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蘇隻想讓霍庭風安靜點,不想再讓他說一句話,或是任何會傷害自己的事。

為了盡早滿足喬茶茶,她快步走到打包盒前,伸手在裏麵摸到一把餐刀。

冰冷的物體,捏在手心裏,冰透了她的心。

“你是不是奇怪,為什麽外賣,還會有鋼製刀叉?”喬茶茶歪著頭,笑盈盈的問。

又好像很得意的,自問自答著:“因為這兩副,是我特意買的,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買,可能第六感告訴我,會用得上吧。”

秦蘇蘇把餐刀拿在右手上,杏眸泛著冷然的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接下來呢?接下你要我做什麽?”

見她越是著急,喬茶茶就越是慢慢悠悠的,眼睛古靈精怪的轉了轉,施施然的開口道:“不急嘛,其實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告訴你呢。”

“我不在乎,你就告訴我,你想要我做什麽!”秦蘇蘇語速飛快,急不可耐的咽著口水。

霍庭風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讓她們在這裏耗著了。

“你在乎的,你肯定在乎的。”喬茶茶抬抬眉頭,圓眸裏摻雜著異樣的情緒,竟有幾分興奮。

原來當壞人,是一件很過癮的事。

看到霍庭風渾身是血,看到表妹緊張,而又沒有半點辦法,隻能任由自己擺布的那種成就感,漸漸的將她有些癡迷。

她已經失去了理智,隻想看到表妹,更多痛苦的模樣。

於是,她開始絮絮叨叨的講著:“你知不知道,你阿婆的腎源,為什麽換上去沒用啊?”

聞言,秦蘇蘇整個人,仿佛被驚雷劈中,一種恐怖的想法,在她腦子裏誕生。

仿佛有人在她身後,不停在耳邊吹著陰風,一股子不可抗力的寒意,直滲入骨髓。

阿婆的死,是她畢生的痛,她以為時間可以愈合一切,卻沒想再次提及時,那種鑽心入髓的痛意,還是重重席卷而來。

“難道……”她開口說話時,下巴顫抖得厲害:“難道當初,教唆秦嬌嬌做手腳的人……是你?”

“不然你以為,像你姐姐那種蠢腦子,還會做什麽啊?”喬茶茶撇著嘴說著,眼底盡是對秦嬌嬌的不屑一顧。

而後,又慢慢的細講,當初的細節:“原本我隻是想,拖延一下你阿婆動手術的時間,可哪知那位主治醫生,倒也有良心,不管秦嬌嬌怎麽勸他,他都要救人。”

“隻不過,我當然還有後招,醫生以為他把腎源換上去,就能救治阿婆?”

說著,她得意的笑了笑:“他怎麽沒有考慮,腎源會不會,被人動手腳呢?”

聽到這時,秦蘇蘇已經徹底崩潰,她捏著餐刀的手,緊緊發力,杏眸裏湧出猩紅的痛恨之意,猶如赤紅的月般,一片血色。

“是你……阿婆的死,是因為你?!”

“對啊,是我,也是你。”喬茶茶坦然的承認著:“如果不是因為,我發現三爺那個時候,就喜歡你,我根本不會想著去害你。”

“三爺喜歡我,你就要去害阿婆?”

秦蘇蘇無從理解,眉頭緊攏著,杏眸裏痛意與恨意交迸而出:“阿婆是個人啊,她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你怎麽能……隨隨便便就取他人性命呢?”

見狀,喬茶茶由內而外的覺得開心,整個人散發出愉悅的氣息:“是啊,我也不知道,當時做了就做了,至少在看到你為阿婆的死,自責而難過時,那段時間我是很開心的。”

秦蘇蘇的眼裏噙滿了淚花,纖長的睫毛都被沾濕,形成一塊塊的,將她眸底的光都遮了大半。

她痛心的問:“為什麽?”

為什麽會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不為什麽,就是想讓你不開心。”

喬茶茶無所謂的聳聳肩:“還有啊,還有前段時間,你知道為什麽,小南會被綁架嗎?”

這事距離時間不長,所以秦蘇蘇很有印象,當時她跟六哥哥,還很納悶。

為什麽會有人知道,她跟小南的住址。

現在想來,肯定是喬茶茶在秦嬌嬌那裏,問來小南的住址,才會有後麵的事。

但是秦蘇蘇,更加不理解她的行為,聲音裏盡是困惑與納悶。

“如果你害我阿婆,是因為你不想我開心,那你為什麽,連小南也要下手?”

“小南一直把你當很親的表姐,你對她難道,沒有一丁點感情嗎?”

喬茶茶無比冷靜的,傾聽著表妹的痛訴,並一本正經的回答著。

“我隻是綁架他,又沒有讓人傷害他,我的目地是你啊,秦蘇蘇。”

“你的目地是我,所以你什麽人都可以利用,什麽事都可以做得出來。”

秦蘇蘇終是明白了,原來當初覺得,很多想不通的事,都是因為自己,太過於相信喬茶茶,所以根本沒有聯想到她的因素。

現在重新再思考一次,把喬茶茶代入進去,很多事情其實是想得通的。

那些事情都成了她,腦子裏的光點,冰冷的光點,將她思緒分離得很厲害,仿佛一條濕膩的蛇,在她心底遊移,冰冷而又稠膩的感覺,另人渾身都不好受。

“是啊,都是因為你啊。”喬茶茶滿眼同情的看著她。

如此,秦蘇蘇才明白,喬茶茶心理暗示一向做得很好,總是把所有問題,都指向自己。

而且當初,就是這樣讓秦蘇蘇,離開了霍家。

現在秦蘇蘇清醒過來,也不再聽信她的話,杏眸裏泛起一絲輕蔑,並著幾分憐憫的意味。

“這所有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因為你的愛而不得,你的嫉妒歹毒,自己卻不願意麵對,還要說服我,都要怪罪在我的身上。”

“從頭到尾,作惡多端的是你,陰險毒辣的是你,卑鄙無恥的也是你。”

秦蘇蘇那張精致的小臉上,立體而不失靈氣的五官,此時籠著一層神聖般的微芒,如同審判者般。

喬茶茶捏著餐刀的手,微微發顫,內心也不再冷漠平靜。

她眨了兩下眼睛,隱有酸意:“不是,我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