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既然已經將信息送到了,就不會在這裏久留。

他們倆告辭後,剛剛在院子裏聽的一知半解的芸兒有些好奇的湊過來,“娘娘,他們都是您的侍衛?”

“朋友。”

朱九說著,摸了摸她的發髻,芸兒如今吃的好,穿的也好,看上去白白胖胖的,臉上有了些肉,頭發也像是綢緞一樣,摸上去很舒服。

若是以前,芸兒還有些不好意思被朱九這樣撫摸,畢竟她再有三年,也該嫁人了。

但現在,她完全將朱九當成了姐姐來看待,也就習慣朱九這樣親昵的動作了。

見弓文弓武來向朱九稟報的事情似乎並沒影響到她的心情,芸兒這才笑了笑,對朱九道:“寒梅姐姐一大早就被您支開了,姐姐,您得替她幫我繡花。”

寒梅和芸兒玩的特別好,興許年長她幾歲的緣故,她也和朱九一樣,將芸兒當成妹妹來看待。

一旦有什麽好吃的好玩兒的,都會先緊著芸兒來。

但她女紅的手藝是真不如芸兒,芸兒祖上就是做些跟刺繡有關的生意,所以她也有一手極好的繡藝。

寒梅看的羨慕,便跟著她學了幾日,兩人幹脆約好,悄悄給朱九繡一雙護腕。

而朱九前段時間,也沒完全將心思放在皇宮的爭鬥上,而是分了一部分出來,將平陽村一些無依無靠的孤寡女人聚集起來,請了宮中的繡娘教授她們一些無關緊要的繡法,

“回頭再說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朱九摸了摸她,然後去了一趟甘少雲的住處。

甘少雲被吏部的人帶走撤職查辦,之後他犯的罪行會交由大理寺審理,朱九說的誅九族並非開玩笑,而是確實會這麽做。

聽說甘少雲直到入獄那一刻,才終於後悔了,一直喊著要求見她,不知道要說出什麽消息來。

但朱九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選擇閉緊嘴巴,什麽都不說,站在賀紅纓那邊。

既然如此,那朱九對他也沒什麽好期待的。

加上這幾日,閩雀給荼蘼解毒的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如今樓蘭王子追來了平陽村,此人的目的或許是為了上次所說的水果,又或許是為了她而來,讓荼蘼跟祖夢旭見麵,並非朱九本意。

“誒!皇後娘娘……”

芸兒在後麵抬了抬手。

可是朱九速度很快,即便她不用輕功,隻是靠著尋常積累的內力和身法,都能在瞬息之中將她甩在身後。

即便如今學了武功,可跟皇後娘娘的武功比起來,她還差得很遠。

芸兒歎了口氣,將繡線收起來。

看樣子,她得好生學武功才行,要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永遠隻能站在身後仰望皇後娘娘,沒辦法與她並肩作戰,保護好皇後。

村子裏。

由於荼蘼身上的毒素去的差不多了,這幾日在平陽村中也與大夥兒熟識不少,加上他每日都會在平陽村中逛一逛,偶爾也會說一些西域種植水果的法子,導致大家這一季的秋棗都收獲了不少。

朱九來時,正好看見村長在向他請教葡萄如何種植,才能像西域那樣又大又甜。

荼蘼感慨道:“恐怕不行,除非你們戶部的官員,能像之前改良糧種一樣,將葡萄種子也改良,否則是種不出來西域那麽甜的葡萄的。”

“荼蘼公子,您真有耐心,這些日子教了我們這麽多東西,我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您了!”

村長一直覺得自從皇後來了他們村子,他們就跟交好運一樣,日子越來越好,生活也越來越平和了。

所以,荼蘼既然是朱九帶進來的人,那他自然要對荼蘼照顧幾分。

再加上人家確實很有禮數,身邊雖然跟著一個看上去不太好惹的黃衣女子和馬夫,長得也和他們中原人不同,但這兩人對待他們也是能幫就幫一把的。

幫他們做了不少力氣活兒呢。

“村長,在說什麽?”

朱九遠遠聽見兩人聊天的內容,對村長笑了笑。

見她來了,村長就知道她來找荼蘼恐怕是有事的,便樂嗬嗬的回道:“皇後娘娘,您又是來給荼蘼公子治病的吧?我看他這兩天身體好很多了,說的話也多了,臉色也比剛來咱們村時好看不少,多虧您醫術高明啊!”

“這樣,您倆慢聊,我去招呼村裏的小子們看好棗樹。”

棗樹要過冬,就得鋪一層幹草,要不然冬天一過去就凍死了,京城的寒風是很冷的。

目送村長離開後,荼蘼一雙琥珀色深邃的眸子才落在朱九身上,帶著十分溫婉的氣息,“皇後娘娘。”

他右手放在左胸膛,行了西域的禮節。

朱九對他抬了抬手,替他把脈,一邊道:“差不多了,今日你就離開此地。”

荼蘼眨了眨眼,宛如一隻無辜的貓兒看向她,“皇後娘娘,為何這麽著急?我的身體還需要將養一段時間的。”

這語氣單純的,就像朱九是拋棄他的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一樣。

朱九無動於衷,對他的話挑了挑眉:“我倆之間沒什麽利益糾葛,你希望我是和和氣氣勸你走,還是對你動粗?”

荼蘼看了一眼她纖細的身形,但目光停留在她的胳膊上。

嗯,看起來好像柔柔弱弱的皇後,前陣子他可是親眼目睹她如何舉起三百斤重的大磨盤的。

“好吧,”荼蘼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看向朱九,迎著她的目光柔柔一笑,“多謝皇後姐姐這些日子的關照。”

荼蘼看著歲數也不大,叫朱九一聲姐姐,她倒也擔當的起。

況且,這人看著似乎跟軒轅澈差不多大,但那小子就從來沒叫她姐姐。

朱九別過目光,抵唇輕咳:“那我不送了,留半個時辰給你收拾細軟。”

荼蘼沒說話,目送她離開。

她剛走沒多久,黃衣女子就從他身後出現,有些不滿:“主子,這女人是在趕咱們走嗎?太過分了!”

荼蘼睨了她一眼,臉上哪裏還有笑容?分明清冷無比。

“你去查,今天有誰來平陽村。”

這是個說一不二的女人,無緣無故讓他離開,必定有什麽人來見她了。

又或者,來的不是人,而是事。

西域那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