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白禹澤像是聽到了大家的呼喚,在他們開始練習的第二天,他就來到了北城大學,加入了他們的密集訓練中。
“我忙了這幾天,把所有的工作都推掉了,”他向幾位隊員說道,“後麵就需要我們大家一起配合了,要是輸了我的臉都沒地方放了,你們也都知道,我是個靠臉吃飯的人……”
他一開始絮絮叨叨,顧時笙就無語望天。
“幾天沒見我怎麽對我這麽冷淡啊時笙妹妹?”他看了薑霽軒一眼,猜測道,“是不是趁我不在,這小子給你說了些什麽?他可最會挑撥離間,你可別中了他的計!”
薑霽軒:……
打了一會嘴炮,幾個人言歸正傳,紛紛練了起來。
果然如薑霽軒所說,白禹澤下得一手好圍棋。
作為團隊裏的No.1,他也當仁不讓接下了給大家教授的任務。
“棋之盤,方十九,交叉點,三六一。黑白子,黑先走,黑若贏,一八五……”
“這些圍棋規則你們肯定是一學就會,關鍵是要看在下棋時能否以一猜十,每一步都要算計最少十步以上,下棋最忌心浮氣躁,大家可要記清楚了。”
他一向是個玩世不恭的樣子,不僅有白家撐腰,還有大批大批的粉絲為他出頭,平時自由散漫慣了,卻很少見他如此認真的模樣。
“接下來我會和大家陸續一對一來下棋,在練習中提高會比較快,現在時間緊急,這樣臨時抱佛腳的方法也不是不行。”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都在訓練室反複練習。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第一周的周末。
星期六,比的是國際象棋。
一早,六支代表隊準時來到了比賽現場——北城大學的學術報告廳。
報告廳裏已經擺好了六張桌子。
現場也來了很多北城大學的同學作為啦啦隊,為北城大學加油打氣。
規則很簡單,每個隊按抽簽順序出兩名隊員,在台上分成六組對弈,哪個隊伍贏了,哪邊就加一分。最終成績就是小組對弈獲勝的人數。
介紹完規則,六支隊伍開始派出兩名隊員抽簽。
“誰先上?”梁冰問道,“我可以先上,我怕我輸得太難看了。”
“那我和你先上吧,”白禹澤說道,“我覺得我應該會贏。”
比賽拉開了帷幕,六局同時開始。
梁冰對陣的是西平大學的學生。
她眉頭緊蹙,每下一步都要思慮很久。
對麵應該是個老手,看起來明顯輕鬆不少。
十分鍾後,梁冰歎著氣推倒自己的“王”:“我認輸。”
“西平大學,得一分。海城大學,扣一分。”
在場上的白禹澤麵色如常,眼睛盯著麵前的棋局,思緒卻比別人都快。
對麵的是雲都大學的一個女生。
女生整個人笑成了一朵花,一雙眼睛都快長在了白禹澤身上。
“禹澤學長,一會能給我簽個名嗎?”女生小聲說道,神色是抑製不住的得意,“我和我的室友可都是你的粉絲!如果能要到你的簽名,我可以認輸!”
說罷,還不等白禹澤回答,便笑嘻嘻地推倒了自己的“王”,喊道:“我認輸!”
聲音裏還帶著幾分喜悅。
白禹澤:……
女生轉身離開,還不忘再提醒:“別忘了哦!”
第一輪,白禹澤勝,梁冰輸,分數不增不減。
第二輪,上場的是顧喬伊和沈安安。
顧喬伊對戰的是北城大學,沈安安碰上的是京野大學。
北城大學的實力果然不俗,幾分鍾後顧喬伊就狼狽離開,北城大學拿下一分。
沈安安對麵是個穿著樸素的男生。
她打量了對方一陣子,趁著巡視的工作人員沒有注意,小聲說道:“輸給我,給你十萬。”
“啊?”男生正在認真思考,沒有聽清她的話。
工作人員聽到這邊有動靜,往這裏看了一眼。
沈安安皺了皺眉,走下了一步棋。
男生很快地走了下一步。
工作人員巡視到另外一邊時,沈安安再一次壓低聲音說道:“輸給我,給你十萬。”
這一次男生聽清了,他睜大眼睛看著沈安安,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家境貧寒,是從大山裏走出來的孩子。他自小就深深地知道,想要改變自己的出身,必須要比同學們付出更多的努力。
所以他日夜苦讀,就是為了能在考試中出人頭地,用知識改變命運。可是當他真正考入京野大學之後,他才發現現實並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
他的同學們,有很多都是家裏條件很不錯的,就算不是什麽中產,也都是小康家庭,平時出去吃飯聚會好不大方,而他,就隻能在同學們的歡聲笑語中做一個沒有存在感的路人甲。
他一直說服自己,隻要能正常生活下去,就算不參加這些活動也無所謂,到這裏就是來學習的,將來當個優秀畢業生,有了好工作就會有不菲的經濟收入。
他一直用這樣的念頭鼓勵自己,直到他遇到了心儀的女生。
那是他的同班同學,和他一樣來自偏遠的小鎮,他廣博的學識和優異的成績吸引了她,讓她經常來向他請教問題。
一來二去的,他心動了。
他買了一束鮮花,想去對那個女孩告白。
可告白的話剛說出口,卻遭到了女孩委婉的拒絕。
“請你不要以為我找你請教問題就是對你有意思,抱歉我暫時還沒有談戀愛的想法,我隻想好好學習。”
他隻好捧著花回到寢室,將花擺在了最不起眼的位置。
之後,那名女生也和他疏遠了很多,再也沒有請教過他問題。
再後來……
他在學校裏看到女生和另外一個男生很親密地走在一起,兩人手拉著手,笑逐顏開。
他聽同學們說,這個男生是京野大學有名的花花公子,家裏條件特別好,因為出手大方,所以談過的女朋友不計其數,
果然,沒多久女生就失戀了。
宿舍裏的那一束花,他始終沒有扔掉,如今已經變成了一束幹花,孤零零地立在那裏,早已經沒有了生機和活力。
就像是他的愛情。
所以他抬起頭,衝著沈安安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大聲說道:“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