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不講,你叫什麽名字,我要怎麽稱呼你?”秦蘇蘇揚著細眉,杏眸裏流轉著靈動的微光,說話口吻情不自禁的,帶了絲嬌膩。

話落,她自己都不由的,有些納悶。

救命恩人身上的親切感,隨著他身上,世間無二的雅香,愈發的濃烈。

一道冷冷的女聲,乍然落入房間:“稱呼恩人就行了。”

兩人聞聲看去,隻見沐依緩緩過來,麵色冷沉。

最後立於顧澤的跟前,衝著他溫和一笑:“師父,幫她把藥塗完了嗎?”

顧澤下意識,掃了眼秦蘇蘇的雙腿,念及她的腿,好像還沒塗完。

卻又不想,再幫她塗藥,似有些躊躇會兒。

最終還是點點頭:“嗯。”

“那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潔小姐吧。”

“她又怎麽了?”顧澤眉頭輕蹙,想著撿來兩個女生,怎麽接二連三的出事。

“她的腦袋被砸了個洞,雖然她自己止了血,但是一直在喊疼,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你還是去看看吧,別出大事。”

沐依輕聲說著,她態度正常,好好說話時,其實長得還算甜柔,帶著十七八歲的稚嫩感。

不等顧澤開口說話,秦蘇蘇卻率先開口,聲音冷淡:“不會出大事的,那一點小口,止住血就不會有事。”

秦蘇蘇知道沐依,特意叫恩人過去,打得什麽算盤。

無非就是想讓恩人知道,潔雪額上的傷口,是自己砸的。

與其讓沐依到時,添油加醋一番,倒不如先承認。

聞言,顧澤便明白了,是秦蘇蘇砸的,轉頭,沉玉般的碧眸裏,攜著一絲冷晦。

還沒開口,秦蘇蘇便猜到,他要說什麽。

再一次,搶在前頭解釋:“不是我故意,在你家裏惹事生非,我說是她先招惹的我,你會信嗎?”

她的粉唇輕動,透亮的杏眸裏,迸發出幽然而又純粹的星光,隱隱之中,有些期待。

她忽然,很在恩人的看法……

顧澤打算訓她的話,卡在喉頭裏,盯著她那張精致的臉蛋,眸色漸沉。

站在一邊的沐依,見師父神色不太對勁,好像有被說動了般。

急忙出聲:“師父,別聽她胡說,看起來年齡也不大,但下手還真重,你跟我去看看,潔小姐的傷口,就知道她有多心狠手辣。”

話落,**的秦蘇蘇,嘴角輕勾出,一抹譏諷的笑意:“那也比有的小孩,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好。”

沐依圓眸猛瞪,緊抿著下唇,怒不可遏,卻不想在師父麵前,再次失態。

所以也隻能,警告性的剜她一眼,沒了後文。

顧澤有些頭疼,本就不喜與人打交道的他,更不喜歡處於矛盾中心,抬手按了按眉間,有些無奈的道。

“走吧,去看看潔小姐。”

“好。”

師徒兩人並肩離開房間,轉而去看望潔雪。

回到唯一的一間客房裏,潔雪正坐在爐火邊上,一手按著額上包紮的傷口,一手拿著手機,不停的嚐試打電話。

聽到腳步聲,她把手機放到一邊,轉頭望著房門。

見進來的人是顧澤跟沐依,扯出一絲虛弱的笑容。

顧澤目光落於她的額上,聲音潤朗如蕭:“傷口嚴重嗎?”

“還好,就是有點疼。”潔雪客氣的笑著,按著額上的手,不經意間鬆下來:“謝謝關心。”

聞言,沐依可不太開心了,她是讓師父,來看看秦蘇蘇做的好事。

結果,潔雪說一句還好?

“你剛不是說,傷口有點大嗎?”沐依有些不滿的道:“給我師父看看傷口,說不定我師父,會把秘製的熏香,給你用……”

“別亂說話。”顧澤不悅的打斷她,沉玉般的眸子裏,分明閃過一絲輕怒。

倒是麵色虛弱的潔雪,在聽到秘製的熏香時,明亮有神的圓眸中,徒然光芒猛綻。

沐依立即收聲,後知後覺的懊惱起來。

秘製熏香,是師父好幾年的心血,現在還在世界各地,去取稀少的材,想要精製第二版。

而不管在何方,都有記者連絡不絕,前往住所來找師父。

也是為了求證,秘製熏香的功能,是不是傳聞那麽強。

但是身為徒弟的沐依,是知道的,秘製熏香的確有,調養傷者心情,與氣絡的功能。

可以加速患者,傷口痊愈的速度,亦可減輕患者的痛苦。

剛剛她也是一時口快,不小心說了出來。

“既然你沒事的話,那先在**休息吧,明天風雪停了,我送你下山。”顧澤淡淡而道,並不太喜,家裏有太多客人。

潔雪轉眸看去窗外,笑著點點頭:“好的。”

以這個情況來看,明天還不一定,能停下風雪呢。

……

冬日晝短夜長,風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立於山間的房屋院子裏,堆滿厚厚一層積雪。

若不是木屋裏,建了高高的走廊,怕是一開門,就會被積雪擋了道。

不知是不是,這屋子裏四散彌漫的清香,有調養身心的作用。

秦蘇蘇感覺好久,沒有睡過這麽舒服的覺。

一早起來,試著下床走動著,腿肚後跟的傷,最是影響。

不過還是能忍下的,走路姿勢有些怪異的,走到門前。

抬手拉開房門,寒風蕭瑟,迎麵而來。

吹得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哈欠,吸了吸通紅的鼻尖。

抬眸就看到,院內厚厚的積雪,而屋簷上、窗台上、院內的木桌上,到處都是一片銀裝。

滿目的白,對感官有種說不清的衝擊,她怔怔的站在門口,迎著寒風一動不動。

忽然,身邊響起腳步聲,她耳尖似獨立的個體,自個動了動。

腳步聲由遠至近,沉穩而又有序。

接著,一件厚重的禦寒大衣,輕輕的披至她的身上。

她眨了眨明亮的杏眸,轉頭看去來人,隻見到男人線條明朗的側顏,略薄的唇輕抿著,沉玉般的碧眸裏,氤氳著霧蒙蒙的水氣,看起來也是剛起。

秦蘇蘇坦然接受他的大衣,揚起氣色還不錯的笑臉,聲音清甜:“謝謝你的大衣,還有……早啊。”

少女清早的問候,驀然讓男人心頭一動,隱居多年,頭一次想要歸於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