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沒有朱九給他找來這麽多麻煩人物,並且讓所謂的荼蘼殿下住進這間屋子的話,甘少雲會更高興的。

看著站在門口的一行人,除了一個閩雀他還算認識外,剩下的於他而言都是陌生人。

“你們……”

甘少雲看著他們,一言難盡。

閩雀攤了攤手,“別看我,皇後娘娘讓他們來這兒住的,這些都是我的病人。”

“快,找個地方給他們住下,我累了一天了。”

荼蘼沒說話,戴著帷帽,雖然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可是他身旁那兩個,一男一女,一看就不是中原人的長相。

盡管穿著中原人的衣服,但違和感太強了。

甘少雲扶了扶額,“行,你們先進來,不過先說清楚,在這裏不養白吃的人,你們要吃飯喝水,就自己動手,我可不會照顧你們。”

這就是朱九當初對他做的事兒,他想吃什麽東西,還得拿著收集到的物品跟朱九兌換。

或者他做的有價值的東西,也能跟村民們換糧食。

這套規則,他打算用在這些人身上。

黃衣女子沒什麽異議,按照他的安排,推著輪椅將荼蘼殿下帶進了西廂房。

而馬夫則和閩雀住在一間房裏,他打算盯著閩雀,如果閩雀有什麽異動的話,他就能立即將閩雀鏟除。

這樣一來也算讓閩雀給他家主子陪葬了,相信有他這個威脅在,閩雀也不敢胡來。

至於甘少雲,安排好這些人的住處後,也沒管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麽,趕緊去找了些竹條,做成了圍欄,將他的菜地給圍起來。

千萬不能讓這些剛剛長起來的糧種幼苗被這些家夥一不小心給踩了,要不然他這一個月來的心血可都全廢了,之前的古籍也都白看了。

木屋這邊很安靜,芸兒那邊也等到了朱九回來。

魏長壽特地看著芸兒,芸兒才沒有機會出去尋找朱九。

見朱九終於從皇宮回來了,她才鬆了口氣,連忙張羅著去給朱九弄吃的。

但朱九在皇宮已經吃過東西了,都是軒轅澈專門讓禦膳房按照她的口味做的,這段時間她在平陽村待的比較久,吃的都是粗茶淡飯,偶然吃一次大魚大肉,倒也不錯。

便將芸兒叫住,“別麻煩了,我已經吃過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別把注意力太多的放在我身上。”

芸兒聞言,有些臉紅,大底是覺得自己給朱九添麻煩了,便點了點頭,回屋去休息,不過走之前,還是將夜宵放在廚房裏,還燒好了熱水,這樣一來,娘娘想要洗澡的時候就能方便許多。

魏長壽則鬆了口氣,給朱九倒了杯茶,待朱九坐下後,才疑惑的看了一眼養豬棚的方向,問道:“娘娘,方才奴才瞧著閩雀和今日馬車那幫人都來了,為什麽他們會來這兒?”

他意識到自己多嘴,連忙表明衷心:“娘娘放心,奴才就是多嘴問一句,絕對沒有打聽的意思。”

那一行人的身份倒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況且,魏長壽也不算外人。

讓他知道了,盯著這群人也好,省的朱九另外找人看著他們。

便對他道:“這群人乃是從長越國來的,那坐在輪椅上的年輕公子是長越國的二殿下,和如今長越國的主君乃是一母同胞,雖不知何故,讓他流落至此,但他找閩雀,乃是為了治病。”

“原來如此,奴才明白了,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會好好盯著他!”

魏長壽暗道,總算有個差事可以讓他光明正大留在平陽村了。

嘿嘿,至於他弟弟魏長福,對不住了,反正魏長福也在長樂宮待著,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就先由他代為頂班吧!

朱九並不知道魏長壽為何多了一件差事,他會這麽高興,隻是見他沒什麽異議,就點了點頭,讓他也退下去休息。

深夜,朱九感受到一道身影悄悄潛入房間內。

看對方樣子,似乎將屋子裏的情況打探的十分清楚,很快就找到了她所居住的屋子,一直在外麵徘徊著,似乎有些猶豫。

片刻後,朱九才看見她進來。

彼時,她躺在**,半眯著眼睛,並沒有完全睡著。

書畫已經尋到了朱九的住處,原本她還擔心皇後娘娘居住的地方會不會有高手保護?

可是來了平陽村後,她才發現這裏的一切都很平常,別說高手了,就連一隻凶猛的狗狗都沒看見。

看樣子,這地方還真和賀妃娘娘打聽的一樣,是個世外桃源之地。

終於摸到了朱九的床邊,見她似乎還在睡覺,書畫鬆了口氣,輕輕喚道:“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您醒醒,奴婢書畫,有要事要跟您商量。”

書畫?

朱九對賀紅纓的事情一向漠不關心,自然也不認識她身邊的人。

不過,這時候裝睡也沒意思了,她微微睜開眼睛,淡淡看向麵前這人:“你是誰?可知道亂闖本宮的房間,會有什麽後果?”

別說她是女的,就算她是朱九身邊伺候的寒梅,這時候擅自闖入臥房內,也是犯了宮規,要按宮規處置的。

書畫及時跪在地上,哭求道:“求皇後娘娘,救奴婢一命!”

她本就年輕,才十幾歲,這樣嬌嫩的臉,別說男人了,就連同為女人的朱九看了,也不免生出幾分憐惜。

隻可惜,這抹憐惜來的快,去的也快,她腦子十分清楚,一手懶懶的撐著臉,看著這個深夜來此的宮女:“哦,不知你做了什麽事,要求本宮救命?不如先說說,你是何人?”

隻要皇後娘娘對她的身份感興趣就好,起碼,感興趣,她就能活下去。

書畫鬆了口氣,連忙道來:“啟稟皇後娘娘,奴婢乃是長華宮,賀妃娘娘身邊的宮女,但是賀妃娘娘進來做事囂張跋扈,惹怒了陛下,日日拿奴婢們撒氣,宮裏前不久才死了兩個人,奴婢怕遲早有一天也死在賀妃娘娘手下……”

一邊說,她一邊含淚掀開了衣袖,露出了白嫩胳膊上青紫的傷痕。

看起來觸目驚心,少女的胳膊就顯得越發柔弱。

朱九微微蹙眉,似乎不喜賀紅纓如此行為。

然而,書畫一直在默默觀察她的情緒,見她露出如此神色,自以為她做的一切都有了用處,立即添一把火:“奴婢也不會白讓娘娘救奴婢一命,請娘娘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