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蘇想到之前才將她惹哭,心裏很是不爽。

但她也沒說出來,擔心父親多想,便搖了搖頭笑著說:“沒有,上次發生那樣的事,他不是親自來接我了嘛。”

這般想著,的確是這樣。

顧慈看著她的模樣,與她母親當年的美不相上下,他深知,剛剛認回,不能嚴苛,但一想到她在霍霆的身邊,內心總是不安。

“小晚,離異性遠點,爸擔心你受傷。”

他是男人,也最懂男人。

越是禁欲的男人,到最後,越是狂熱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擔心,受傷的會是女兒。

秦蘇蘇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爸,你放心,這麽多年我都過來了,不也沒有誰真的敢欺負我嘛。”

他沒有說話,隻覺得喉嚨裏堵著一團氣,為她說的話。

這多年都過來了……

這二十年,沒有他這個做父親的痕跡,她其實,過得也很辛苦吧。

所以,遇到事情後,隻能說,這麽多年……

都過來了……

有些話,即便是她的父親,也始終沒有資格說出口,隻好點頭:“嗯,我送你。”

她彎唇笑了:“好。”

之後,他帶著她,對著佛祖虔誠的拜了三拜,這才帶著她離開。

因為她壓根就沒死,衣冠塚也不可能存在了,所以,顧慈將這個抱走了。

上車後。

秦蘇蘇還覺得這一切有些夢幻,就這樣,她與父親相認了……

回頭看他。

他很高大,即便是坐下,身形也是偉岸有型,一個大背頭,讓他此刻看上去十分有魅力,在中年男人中,他也是讓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吧。

忽然,她更想知道,大哥遺傳了誰,有沒有父親這般的絕色容貌。

一路下山,她忽然想起了司機的話:“爸爸,思夜嶺鬧鬼的事,你聽說過嗎?”

“不是鬧鬼。”

她很疑惑的看著他:“之前,我聽說,有一輛大巴車出了事故,然後這一片區域一到晚上就不幹淨。”

“那不過是傳言,的確是有大巴出事故,剛好,我看重了這一塊地的風水,在山頂修建了佛堂。”

她明白,父親修建佛堂是為了她。

她沒有打斷他,又聽他繼續說。

“當時,佛堂不能太過喧囂,才有真正的作用,所以,修建工程都是在夜裏進行,自然會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被一些人誇大化傳出了有鬼之說。”

原來如此……

她又問:“這麽多年,這裏都成了荒山,為什麽不辟謠呢?”

顧慈看向她,鳳眸微眯,低沉的嗓音承載著對她的嗬護:“我不願意,閑雜人等打擾了你的清靜,亂了你的輪回路。”

聞言,秦蘇蘇的心裏無比動容。

她不願意說一些煽情的話,隻是輕輕彎起了嘴唇:“或許是爸爸的誠心打動了佛祖,所以,我回來了。”

她隻能這麽想。

她是重生歸來,讓秦蘇蘇死而複生。

或許,是父親一直以來的燒香拜佛,才有了如今她的重生。

他對她來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是父親,給過她兩次生命的人。

顧慈溫和一笑:“你回來了,就好。”

“嗯。”

秦蘇蘇沒讓他將她送到霍庭風的家門口,避免節外生枝。

道別之後,目送著他的車離去,這才又徒步走回了霍庭風的山莊。

她離開的時間太長了,忽然不知道要怎麽說,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蘇蘇。”

走著走著,忽然聽見了江澈的聲音。

她抬起了頭,露出了笑容,招呼著:“江澈。”

他看著她紅紅的眼睛,有些疑惑:“你怎麽才回來?”

她說道:“我去燒香了。”

即便這件事,真被霍庭風查出來,她也可以如實說,她的確去了思夜嶺,去燒香拜佛了。

“三爺讓你回來後去一下書房,有事要你做。”

秦蘇蘇點了點頭,這才想起讓橋哥幫她帶回來的東西,多問了一句:“我的……”

江澈回答著:“孫總把東西放到三爺書房的,之後,他一直在忙,我沒進去,一會兒你自己將東西帶回去。”

“嗯,好。”

也不知道,霍庭風有沒有看她買了什麽。

轉身往書房走。

到了門口,她敲響了房間的門。

“進來。”

打開書房門,抬眸,就見他坐在沙發上,一份文件放在茶幾上,應該是剛剛簽好的,需要她去放置。

然而,她買的東西,也在茶幾上。

霍庭風看也沒看她,抿唇說道:“把這份文件放在書架第三格靠右邊。”

“是。”

做好了這一切,這才又來到他的身邊:“三爺還有其他事嗎?”

霍庭風一雙漆黑色的眼眸看向了她,瞳仁深黑,如同浩瀚宇宙,一眼,看定人心:“你和孫書橋,關係,似乎還不錯?”

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沒必要撒謊,於是點了點頭:“還可以,橋哥待人溫和,又很有禮貌。”

“……橋哥?”

他嘴唇動了動,微微挑眉。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總覺得,他說的,就是橋哥二字。

為什麽要重複?

有什麽問題麽?

“你打算在我的別墅,養貓是嗎?”

剛剛那個話題,似乎就這樣過去了,秦蘇蘇順著他的眸光,見他正看著茶幾上的貓糧,眸色有些冷沉,似乎對此,很不爽。

秦蘇蘇沒打算養貓。

可這貓糧,總不能告訴他說,是她買給自己吃的吧?

忽然想到回來的時候遇見江澈了,他家裏有養貓,嘻嘻一笑:“這是我送給江澈的,他不是養貓了嘛。”

霍庭風俊長的眉微微一動,出聲詢問:“為什麽送他?”

秦蘇蘇:“……”

今天的霍庭風真的好奇怪。

之前將她抱起來還嚇唬一番,這一會兒,又問東問西,這實在不像是他一貫的作風。

很快,她找到了搪塞他的理由:“這段時間,江澈很照顧我,也假裝了我的男朋友,幫我度過危機,我也不知道怎麽表達感謝,就送他貓糧,他對他家的貓,好像還挺疼愛的。”

霍庭風低下了頭,視線落在十指相合的手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著:“看上去,你和江澈關係也不錯。”

“那當然,我和他也算是半個同事,今後要朝夕相處三年,再說了,我也和他說清楚了,假裝我男朋友總是不好的,以後就隻是同事了,總覺得,對他有些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所以,補償補償,就買了貓糧。”

說得跟真的一樣……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說謊不眨眼的態度了。

霍庭風的重點,似乎不在貓糧上:“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