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能想到白君天身上竟然還藏了一把槍!
“笙笙!”槍聲和叫喊聲一並響起,就在子彈馬上打上顧時笙的那一刻,一個身體陡然出現在了她麵前!
一股溫熱的**灑在了她臉上。是血!
“深哥!”白禹澤失聲叫道。
白君天的子彈打中了他的背部,男人的身軀砸向她,昏迷前,他說了一句話。
“你沒事就好。”
說完這句話,他就閉上了眼。
“雲深!雲深!”顧時笙目眥欲裂,她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子彈精準地射入了白君天的胸膛!
“大哥!”白月喊著撲了過去。
顧時笙抱著昏迷不醒的傅雲深,渾身都在顫抖。
“你把他給我!”白容川在旁邊喊道,“快!”
他看著顧時笙已經陷入癲狂,忙去拉她的手,“你快把他給我!不然他真的有生命危險!”
“薑霽軒!快!幫我給他止血!”白容川麵色慘白,對著薑霽軒喊道,“快叫救護車!”
顧時笙木然鬆手,整個人無力地坐在地上。
她呆呆著看著白君天和薑霽軒為他止血,滿腦子都是他最後說的那句話。
“你沒事就好!”
好什麽好!難道她的目的就是自己一個人活下去嗎?如果以後的生活裏沒有他,那她一個人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義!
她看著在地上正被白容川搶救的男人,突然爆發:
“傅雲深,你要是敢死,我就立刻再找到能讓我失憶的藥,把你忘個幹幹淨淨徹徹底底!我永遠都不要再想起你!”
似乎是聽到她的咆哮,又或者是白容川的急救起了效果,躺在地上的男人竟然緩緩睜開了眼。
他蠕動著蒼白的嘴唇,說了最後一個字。
“好。”
說完,他有緊閉雙眼,陷入昏迷。
“時笙!”薑霽軒看著她馬上就要陷入癲狂,忙緊緊抱住她,“時笙!你要撐住!你要是出事了他怎麽辦!你看著我!時笙!”
她淚眼模糊,已經快要看不清麵前的人,隻反複重複著一句話,“他要是死了,我也絕不獨活……”
“時笙!”薑霽軒急得滿頭大汗,“救護車馬上就到,你一定要撐住!”
“哈哈哈哈!”抱著白君天的白月突然笑得肆無忌憚,她抹掉臉上的眼淚,死死盯著顧時笙的臉,“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兩把槍的子彈上,我都塗了當時讓你失憶的藥劑,就算你們救活了傅雲深,他醒來後也會把你們都忘掉,和你們變成陌生人,哈哈哈!”
她狠狠說道,“顧時笙,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他會忘了你是誰,他不會再愛上你!”
“是嗎?”顧時笙坐在地上,喃喃自語,“就算不記得我,隻要他能活下去就好……”
“哈哈哈!我還有些秘密,不過我不想告訴你……想知道的話,就到陰曹地府去問我吧!”
“我要讓你一輩子都活在痛苦裏!”
“她要自殺!”薑霽軒喊道。
“砰!”槍聲再一次響起,白月整個人都倒在地上,滿身是血。
猩紅的顏色再一次刺激了顧時笙的視覺神經,她開始產生幻覺。
麵前的一切變得重影,變得扭曲。
她看到白君天奮力在為傅雲深做心肺複蘇,他長大了嘴似乎在喊著是嗎,可是她什麽都聽不見。
像是被剝奪了聽覺,隻能看見白君天的嘴在一張一合。
隱約間,她的肩膀被人握住,麵前又出現了薑霽軒的臉,他大聲呼喊著什麽,她還是聽不見。
就這麽死了算了吧,如果傅雲深死了,她活下去還有什麽意義?
她搖搖欲墜地倒了下去,天花板上的白色吸頂燈格外明亮,幻化成無數光點,刺傷她的眼睛。
耳邊隱隱約約又聽到了男人低低的呼喚:
“時笙,你要好好活下去。”
“時笙——你撐住啊!顧時笙!”
————
她做了一個極長的夢。
夢裏,女人將她抱在膝上,一雙玉臂環著她,笑意盈盈。
“阿月,你可要快快長大,將來這白家都要靠阿月撐起來呢!”
“為什麽啊!”年幼的白月揚起瓷娃娃般精致的小臉,一臉不解,“阿月不要!”
女人的眉目中有淡淡的愁怨,她將白月的頭發編成兩個小辮子,說道:“這是咱們白家女兒的使命,媽媽是這樣,媽媽的媽媽也是這樣,這條路很難,但是再難也要堅持走下去。”
“阿月,不要怪媽媽心狠,媽媽也是沒有辦法。”
“媽媽已經幫你找了將來能幫到阿月的人,就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傅家哥哥,阿月將來嫁給他,就不會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阿月,媽媽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阿月,原諒媽媽……”
“媽媽,你別走!”她伸出手,卻什麽都沒有抓到。
她再次醒來時,入眼皆是白色。
她猛地坐起,快速地找回了昏迷前留下的意識。
“我這是在哪?”她張了張嘴,嗓子裏像是幹涸了很久的沙漠,一說話生疼。
“時笙,你醒了?”容佳妍在床邊握住她的手,“你終於醒了!醫生!醫生!病人醒了!”
“雲深呢!他……他怎麽樣!他……”
想起來了前因後果,她忙問道。
但她不敢問下去了,她害怕……
“他還活著!幸好當時有白容川在,他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容佳妍不敢說下去了,她看見顧時笙的表情變得慘白。
“他還活著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白月說,那顆子彈裏有令她失憶的元凶,如果他醒過來,會不會忘記她?
那又怎樣!
她掀開被子,穿上鞋就要往外走。
“你這手上還打著吊針呢!”容佳妍拉住她,“他還在昏迷著,你現在去也見不到他啊!”
“不行,我要去。”她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鮮血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
“我的小祖宗哎!”容佳妍跟在身後連忙幫她按住針眼,“他現在還在ICU呢!我帶你過去!”
隔著大大的玻璃窗,她看見了渾身都插著管子傅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