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蘇蘇明目張膽的挑釁,蘇離紫開始端不住了,在暗調的光線裏,她的臉上隱隱浮起一層冷利的鋒芒。
“看來你是沒有打算,要跟我好好相處了。”蘇離紫的聲音沉下來,禦姐的聲線一顯無餘,少了一些親和。
秦蘇蘇朝她走了一步,兩人近距離麵對麵,她將蘇離紫眸底下的冷光,照單全收。
“你好像忘了,你在宴會對我做的事。”
她粉唇輕緩的啟合著,吐出來的語句裏,透著漫不經心的懶倦,卻又另人後背發涼:“沒關係,我會讓你回想起來的,拿回哥哥的卡,隻是剛剛開始,你在顧家得到的一切,我會通通讓你還回來。”
“是吧?”蘇離紫後背直起,垂眸冷漠的撇她一眼:“我從高中就住在顧家,跟幾位哥哥感情深厚,我倒看看,你要怎麽剝離我們的感情。”
聞言,秦蘇蘇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包,挑著眉頭,笑:“二哥送你的卡,現在在我包裏,你居然還沒有清醒點。”
誰才是顧家最重要的人,蘇離紫對這點,還真沒個定位。
隻是看到秦蘇蘇,邁著優雅懶漫的步伐,從視線緩緩遠去,來到車邊跟二哥一起打鬧時,蘇離紫才頭一次感覺,自己多餘得像個外人。
以前回顧家,不是這樣子的,幾位哥哥都應該,圍著自己轉才是。
……
與此同時,臨近小年夜的霍家山莊,並沒有因為新春將至,而多幾分新慶、張揚。
靜謐的家院裏,隻有寒風呼過的聲音,與二樓霍庭風房間裏的吵鬧相比,形成兩個極端。
“三爺,三爺,你怎麽了?!”
立於床邊的傭人阿婭,手裏端著秦蘇蘇,給霍庭風熬好的藥,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盯著**的如同神抵的男人。
“三爺,你哪裏不好受?”
阿婭手裏端著藥的手,開始不停的打顫,因為她分明看到,霍庭風的額上,以肉眼可見之速
冒出鬥大的汗珠。
而霍庭風被子下的雙腿,居然開始顫動起來,如同壞掉的機器,不受控製的運作。
“叫江澈,叫江澈過來!”
霍庭風長年冷清沒有溫度的嗓音,頭一次在傭人麵前,帶著幾分迫切與慌亂,在房間裏乍然響起。
嚇得阿婭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一抬眼就看到,**的三爺,漆黑的深眸裏,翻湧著滔天巨浪,深深的拍打在岩石上,滿目的星光,碎成冰冷如刃的冷芒。
刺得阿婭忙不迭的往外跑,邊跑邊扯著喉嚨,朝著外麵大叫著。
“快來人啊!快把江先生叫來,三爺出事了!”
霍家山莊一向冷清,根本不會存在,大喊大叫的時刻。
阿婭的聲音像是一顆炸彈,毫無預兆的響在霍家,四處裏的傭人,紛紛探出頭來,朝著聲源張望著。
沒一會兒,在書房裏查閱資料的江澈,飛速趕過來,英眉長攏著,攔住慌亂無措的阿婭。
“喊叫什麽?”
阿婭看到江澈,仿佛看到救星般,拉著他的衣服,眼睛慌亂的四轉,仿佛找不到焦點般,
“三爺……三爺剛喝一口藥湯,就開始臉色不對勁,然後滿臉的汗珠,雙腿也在不停的抽筋……”
話還沒有說完,江澈一把推開她,大步衝進霍庭風的房間。
此時,封伯先一步趕了進來,站在床邊想要去扶霍庭風,卻忌憚於霍庭風,不停抖動的雙腳,不敢擅自妄動。
聽到江澈趕來的腳步聲時,一個箭步衝上去,兩人在門口處打了個照麵,雙方眉眼裏盡是擔憂。
“封伯,三爺怎麽樣?”江澈腳步略收,不想太過於慌亂,失了儀態。
封伯急急側開身,讓他趕緊進去:“快去看看,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好像很嚴重。”
江澈長腿邁入,三步作兩步,直接來到床邊,一眼看到躺在**的霍庭風,黑眸半垂著,目光聚焦於,在不受控製而顫動的雙腿上。
江澈眉頭揪成一團,扭頭看去門口的封伯,急忙出聲交待:“把房門關上,再去我房間,把我的醫療箱拿出來。”
“好好。”封伯一一照做,邊關門邊往江澈的房間跑。
而後,江澈扭頭看去霍庭風的雙腿,抬起英眸,光芒起伏的看著他:“三爺,我要看你的腿。”
話音剛落,霍庭風已經伸手,拉開被子把雙腿,呈現在江澈的麵前。
其實霍庭風,自己也想看看,雙腿是怎麽了。
隨著他的動作,棉軟的被子滑開,露出一雙修長的長腿,穿著寬鬆舒適的睡褲,卻抖如糠篩般,仿佛裝了自動馬達。
怪異得另人畏懼,特別是江澈,他看了幾眼,感覺像是**抽筋之類的,可除去雙腿之外,其他身體部位,又很正常。
一時之間,江澈也不敢擅自動手,去強行按住霍庭風的腿。
在等封伯把醫療箱拿來之前,他轉而看去霍庭風,用著醫生的口吻,平靜而理智的問:“雙腿有感覺嗎?”
“有,刺痛感。”霍庭風直言道,被汗水浸濕的碎發,略有幾分冷冽之意。
“是膝蓋,還是腿肚?”
聞言,霍庭風緩緩抬頭,動作很顯僵硬,仿佛全身上下神經,處處都如拉滿的弓,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是全部,直腰下全部,都是刺痛感。”
江澈從他動作的緩慢,能看出來,霍庭風在頂著怎麽樣的劇痛,轉頭看去房門。
正好封伯把醫療箱拿來,接過東西後,江澈帶上手套,格外嚴謹的觀察,伸手去捏霍庭風的雙腿。
“是吃了什麽東西,才開始這樣的?”江澈仍在詢問,得弄清楚前因後果,才能去做判斷。
“是藥湯,剛喝了一口,就感覺胃裏不舒服,接著雙腿就有了反應。”霍庭風的下顎線繃得很緊,自薄唇裏溢出來的話語,仍是清冷如風,卻透著幾絲顫意。
實在是太疼了,好像一千根針,同時紮入他的血骨裏麵,深度直逼骨髓裏麵般,痛得霍庭風,不禁咬緊後槽牙。
不然,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忍不住輕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