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她,曾經救過我的命。”
一句話,將顧時笙砸進了十八層地獄。
車裏異常安靜,開車的歐辰連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是青梅竹馬嗎?”顧時笙忍住心痛,問道。
傅雲深沉默半晌,不知道從何說起。
“傅家原來在北城,和白家、薑家都走得很近,”他不想隱瞞,決定全盤托出,“白家有三個男生,除了你見過的白禹澤和白容川,還有一個大哥叫白君天。白君天比我們的年齡要大,和我們的交往並不多。”
“薑家就是你認識的薑夏和薑霽軒,”提到這個名字時,他語氣略有點不快,“這兩個是龍鳳胎,比我小幾歲。”
“我們幾個差不多是一起長大的,同時還有個白家的小女兒,叫做白月。”
“小時候我們也並不是經常在一起,隻是因為家庭的緣故,有一些往來罷了。”
他看著顧時笙的眼睛,沒有隱瞞:“我父母對我非常嚴格,我的童年經曆並不快樂,有一次在薑家,和薑霽軒發生了一點矛盾,被他推進了泳池。”
“那時候是冬天,冷得要死,我剛掉下去的時候就抽筋了,當時隻有我們這些小孩,”他陷入了回憶,語氣也變得低沉起來,“冰冷的水從四麵八方灌進來,我又驚又怕,連著灌了好幾口水,連意識都有點模糊了。”
“恍恍惚惚間,我被人救了起來,”他低低歎了一聲,“那個人,就是白月。”
顧時笙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像一個雕塑。
原來,他們還有這麽一段不同尋常的經曆。
在天寒地凍的時節毅然能跳進冰冷的池水裏,她對這位傳說中的白家小姐突然生出幾分敬佩之情。
“那這位白小姐,還真的可以說是你的救命恩人。”她幽幽地說道,語氣中是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酸澀。
“後來,薑霽軒的父親狠狠收拾了薑霽軒一頓,打得他在**躺了小半個月,白月也因為救我得了肺炎,住了一陣子醫院才好。”
他垂下眸子,緩緩說道:“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那婚約是在這之後嗎?”顧時笙忍不住問道。
他想了想,說道:“也不完全是,自從這件事以來,傅家與薑家的關係也不如以前,傅家的商業也逐漸轉到了海城,就和他們的聯係越來越少了。”
“再到後來,白家突然找到了我們提出了婚約的事,我這才知道,”他垂下眸子,似是要反抗命運的不公,“原來白家和傅家早在幾十年前就有了這個約定,在我們這一代……”
他說不下去了,後麵的話,顧時笙也懂。
一個曾經救過他,又和他有著家族聯姻的女孩,必然是他心裏難以磨滅的痕跡。
她自嘲地笑笑,違心說道:“那這位白小姐,你們現在還在聯係嗎?”
“幾乎沒有聯係,隻是聽說她去了國外念大學,有可能不回華國了,”傅雲深看著她,語氣堅定,“我從來都是把她當作妹妹,即使她救了我,即使是知道了我和她之間有婚約,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和她的事。”
“我想,我的婚姻,總可以自己做主吧!”
他堅定地看著她,希望能聽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顧時笙沉默了。
她的心裏刀割一樣疼。
命運為何要和她開這樣的玩笑?!
上一世,是眼瞎活活被渣男害死,這一世,以為找到了感情的歸屬卻又是這樣的結果?!
見她沉默不語,傅雲深第一次慌了。
從來都是雲淡風輕運籌帷幄的樣子,卻在這一刻露出了慌張的神色。
“時笙,我……”
“你能給我一點時間嗎?”她抬起頭,眼睛裏是一絲迷茫,“有些事情我想搞搞清楚,你給我一點時間,等這段時間過去,我會告訴你答案。”
心心相印的兩個人,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也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我等你。
反正也已經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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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笙回到寢室,容佳妍還沒有睡。
見她回來了,一下子從**跳下來,像極了瓜地裏的猹。
“快說說,進展怎麽樣了?我一直想給你發信息問你,又怕你覺得我煩,趕緊告訴我你們是個啥情況……”
顧時笙把白月的事簡單地說了幾句。
“他竟然還有個小青梅?這不能吧!”容佳妍張大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顧時笙聳聳肩道:“那有什麽不可能呢,我很早前就聽他提起過,當時還以為是在故意氣我,沒想到是真的。”
容佳妍看她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問道:“那你……難道要打退堂鼓?就這麽放棄了嗎?”
“當然不,”顧時笙抬起頭,眼神堅定,“我現在很明白我對他的心意,所以我不會就這麽容易就放棄。但是我也需要時間再去想想。如果白月也出現在他身邊,他會怎麽辦?”
“哎呦,你還有什麽好想的,難道你覺得他會‘以身相許’選擇白月而不選擇你?那是不可能的!我看他今天看你的眼神,溫柔得都能掐出水來,等沈安安來的時候,那眼睛裏都能射出刀子,嘖嘖嘖,一秒變臉我算是見識過了。”容佳妍回憶起白天的“精彩”,不由得感慨道,“傅雲深真的能算得上是滿分男友,錯過了就太可惜了。”
“佳妍,你說真正的愛情一定是雙向奔赴的嗎?”顧時笙雙眼盯著天空中的月亮,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真誠的發問。
“當然是雙向奔赴啊!我的傻時笙!”容佳妍陪著她看著外麵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瞧,月亮都給了你答案,圓圓滿滿。”
她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既然想談戀愛,我為什麽要去苦苦追尋,上演一段我愛他,他卻愛她的戲碼,那還不如找一個能雙向奔赴的,談一段甜甜的戀愛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