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深步步緊逼,顧時笙步步後退。

男人的目光在黑夜中像蟄伏的野獸,表麵溫潤無害,實則暗潮洶湧。

“是誰主動坐進我懷裏的?”

“是……我……”

“是誰勾著我的下巴主動吻過來的?”

“是……我……”

“所以究竟誰對誰負責?”

“是……我……對你負責。”

傅雲深自嘲一笑,把目光從她臉上收回,淡淡道:“我以為我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那我就再說一遍:顧小姐,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無論是在這個吻之前還是之後,我都一如既往對你沒有感覺,所以——請你自重。”

聽著如此直白的拒絕之語,顧時笙臉皮再厚也不由得惱羞成怒,她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心頭火苗蹭蹭直冒!

不是個善良溫柔的謙謙君子嗎?怎麽是如此一副不識好歹又毒舌的模樣!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她顧時笙追個人怎麽直接撞鋼板上了?!

“我不——”

她氣憤地還想攔住他,卻沒注意到剛才已經被他逼在了樓梯邊,她華麗的高跟鞋跟一下子踩空,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仰去——

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就在她絕望地閉上眼睛,等著劇痛襲來之時,卻感覺腰間一熱,緊接著便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他的胸膛寬闊有力,隔著襯衣能仿佛感受到緊致的胸肌線條。他身上清幽的木質香,輕巧地鑽進了顧時笙的鼻子。

不知怎得,他抱著她好幾秒。

“咚咚”的心跳聲傳來,顧時笙從他懷裏探出頭,嘴角滿是勝利者的微笑:“你心跳加速了,這可做不了假。傅雲深,你喜歡我。”

他鬆開懷中女孩,站定後一本正經道:

“你摔死在我家門口,不太吉利。”

說罷,他再也不看顧時笙已經要七竅生煙的表情,徑直進了門。臨關門還輕飄飄說道:“林叔,把門鎖好,別讓不相幹的人半夜溜了進來。”

顧時笙有點想爆粗口。

前世的他不這樣啊!和傅厲澤在一起的那半年,也曾偶爾見過幾麵,他總是溫和地微笑著,低調又謙遜。

顧時笙默默歎氣,看來得想點別的辦法。

這別墅地上一共有四層,顧時笙繞到後門,想看看有沒有忘上鎖的窗戶。

“你不讓我溜進來,我偏要溜進來!”

二樓臥室內。

傅雲深已經換了睡衣,站在窗邊望著那一片白玫瑰園,眉目淡淡。

林叔敲門進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斟酌著開口:“少爺,那位顧小姐,在後門已經鬧騰了一個小時了。”

“哦?她還沒走?”傅雲深挑眉,很是意外。

林叔點點頭:“倒是有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傅雲深垂下眸子,語氣裏是難掩的寂涼:“看著點,別讓她摔了。”

林叔詫異,少爺這是不打算放人進來?

可能是年輕人的情趣吧!林叔搖搖頭,表示非常不理解。

在經曆了第一百次失敗後的顧時笙,十分想對著攝像頭做一個大鬼臉。

她不是翻不進去,她是想試試傅雲深的底線在哪裏。

她重生後,陪著她一起覺醒的,還有她丟失的12年記憶,這些斷斷續續並不完整的記憶讓她能確定——有人用了什麽手段,刻意抹掉了這些記憶,讓她流落在外,被孤兒院收養,最終被顧家領養。

她隱隱覺得,自己身上還有什麽驚天大秘密,但每次想到這些事,她就頭痛欲裂,就像現在這樣。

體力耗盡,她坐在台階上靠著欄杆沉沉睡去,身上還蓋著傅雲深的那件西裝。

淩晨兩點,林叔正要給少爺匯報顧家小姐在台階上睡著的事,卻差點和匆忙下樓的少爺撞個滿懷。

“顧時笙,你醒醒!在這睡會感冒的!”傅雲深蹲下,輕搖她的肩。

可眼前的人睡得香甜,根本叫不醒。

傅雲深歎了口氣,長臂一伸,將整個人撈起來。

懷中少女的身子軟軟的像一隻溫順的貓咪,微微撅起的小嘴是因為在生他的氣嗎?想到這張小嘴不久前曾和他的嘴唇“親密接觸”過,他麵色微微一紅。

他小心翼翼地將少女安置在大**,幫她脫掉鞋,蓋好被子。

月光從落地窗灑進來,照在他微微揚起的嘴角。

他輕輕走到小榻旁,小心坐下,生怕發出一點聲響。看著少女越睡越香的模樣,他才放心躺在小榻上閉上眼睛。

幾分鍾後,呼吸聲漸漸平穩,**少女突然狡黠地睜開眼,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第二天一早,顧時笙就被敲門聲驚醒,一睜眼,對麵小榻上空無一人。

門外林叔笑得和藹:“顧小姐,少爺一早就去公司了,吩咐我送您去學校。早餐已經備好,請您移步餐廳。”

傅雲深,真有你的。

回想起前世的今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胃口大開,幹掉了兩大碗粥和三塊金槍魚三明治。

顧時笙就讀的大學是著名的海城大學,設計專業珠寶設計係,今年大二。

還沒邁進教室,就聽見一個女聲:“你們是不知道昨晚顧時笙有多囂張!那麽多人麵前竟敢下了厲澤哥哥的麵子,她之前跟狗一樣追著厲澤哥哥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但是昨晚她竟然強吻了傅雲深!昨晚是我厲澤哥的生日哎!她搞什麽啊!”

“不會吧!我可是聽說她喜歡傅厲澤啊!”

“我就說她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現在還真是被我說中了!”

幾個人附和道。

“你們憑什麽這麽說她!男未婚女未嫁,我們家阿笙喜歡誰是她的自由,輪得著你們說三道四的?都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阿笙的壞話,小心我撕爛你們的嘴!”說話的是顧時笙的好朋友容佳妍。

顧時笙忍不下去了。

“林薇薇,我勸你不要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她推開虛掩的門,冷冷說道,“我要是再從你的嘴裏聽到一句詆毀我的話,後果自負。”

林薇薇聽到她的聲音,回想起昨晚的“遭遇”,不由得地心虛了一下,卻還是硬挺著腰杆,譏笑道:“呦,正主來了啊!給我們講講,主動獻吻的感覺怎麽樣啊?你這麽饑/渴,五行缺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