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青嵐和月憐帶著晏涿遊玩時,也接到了一封信,隻不過寄信人是月霄。

月霄在信中寫到,他尋得了當年老妖王被害時的一個重要證人,為了掩人耳目,約青嵐和月淵第二日黎明時分,前往他的一處私人府邸麵見那個證人。

青嵐將那封信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憐兒,你可認得大哥的筆跡?”

“辨別不出來...”月憐看了半晌,搖了搖頭,“大哥哥平日裏不常寫字,我能看到的就更少了......”

其實最讓青嵐覺得奇怪的地方是,雖然她與月霄接觸不多,但僅有的幾次接觸足以表明,月霄是一個極為實在、沒有任何心計之人。

如今他卻心思如此細膩,實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對於青嵐的擔憂,月憐卻認為是杞人憂天了。

“嵐姐姐,你可別小看了我大哥哥。他雖然看著粗枝大葉,但做事情還是很靠譜的,以前護衛宮中,從未出過一點紕漏。”

青嵐點點頭,也許確實是她想多了。

次日一大早,青嵐獨自一人來到月霄信中的指定地點。

月憐原本想與她同行,但她心中總是覺得不安,不願月憐與她一起冒險,便讓月憐先行返回萬靈殿。

此時東方剛剛泛白,借著微亮的天色,青嵐觀察起這處府邸。

這處府邸樣式考究,確實像是皇親國戚才會擁有的宅子。

但是大門口的牌匾上卻寫著“飛雲間”三個大字。

“飛雲間...這名字與大哥的風格似乎也不太搭......”

而且,飛雲...這兩個字她總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

她暗暗叮囑識海中的三位尊者,一會小心謹慎,以防有詐。

她抬手敲門,卻發現門竟然是虛掩的,並未上鎖,這更加重了她的警覺心理。

推門而入後,宅院裏的裝飾更加讓她確認,這裏不可能是月霄的府邸。

此處的設計十分細膩柔和,其主人必是名女子。

看來是有人故意引她來此的。

識海內,炎陽神君也看出了問題,提議道:“小嵐,這裏處處透著古怪,要不要先行離開?”

青嵐輕輕搖了搖頭:“信中提到了阿淵,我不能直接一走了之。既然來了,那就探查一番,看看這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簡單巡視一圈後,這院中的房間似乎都是空的,隻有一間還微微亮著燭火。

青嵐小心翼翼地來到房間門口,發現房門也是虛掩的,便躡手躡腳地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光著上半身的男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而**,則是一個衣冠不整的女人。

散落了一地的衣褲鞋襪,似乎說明了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青嵐的心髒怦怦直跳,因為在震驚之餘,她已經覺察出了那個男人的氣息。

那個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氣息。

“阿淵?”她輕輕喚了一聲,慢慢走上前去,心情無比複雜。

這般場景,即使是不諳男女之事的她也能想象得出,這裏可能發生過的事情。

但她依然不敢相信,她的阿淵會做出那種事情。

她在心裏騙著自己,也許那人不是月淵呢?她要看看清楚,才會安心......

可是,即使燈光昏暗,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張臉,還有胸口上那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疤。

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她實在不敢想象月淵背叛她的樣子。

她的心口似被千斤巨石壓著般憋痛,就算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也無法緩解半分,一隻手無助地撐在一旁的桌子上,這才勉強支撐住了身體。

這時她感覺手上似乎摸到了什麽東西,有些粘稠,似是什麽半幹的**。

舉至近前一看,竟然是血!

借著昏暗的燈光,她這才看清,不光桌子上有血跡,月淵的下巴、手臂旁的地麵也都是血。

青嵐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立即緊張地上前查看,發現月淵確實隻是昏迷了過去,性命並無礙,這才鬆了口氣。

隻是不知為何,月淵的手臂上有好幾條長長的口子,嘴唇上也有一個很大的傷口,似乎是被他自己咬傷的。

看著地上散落的沾有血跡的茶壺碎片,青嵐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難道......

她急忙起身前去查看那名女子的情況,果然是扶霏。

扶霏此時氣息很沉,看著不似是在沉睡,反倒像是昏迷。

冷靜下來的青嵐很快便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很多之前她想不通的地方,此時也都清晰明了了。

她請出晏涿幫忙,二人一起把月淵扶起,為他簡單處理了傷口,穿好了衣服。

月淵在渾渾噩噩中感覺又有人在觸碰他,猛地驚醒過來,條件反射地舉起手來便欲一掌劈下,卻意外地對上了青嵐的雙眼。

“嵐...嵐兒?你怎麽在這?”月淵的大腦還處於抵死不從的階段,完全沒有意識到青嵐的出現可能意味著什麽。

“我是被人請來看好戲的。”青嵐瞥了月淵一眼,將他的腰帶重新係好。

她的聲音不急不緩,不帶任何的情緒,仿佛她真就是個旁邊的看戲人。

“看戲......”

可憐的月淵終於反應了過來,立即緊緊攥住青嵐的胳膊,慌忙解釋起來。

“嵐兒,你相信我,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的,我...我和她...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月淵手足無措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的扶霏,最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幹嘛打自己?”青嵐的語氣終於有了起伏,“所謂眼見為實,我就是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可是我真的沒有......”

月淵感覺此時自己的解釋是那麽蒼白無力,這屋裏的一切,任哪個女人看到了,會相信他是無辜的?

“她給你下藥了?”青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嗯。”月淵機械地應著,他覺得此時的青嵐肯定已經認定,他與扶霏做了苟且之事,他到底該怎麽辦......

“你為了保持清醒,故意弄傷自己了?”青嵐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嗯。”月淵再次不過腦子地應道,卻突然反應了過來,“嵐兒,你是不是相信我說的話?”

“廢話,我又不瞎,你這嘴上、胳膊上的傷口,還有這一地的血跡,再加上你躺的位置,有點腦子都能想得到吧?”

青嵐說著與晏涿一起攙扶著月淵來到院中,清晨室外的清新空氣,讓月淵昏昏沉沉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我都說了眼見為實嘛,是你自己做賊心虛......”青嵐再次查看起月淵嘴上的傷勢,“舌頭也咬了吧?”

“嗯......”月淵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著頭,“咬舌頭更提神。”

青嵐輕歎了口氣,她嘴上不說,其實還是很心疼的。

“說說吧,她是怎麽把你騙過來的?”

月淵低著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從頭講了一遍。

包括他把扶霏錯認成青嵐,但在關鍵時刻以自傷的方式逼自己保持清醒,又找機會一掌將扶霏劈暈,這才讓他逃下床去,繼續劃破手臂以緩解藥性。

青嵐聽得膽戰心驚,任她再大度,說絲毫不在意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雖然她知道這不是月淵的錯,但她心中這口氣,還是得撒在他身上。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月淵,幽幽地問道:

“老實交代,你們到底親上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