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還是有些猶豫,一方麵她不想因為自己讓月淵失去自由,另一方麵也擔心簽訂這種契約會不會暴露體內一神一魔的存在。
“小嵐,還是收下這個月淵吧,主仆生死契對我們不會產生影響,而且你如今法力低微,有個人在你身邊保護你也好。”
“小青,那小子不愧是屬狗的,我看他跟個狗皮膏藥似的,輕易趕不走,不然就收了他吧,省得他聒噪。”
炎陽神君和永冥魔尊的話終於讓青嵐下了決心,輕輕點了點頭。
月淵欣喜不已,立即咬破手指等待青嵐施法。
青嵐一愣,隨即在炎陽神君的指導下也刺破手指,現學現賣地施展起訂立主仆生死契的法術。
在法術的加持下,二人手指上的兩滴鮮血在半空中融合到一起,隨後慢慢變成了金色。
金色的血滴隨即一分為二,分別落於二人的掌心中。
青嵐的掌心中慢慢浮現出一個金色的“主”字,而月淵的掌心中則浮現出一個“仆”字,片刻後兩個金字都隱入手中消失不見。
“這便是主仆生死契了?”青嵐心中好奇,忍不住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
月淵立即捂著自己手臂相同的位置,十分不解:“主人,你這是?”
“額...單純好奇,實驗一下而已,我沒使勁掐。”
青嵐不好意思地解釋著,幫月淵揉了揉疼痛的地方。
“還真是疼痛同步啊,連疼的位置都一樣...好神奇!”
月淵行禮道:“契法已成,為了主人您自己,日後還是不要再這麽做了。”
看著眼前一板一眼的月淵,青嵐有些頭痛。
明明看起來年紀跟自己差不多,怎麽說話做事那麽老氣橫秋?
“小黃,以後我還是這麽稱呼你可好?”
“但憑主人意願!”
“作為主人,我就對你一個要求。”青嵐托起月淵行禮的雙手,“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麽刻板?以後我們要朝夕相處,你總這樣我可受不了。”
月淵身體一僵,竟有些不知所措。
“自然一些就好。”
“是。”月淵收回手臂,語氣也自然了很多,“主人接下來要去哪裏?我也好做些準備。”
青嵐看了看月淵身上那身不合體的粗布衣服,轉身向門外走去。
“抱上小灰,咱們先去給你買一套好看的新衣服,然後再去一年前神魔大戰的戰場遺址看看。”
成衣鋪裏,青嵐完全不考慮價格,精挑細選之下,為月淵選定了一身極為好看的衣服。
月淵看著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主人,不必為月淵這麽破費的。”
“哪的話。你既叫我一聲主人,那我就得對得起你這份信任。”
青嵐仔細端詳著麵前的月淵,又上前整理了一下衣襟,十分滿意。
“果然人靠衣服馬靠鞍,你長得這麽好看,就應該穿這麽好看的衣服。老板,付錢!”
青嵐抱著小灰,提著所剩不多的錢袋,瀟灑地轉身離開店鋪。
炎陽神君輕歎了口氣,對青嵐的這種敗家行為十分無奈,想來他堂堂神域之主,如今竟要為凡間這點銀錢之事操心。
“小嵐,你何必在這種事上浪費這麽多銀錢?如今銀錢已所剩無幾,接下來你要吃什麽?”
“人家認我做了主人,我總要給點見麵禮吧!”
青嵐顛了顛錢袋,倒也不悲觀:“這不還有一些嗎?再說,我還可以想辦法賺錢嘛!”
跟在青嵐身後的月淵背著手,神情有些複雜,有些糾結。
他看著青嵐的背影,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猶豫了片刻,終是下了決心。
背後的雙手一動,一道術符微不可查地飛了出去。
一年前神魔大戰的地方距離玄清宗並不算遠,青嵐和月淵走了幾日便來到了戰場邊緣。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但放眼望去,整個戰場仍是一片焦土,寸草不生,此起彼伏的烏鴉叫聲襯得這片大地格外淒涼。
“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麽?”
青嵐驚愕地看著眼前的荒涼,實在難以想象那場神魔大戰到底有多麽慘烈。
月淵神色不變,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在捕捉著青嵐神情的變化。
“難道她真得什麽都不記得了?”
越往裏走,地麵越是凹凸不平,可見越是靠近中心地帶,戰況越是慘烈。
識海中突然傳來炎陽神君的聲音,清冷平靜之中還透著一絲激動。
“小嵐,前麵不遠處就是我和永冥當時發出最後一擊的地方,讓你的仆人留在這裏等候,一會我們需要將元神短暫離體,以便感知法器的大致方位,不能讓他看到。”
青嵐心領神會,以自己想要單獨走走為由,讓月淵在原地等她回來。
月淵點頭稱是,內心十分好奇青嵐來到這片焦土到底想要做什麽,但在主仆生死契的製約下,他隻能待在原地。
青嵐又向前走了好遠才在炎陽神君的示意下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了嗎?你們誰先出來?”
