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以為我們已經......”月淵的胳膊僵硬地懸在半空中,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會攬著青嵐的腰,隻是自然而然就那麽做了。

“你以為…什麽?”

青嵐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倒退著向大門內走去,邊走還邊伸出一隻手擋在自己和月淵中間。

“我跟你說,從現在開始,我們保...保持安全距離,你不可以離我太近。”

月淵不解,急忙上前一步問道:“為什麽啊?”

話音未落,卻見青嵐捂著胸口慌張地向後退了一大步,那個樣子就像噬心丹發作了一樣。

可是不對啊,月淵的心口並未感覺到不適。

當初青嵐解除主仆生死契時,月淵暗暗施法,隻解除了死契,保留了生契的控製權,所以一直以來,其實月淵都能對青嵐的疼痛感同身受。

如今他的胸口沒有痛感,青嵐看起來卻像是心痛發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青嵐退進去好長一段距離後才感到心髒的跳動慢慢恢複了正常。

她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個...阿淵,有些事我還沒考慮明白,你一靠近我吧,我就有點...心髒不舒服。”

“所以在我考慮清楚之前,咱們就保持距離,多謝多謝!”

青嵐說完逃也似的跑掉了,留下月淵獨自在風中淩亂。

長老大會定在七天後召開,在這期間,隱殤果然如青嵐料想的一般,迅速采取了行動。

第三日一早,宮中傳出妖後蓮意遇刺的消息。

月淵得知消息後心急如焚,立即想要進宮探望蓮意。

可是宮門緊閉,守衛們被下了死令,絕不可放月淵和青嵐入內。

如今這宮門除非硬闖,否則他們根本進不去。

月淵和青嵐又馬不停蹄地趕去大哥月霄的府邸打探消息,卻得知月霄被隱殤傳入宮中,至今未歸,二人隻好留在那裏等他回來。

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月霄歸來,月淵內心愈發焦急,搓著手在屋裏來回踱著步。

“隱殤該不會借機直接對大哥動手吧?”

“應該不至於。”青嵐冷靜地分析道,“還有長老會橫在中間呢,隱殤頂多利用這件事削減一下大哥手中的兵權,進而削弱你的助力。”

“可是...可是...也不知母後如今狀況如何,有沒有被傷到。還有...憐兒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如今大哥又......唉!都怪我!”

月淵一聲歎息,重重一拳砸到牆上,然後將頭埋到臂彎之中,倚著牆壁暗自神傷。

青嵐看在眼裏,疼在心上。

她知道月淵曾經差點失去母親和妹妹,如今若再來這麽一遭,他定然承受不住。

她默默來到月淵身後,兩隻手臂從後麵環住他的腰,整個人輕輕貼到他的後背上,柔聲安慰道:

“沒事的,這個時候隱殤不會讓你母後和憐兒出事的,對大哥他更是不敢直接動手,你就放心些......”

月淵身體一僵,心裏的感動自不必說。

“你不跟我保持距離了?”

青嵐一滯,臉瞬間就紅了,立即從月淵身上彈開。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這個...而且,不看著你的臉的話,我還能勉強......”

正巧此時有人來通報月霄回來了,青嵐趕緊止住話頭,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月淵跟在後麵,嘴角不自覺地勾著笑,心裏的陰霾也散去了不少。

“大哥,你沒事吧?母後怎麽樣?傷到了嗎?憐兒呢,她有沒有事?”

月淵一看見月霄,就連珠炮似的問道。

“老三放心,母後胳膊上受了點輕傷,已經包紮過了。憐兒也沒事,隻是......”

月霄說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茶壺咕咚咕咚喝了起來,然後鐺的一聲放下茶壺,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道:

“唉,老子被撤職了。也是我自己活該,竟然讓刺客潛入宮中刺殺母後,還好母後沒事,不然我真是萬死難辭其罪啊!”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月淵此時已經平靜了很多,“隻要母後和憐兒還有你都沒事就好。”

“不過還好,隱殤現在讓老二暫領宮中護衛之職,咱們兄弟也不算失了權。”

青嵐眉頭一皺,月寒?

隱殤既然想削弱月淵的勢力,又怎會將從月霄手中奪下的兵權交給同為兄弟的月寒?

月淵見青嵐麵色有異,關心地問道:“嵐兒,你怎麽了?”

“嗯?沒事。”青嵐一愣,隨口找了個理由,“我就是在想憐兒,有人行刺,她在宮中肯定嚇壞了吧......”

妖族皇宮內,月憐的寢宮,紫雲宮。

自昨日半夜有刺客闖入後,侍衛便以外麵不安全為由,將月憐限製在殿中不得離開。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刺客闖入的緣故,她發現宮中那些熟悉的護衛都被換掉了,如今這些護衛她一個都不認識,且都十分不給她這個公主麵子。

好在不久後得知母後無恙,她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可轉念之間又擔心起大哥月霄的安危。

她在屋中來來回回地走著,時不時地向門外望望,內心萬分焦急卻又無能為力。

最後她輕歎一口氣,不甘地坐了下來。一旁的小灰立即跳到她的懷中,用頭頂了頂她的手。

月憐輕輕撫摸著小灰的頭,自言自語道:“唉,還好還有你陪著我......”

話說小灰跟著月憐這幾日,一直很不安分,一開始想要逃跑,但又不知道能逃到哪裏去。

後來消停些了,但也很不給月憐麵子,隻有在月憐給它吃蘋果和撫摸它的時候,會溫順一些。

月憐很有耐心,也不生氣,堂堂公主每日都追著一隻兔子跑,倒是給她無聊的宮禁生活憑添了不少樂趣。

如今宮中出事,小灰倒是懂事了許多,仿佛知道月憐現在心情低落,竟主動投懷送抱去安慰月憐。

入夜後,月憐的憂思更重,遲遲也無法入睡,直到小灰鑽到她的懷裏拱啊拱,她的下巴抵著小灰柔軟的皮毛,才昏昏然睡去。

第二日一早,兩聲驚叫從紫雲宮中相繼傳來,一聲是月憐的,另一聲卻是一個少年的聲音。

“你你你...你是誰?”

月憐穿著睡衣跳下床去,一隻手捂著胸口,一隻手捂著眼睛,兩隻手完全不夠用,後來才想起其實她可以轉過身去。

“喂,你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