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蘇打開了書房的門,進去收茶杯,隻是,剛端起茶杯準備出門,被他叫住了。
“秦秘書。”
他的嗓音平靜而冷清,好似對這世間萬物沒有一絲的七情六欲,清洌得不食人間煙火。
她回過頭,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
墨色瞳孔如星石璀璨,眼底一層清霧,美得攝人心魂。
仿佛這一眼,能盯進她的心裏。
“三爺,有什麽其他吩咐嗎?”她以為,就是讓她進來將許二少喝過的茶杯拿出去洗了。
他道:“坐。”
秦蘇蘇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與他平視。
他淡淡的問:“剛才他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秦蘇蘇沒有否認,點了點頭:“嗯,聽見了。”
他語調意味不明,挑眉:“他是我的外甥。”
秦蘇蘇又點頭。
她不明白,他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是讓她與許韶白拉清距離,還是幫外甥說媒?
他的視線在她臉上落定,一瞬不瞬,用最冷清的聲音,說著最溫和的話:“你如果對他有感情,我不反對。”
秦蘇蘇:“……”
她連忙搖頭,澄清:“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對他就是普通的認識關係,再說,我沒想要脫單,我還是個學生,我還小,不適合談戀愛。”
他眸色深邃得有些深不可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半響,才聽他說:“嗯。”
簡單的一個字,不知怎的,竟讓她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霍庭風又說,嗓音裏透著幾分震懾力:“既然你不願意,不喜歡,我不會讓他胡來。”
這是要保護她的意思呀。
她雙眼笑成了月亮,點點頭:“謝謝三爺,有你阻止他,我就不害怕了。”
“害怕?”
他似乎,沒察覺到她哪裏害怕。
她連忙賣慘,可憐兮兮的皺著眉頭,說道:“我當然害怕呀,許家有權有勢,如果許二少要對我強搶,我也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強搶……
霍庭風一貫平靜的心,因為這兩個字升起了幾分不適,他皺了皺長眉,隻是一瞬,恢複了自如的神色,聲音卻冷入人心:“你是我的秘書,沒有人敢對你無理。”
她假意聽不懂,懵懵懂懂的問:“就算是許二少也不可以嗎?”
“嗯。”
他說完,轉動輪椅,回到了辦公桌邊,似乎又想起來什麽,補充了一句:“不用對別人小心翼翼,下去吧。”
秦蘇蘇的心,在他這一句話很輕,如同羽毛輕輕刮過她的心坎兒,讓她呼吸跟著一緊,忽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他的意思,隻要她是他的秘書,就沒有人敢欺負她。
而她,也不需要對別人客氣。
有種被大佬罩著的感覺,她輕輕勾起了嘴唇,這一次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好的,三爺。”
之後,她端著茶杯走了出去。
霍庭風又叫來了江澈。
江澈詢問:“怎麽了?”
霍庭風仰靠在輪椅上,嗓音淡淡的,透著幾分耐人尋味:“許久未見我大姐了。”
“是啊,很久沒見了。”
霍庭風抬眸看他,目光炯炯,嗓音低沉:“現在,你去一趟許家,幫我給我大姐帶一句話。”
“好。”
他淡淡的說道:“是時候給韶白找一個未婚妻。”
江澈心裏一怔,一直以來,三爺不都不喜歡管外甥的事嗎?
這一次……
三爺是直接護著秦蘇蘇。
有霍芩看著許韶白,總不會讓他胡來,輕輕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
“嗯。”
……
晚上。
秦蘇蘇工作完後,在房間裏寫作業,論文什麽的,最難寫了。
還好,她以前是個學霸,一邊翻資料,一邊寫,也沒花多長時間就寫完了。
伸了個懶腰,看了看時間,她從房間出來,去給霍庭風送安神茶。
走到他的房間門口,敲響了門。
“進來。”
門開了。
秦蘇蘇走進去,將安神茶放在他的床頭櫃上。
他平躺在**,她本想說一句先出去了,結果看到他臉色十分不好,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霍庭風嗓音很沉:“沒事,出去吧。”
秦蘇蘇有些不放心,伸出手去探他的額頭,竟然有些發燒:“你發高燒了,不行,得治,要不然,會燒壞肺。”
霍庭風沒什麽力氣,也不願說話,直接閉上了雙眼。
她去端了一盆熱水,給他擦拭臉頰,然後,用小毛巾搭在他的額頭上,先物理降溫。
是藥三分毒,他的身體,經不起吃太多的藥。
她做完這一切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他床邊坐了下來,等待他退燒。
他閉著眼,卷長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光影,因為病了,臉色如雪蒼白,卻多了幾分病態的英俊,薄唇抿唇一條直線,那張臉,神聖不可侵犯。
他生得是真的絕豔傾城。
忽然,他嘴唇一動,淡淡的出聲了:“看夠了嗎?”
秦蘇蘇:“……”
還沒睡著啊。
她輕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笑了笑,越過這個話題:“你感覺怎麽樣?好些了嗎?”
緩緩的,他睜開了雙眼。
那雙眼,如同宇宙浩瀚星空,碧波點點,一層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感蘊藏在瞳孔之中,如此安靜的躺在**,竟讓她心輕輕一顫。
他病了的時候,似乎更英俊,有些柔弱的美感,卻不失他一貫冷傲的氣質。
半響,才聽他說:“好一些了。”
“那就好。”她如釋重負的點頭,又伸出手,輕輕探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似乎真的淡去了許多。
她拿起了他額頭上的毛巾,剛剛要收回手,想給他重新擰一下毛巾,再蓋額頭上。
未了,他忽然伸出了手,扼住了她纖細的手腕,用了幾分力氣,製止她抽回手。
“額……三爺,你……”
他先一步叫她的:“秦秘書。”
因為病著,嗓音極其嘶啞,在漆黑的夜晚,聽著無比危險,又噙著骨子裏透出的性感,看向了她。
四目相接,她隻覺得他眼底的神色太有壓迫感,咽了咽口水,又眨了眨雙眼。
保持著被他拉著手的姿勢,輕聲問道:“三爺,是有什麽事,要吩咐嗎?您直說便是,拉著我的手……是不是不太好?”
他的看著她的纖纖玉指,沒有立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