“這事還分什麽先後,我們一起出來便是。”
永冥魔尊說罷,一金一黑兩道精光自青嵐頭頂緩緩升出,然後在附近遊走起來。
青嵐屏氣凝神地盯著那兩道精光,生怕打擾到他們尋找法器的氣息。
很快,兩道精光先後回到青嵐體內。
“你們還好吧?找到法器的方向了嗎?”
識海內,炎陽神君和永冥魔尊均麵色蒼白,顯然剛才的元神離體消耗巨大。
炎陽神君虛弱地說道:“我還好,神器的大概方位已經找到了,先離開這裏再說,我剛才感知到,這附近有魔氣正在靠近,恐怕會有危險。”
話音剛落,魔氣突然從四麵八方襲來,驚得青嵐急忙施法,在周身形成了一個護盾。
她的法力低微,隻是抵擋這些魔氣就已經十分困難,在團團包圍之下完全不知該如何脫身。
“該死,小黃離得太遠了,根本聽不到這邊的聲音。”
青嵐艱難地維持著護盾,十分後悔將月淵安排得那麽遠。
“小嵐,你用意念催動主仆生死契,待掌心金字浮現,你就可以與小黃對話了!”
“小青你堅持住,你若有危險,你那小黃狗會有感應的,他應該很快就會趕到!”
遠處,月淵正若有所思地撫弄著懷裏的小灰,突然感到手掌上的金字若隱若現,這正是青嵐遇到危險的警示。
青嵐的聲音隨之傳來:“小黃,我被魔氣攻擊了,快來救我!”
月淵將兔子揣到懷裏,立即飛身而起,向青嵐的方向趕去。
待月淵趕到時,源源不斷的黑氣已經把青嵐壓得喘不上氣來,她半跪在地上,咬著牙勉強維持著搖搖欲碎的護盾。
月淵大驚,手中瞬間出現一把閃著藍光的寶劍,衝入魔氣之中搏殺起來。
那寶劍不知是什麽法寶,魔氣一旦碰到寶劍的藍光,便立刻潰散而去。
在月淵的左衝右突之下,魔氣少了大半,青嵐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
“小嵐,你這仆人收得很劃算啊,小小犬妖竟能有如此法寶。”
“假君子,你難道不覺得那小黃狗用的劍很不一般嗎?似乎對魔氣有淨化作用。”
“不管怎樣,小黃這次救了我一命,我得好好報答他才行。”
“這都是小黃狗作為仆人該做的事情,你個主人談什麽報答不報答的。你現在好歹也算是本尊的身體,可別做這麽丟臉的事......”
“小嵐這叫有情有義,本君覺得很好。”
三人在識海內說話的功夫,月淵已將所有的魔氣消滅殆盡,青嵐也如釋重負地收回了護盾。
“小黃,這次多虧有你在,否則我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青嵐抬腳向月淵走去,全然未發覺一縷魔氣正從她身後的地麵冒出,直奔她後心窩而去。
月淵麵色大變,驚聲喊道:“主人小心後麵!”
識海中也同時傳來炎陽神君和永冥魔尊的警示聲。
青嵐一驚,還沒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便覺得心房似被利箭貫穿一般劇痛無比,一口鮮血未及吐出,便昏死了過去。
在青嵐被魔氣貫穿心房的同時,月淵隻覺得心髒處一陣鑽心的劇痛,讓他雙腿一軟,半跪到地上,直到吐出一口鮮血,才覺得舒緩了一些。
他艱難地來到青嵐身邊,探過脈搏之後,微微鬆了口氣。
魔氣雖從心房穿過,但萬幸心脈受損並不嚴重。
月淵艱難地將青嵐背起,盡可能快速地向外走去。
此處魔氣神出鬼沒,必須盡快離開此地,找一處安全的地方為青嵐療傷。
在距離戰場遺址不遠處的一片樹林裏,月淵小心地將青嵐放下,調息片刻後,開始為青嵐注入靈力療傷。
青嵐原本蒼白的麵色很快有所緩解,識海內的炎陽神君和永冥魔尊也感覺舒緩很多。
“別說,小青撿的這隻小黃狗還挺靠譜,這次幸虧有他在,不然...等等,這小子要幹嘛?”
永冥魔尊話說到一半,突然發現月淵為青嵐療完傷後,又從口中吐出一個東西,猶豫片刻後,將其緩緩向青嵐的胸口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