巾,及時的遞到她的手邊。

她順勢接過,擦掉手背上的魚肉,抬起小臉來,朝著霍庭風,揚起明媚的笑容,用口型比劃著:謝謝。

然後鼓著腮幫子,委屈巴巴的垂下眸,盯著掉落的魚肉,輕輕自喃著:“就是可惜了這塊肉。”

見她這模樣,好像對於餐桌,另一頭的戰火,一點也不在意。

倒是讓霍庭風有些想笑,又有些頭疼。

她就像是從潘多拉魔盒裏,跑出來的妖精,總是不停的惹事,激發著人性的陰暗麵。

又自帶迷人的魅力,使人深陷沉淪。

戰火是從秦昊天,與秦嬌嬌兩人之間,不可抑製的彌漫出來。

秦昊天站在餐桌邊上,與秦嬌嬌平視而對,兩人前所未有的,針芒相對。

“我剛跟你說過了,你跟蕭傅又訂不了婚,現在為訂婚,所準備的一切,給蘇蘇用怎麽了?他大聲嗬斥著。

可秦嬌嬌就是不甘心,她咬著牙齦,強撐著一口氣,後背挺得筆直:“我不會給她用的,她要訂婚,就自己去準備,為什麽要用我的!”

被秦蘇蘇這個小賤人,搶走的東西,還不夠多麽?

現在連她的訂婚宴,都要拱手相讓?

不,絕對不可能!

絕對絕對不能讓她得逞,她秦嬌嬌才是最獨一無二的!

見他們父女兩人,爭得不相上下,蔣清秋有些無奈,她也沒見過,女兒如此固執的模樣。

更沒見過,秦昊天對女兒,生這麽大氣的時候。

轉眸又要看去秦蘇蘇那邊,生怕會嚇到霍三爺……

目光剛挪過去,正好對上秦蘇蘇,那雙妖冶如魔的杏眸,泛著璀璨的星光,灼灼的映過來。

秦蘇蘇朝著她微微點頭,仿佛是位乖巧的女兒,理解到媽媽的為難,幫忙開腔解圍。

“爸,要是姐姐不願意,那別勉強了吧,我隻是回來,跟你們商量一下,我跟三爺有訂婚的打算,並不是很急。”

說著,她滿眼柔情蜜意的,看去霍庭風,聲音裏裹著一絲嬌甜:“反正三爺都很寵我,我們感情很好、很恩愛,就算晚點訂婚,也不打緊的。”

一番做作的話說完,秦蘇蘇暗自一陣惡寒,心裏深深的鄙夷自己。

天啊……這都什麽惡心人的話,一定把三爺給惡心壞了。

隻見霍庭風淡淡揚起長眉,漆黑如墨的深眸裏,有一瞬間暗沉翻湧,有某種隱晦的情緒,一閃而過。

她正想捕捉那抹情緒,卻沒來得及。

而聽到這話番的秦昊天,眉頭之間,立即聚起一座山川,眸下盡是生氣與慌亂。

秦嬌嬌跟蕭傅的訂婚宴,已經吹了一次,他還不知,要怎麽跟合作夥伴交代呢。

現在秦蘇蘇跟霍三爺,正好能當一聲及時雨,幫他解圍。

要是拖下去,也步了秦嬌嬌的後塵,那可怎麽辦!

“不行!”他不能再錯過這次機會,圓目怒瞪,聲音沉冷到極致:“嬌嬌你不許再鬧,不然我可真要生氣。”

蔣清秋趕緊當和事佬,聲音低得近乎請求:“嬌嬌啊,你聽爸爸的話,別跟你置氣,反正你跟蕭傅,也訂不了婚……”

“訂得了!”秦嬌嬌生氣的側過身子,美目裏飽含委屈與淚水。

她固執的沉了口氣,吸了吸泛酸的鼻梁,眸光隱隱跳動起,某種堅決的微光,像是下定決心,要跟蕭傅訂婚。

“十天後,我要跟蕭傅訂婚,那場訂婚宴的主角,隻能是我。”

“你要胡說什麽!”

秦昊天大嗬一聲,也不顧家裏有客人,情緒上頭,脖子上的青筋,都顯了出來:“蕭傅已經分不到家產,你跟他訂婚做什麽?”

分不到家產的蕭傅,在他們秦家人眼裏,跟乞丐又有什麽區別。

“總之……我肯定會跟蕭傅訂婚的!”她堅定無比的說著,然後甩手,快步朝著樓上去。

“這孩子……”蔣清秋又急又氣的歎了口氣,回頭看去丈夫,無奈道:“我去哄哄她。”

“還哄哄她,你看你把她,都慣成什麽樣了,去多訓她幾句!”秦昊天生氣的道。

蔣清秋眉頭一攏,責備的瞪他一眼,然後朝著霍庭風那邊,轉了兩下眼珠,不停的使眼色,讓丈夫注意一下,在霍庭風麵前形象。

“那我先上去,你在下麵,陪陪蘇蘇跟三爺。”

聞言,秦昊天也冷靜了下來,清咳兩聲,掩飾剛剛的失態:“知道了,你去吧。”

隨著蔣清秋的離開,餐桌上麵,就隻剩下他們三人。

秦昊天略為尷尬的笑了笑,夾了一塊肉,放到秦蘇蘇的碗裏:“你也知道你姐姐,平時就是驕橫,說她兩句都不愛聽。”

“沒事。”秦蘇蘇聲音清靈的應著,臉上掛著可人的笑意:“我能理解姐姐的情緒,畢竟本來是她的訂婚宴,我占了去,的確不合適。”

“你們都是姐妹,不分你的她的,都是一家人。”他這時,倒是把一家人,時常掛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