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長安大廳頂樓的陽台裏,圍著一張藍色理石圓桌而坐的兩人,麵前分別擺著一杯,冒著濃濃熱氣的咖啡,白茫茫的霧氣,在空氣中如煙般彌散消失。

其中坐在靠裏麵的女生,外麵披著一件深色的男款,加厚禦寒大衣,衣服肩頭設計的很寬闊,沒有多餘的紐扣設計,披在女生瘦挺的肩頭上,像是把她整個人,如同裝扮的精致娃娃般,都裹了起來。

從大衣裏麵探出,一隻纖細的小手,慢慢悠悠的拿著湯勺,轉著杯圈打晃,胡亂的攪動著咖啡,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坐在她對麵的男人,身杆子挺得筆直的,坐姿亦如機械化了般,標準的像是教科書的動作。

他的臉比起哥哥們,還有江澈他們來說,根本不值入眼。

但是一個男人,隻要身材修長,衣品不錯,再加上打理的幹淨利落,就免不了化身極品一行。

就安青平時,冷冰冰在公司裏走動,亦仍有不少女員工,把他當成男神。

“秦小姐,咖啡不合你胃口嗎?”他說話時,右手放在杯把上,卻沒有端起來。

因為客人還沒有喝,所以他一直沒動。

聞言,躲在大衣裏的小女生,緩緩抬起一張,清秀而靈動的俏臉,如琥珀般的杏眸底,倒映著頂樓下繁華的榕城燈光,各處四色的霓虹燈光,如同璀璨的星光,將她的眸子,點綴的迷幻如說宇宙。

平時沒有多少波瀾的安青,也被她這一抬眸,驚豔的瞳仁微擴。

“沒有。”她輕搖腦袋,發絲隨著微風而動。

她又伸手撥弄發絲,接著垂下眸子,仿佛心思很沉:“隻是有些事,想問問你來著。”

雖然安青不太清楚,秦蘇蘇跟老板是什麽關係,但是他好歹跟了顧慈多年,從大學畢業開始就被挑中,心思細膩,腦袋靈光是重點之一。

所以他早就明白,秦小姐對於顧慈,是一位很重要的人物。

再加上上次顧慈的吩咐後,安青心中暗把她的位置,排在老板的後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對她與對老板,幾乎無異,開口客氣而又略帶敬意:“秦小姐有話直問。”

聞言,秦蘇蘇放下,攪拌咖啡的湯勺,先問尋常問題開頭:“今天下午給你們總裁打電話,他好像沒有接到,他下午是有事麽?”

“下午總裁一直在開會,晚上又接著去項目部現場,安排滿當,應該是沒有注意到。”安青平聲而答,真真聽不出任何起伏來。

他的聲線因為工作性質,而常年平穩得,仿佛像是配的背景音,說沒特色又跟常人不同。

“哦。”

她垂眸點點頭,眸底的光亮漸漸暗了下去,說話聲調一並降下去:“那我能問一些,關於公司的事嗎?會不會讓你覺得為難,畢竟可能關於公司的隱私。”

“秦小姐不必客氣,總裁有交代過,你的話在這裏,就相當是他的話。”安青對於顧慈的吩咐,緊記在心。

“你想知道的事,就算我不告訴你,總裁也會告訴你,所以我沒有必要隱瞞,秦小姐,隻管問便是。”

聞言,埋著腦袋,目光四散在樓下街景的秦蘇蘇,不由抬眸,眼角勾著幾分幽光,不經意的打量他一眼。

難怪年紀不大,卻能做到爸爸,左手右臂的位置,辦事利落,看人通透。

本來這些問題,秦蘇蘇問爸爸是最直接的,但了解爸爸業務繁忙後,倒也不想讓他太煩心。

反正安青,也能解答她的問題,問他是最好的選擇。

“問的問題,有點久遠,不過你應該也清楚。”

“問。”

安青如此磊落,秦蘇蘇也沒有繞圈子,她想早點知道答案。

“大概十幾年前,公司有一個度假村項目,是做為投資方入股的,當時項目在近竣工時,發生意外,導致不少人傷亡,這事你清楚嗎?”

話落,安青放在杯把的手指,默默的收了回來,輕輕的搭在膝上,眸光微亮的看著她。

似有片刻的躊躇,而後還是開了口:“秦小姐想問的項目,當時的合作人,是霍朝西吧。”

聞言,秦蘇蘇杏眸微瞪,黑白分明的瞳仁,不由的輕顫,一絲波瀾而過:“是,你知道這個項目嗎?”

“雖然那個時候,我還沒來公司,但是公司裏的項目,我基本心中有數。”安青平靜的說著。

頓話之時,眉頭微皺了下來,複而定定的看著她:“秦小姐問這個,原因是跟霍庭風有關。”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第一次在公司見到秦小姐時,總裁就讓他查過她,所以知道她是霍庭風的助理。

倒是秦蘇蘇,在聽到安青直呼霍庭風時,略有一絲詫異。

大抵是聽多了,霍三爺這個稱呼,一下子有些不適應。

她如實的點點頭,即然要問安青,也不必隱瞞:“是的,因為當年的項目,三爺跟顧叔叔之間,好像產生了些誤會。”

“這是老板的私人恩怨,具體何由,我不太清楚。”安青說得是真話,他不會去越界,隻會管公司的事。

“那好。”秦蘇蘇粉唇輕抿,眸光風雪瀲灩,在夜色彌漫的陽台中,何其蠱惑:“我問重點問題,公司目前的核心淨水技術資源,是在跟霍叔叔合作當年,一並引進的嗎?”

安青的腦袋像是一台電腦,眼睛不眨的念出:“淨水技術引進是2002年9月份,跟霍朝西合作度假村項目,是同年份。”

聞言,秦蘇蘇藏在大衣裏的手指,猛得緊張的蜷起來,指尖在溫暖的袖口裏麵,深深的掐入指背裏。

霍庭風說過,霍叔叔的死,是因為爸爸為了私利,看中淨水技術,所能帶來的利益,而買斷技術,所以才會導致,後來的事故發生。

按照安青的答案,好像她心中的天平,不經意間。似在倒向霍庭風那邊。

可就在要傾斜時,她心尖又驟疼得厲害,甚至有些喘不上氣。

不會的,爸爸不是這種人,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