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性命攸關,孫玉兒也不敢隨便答應下來。
她略微遲疑,抬眸對朱九道:“不敢說有十成把握,但若是能得到那劇毒,讓臣妾分析一下劇毒的成分,或許,臣妾可以一試。”
“要多久?”朱九問。
孫玉兒想了想,比了個五。
“五個月?”
朱九愣了一下。
若是這樣的話,那她接下來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五個月,她恐怕連十天都撐不下去。
見皇後苦笑,孫玉兒連忙搖頭:“不不,五個時辰。”
朱九麵色一僵,詫異的看她。
似乎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快。
孫玉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家其實就是祖傳毒醫,我自小就對毒術極其擅長,隻是兄長和父親曾經告誡我,要藏拙,不到萬不得已,不許將毒術暴露於人前。”
“恰巧我以前就酷愛研究毒術,所以對九州大陸各個地方的毒草都十分了解。”
“若有五個時辰的話,臣妾定能分析出那劇毒構成,隻要那劇毒是從這九州大陸上產生的,就難不倒臣妾!”
她說起毒術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
這一刻,朱九忽然有些慶幸,雖然孫玉兒的兄長和父親去世了,但幸好,這兩位家教不錯。
若非他們嚴加約束,隻怕按照這小丫頭的喜好,還真會在這天下鬧出什麽大事來。
於是,朱九點了點頭:“好,過兩日,我盡快把那劇毒送到你手上。”
荼蘼既然能給她下毒,就說明他手裏本就有這樣的劇毒,再弄到一份也不難。
孫玉兒鬆了口氣,皇後方才沒怪罪她大言不慚就已經很好了,所以連忙行禮,應了聲是。
正在這時,窗外忽然傳出一陣響動。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皇後寢宮!”
羅錚在外麵大喝,沒多久,一道清冷的女聲淡淡說道:“我來見我家主子,你讓開。”
然後一道孩童聲音也緊隨其後:“不許你欺負我家花姐姐!”
“放肆!擅闖皇宮就罷了,還敢亂攀關係,來人,拿下!”
緊接著,羅錚厲聲嗬斥,一陣刀劍相撞的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
孫玉兒嚇了一跳,連忙抓緊朱九的手,戰戰兢兢地望著門外:“皇後,這、這是怎麽了?”
她膽子是挺大,但也僅限於醫術方麵。
尋常在生活中,她就是個膽小如鼠的少女,再者,她本身年紀也不大,今年才十七。
朱九比她沉穩不少,見狀安撫的摸了摸她,“在這裏等著,我出去看看。”
“嗯嗯。”
皇後會武功,她可不會,這時候還是躲起來比較好。
不多時,朱九來到門外。
豔陽高照的天不知何時已經陰了下來,空氣中吹著陣陣涼風,深秋時節的寒氣在這一刻撲麵而來,朱九忍不住皺眉,攏了攏身上厚厚的狐裘。
隨後站在琉璃光瓦的長廊下,冷冷掃視院裏那幾人:“都退下。”
眾人一見是她,不敢造次,立即收手。
羅錚皺了皺眉,緊緊盯著那院中的白衣盲女和跛腳孩童,“主子,這兩人方才忽然闖入長樂宮,屬下護主不利,讓他們叨擾到了您,請主子恕罪!”
砰的一聲,他利落的單膝跪地。
朱九沒看他,聞言,點了點頭:“知道了,退下吧。”
隨後看向這兩人:“花奴,木奴,本宮已經放你們自由,你們回來幹什麽?”
這兩人是第三門中僅剩的人,也沒什麽特殊能力,隻是被原來的第三使者囚禁起來的可憐人罷了。
朱九放他們自由,就是想讓他們到外麵的世界看看,可沒想過他們還會回來。
花奴循著聲音,她已經摘下了蒙著眼睛的繃帶,露出一雙剪秋水眸,隻可惜雙眼無神,原本美麗的容顏大打折扣。
麵對朱九,她沉默了半晌,才牽著木奴,低頭道:“屬下無處可去,還請主子不要趕屬下和木奴離開第三門。”
說著,她交出了第三門院子的鑰匙。
第三門院子,當初朱九已經讓寒梅買了下來,並且將鑰匙放在了門口。
就是料到這兩人若無處可去,想回去的話,也能拿到鑰匙開門,住在那。
朱九看了一眼鑰匙,確實沒想到兩人還會回來。
木奴見她久久沒有說話,屈辱的咬了咬牙,忽然一把抓過花奴的鑰匙,重重扔在她麵前:“拿去!誰要你的施舍?我家花奴姐姐終身都效忠了黑魂殿,現在你成了第三門的主子,你說不要她就不要她了?憑什麽!”
他越說,越委屈,眼裏續上了一層淚水。
看著可憐至極。
或許是這孩子長得精致,身上這股韌勁兒,竟讓朱九莫名想到了十年前的軒轅澈。
隻不過,那時候軒轅澈比他要大點兒,而且沒他這麽衝動。
那家夥,可會隱忍。
朱九垂眸笑了笑,勾唇道:“嗯,你說的沒錯,這事是本宮考慮不周了,不過,若你倆想留下,便留下吧,不想回去住那宅院,就留在這宮中做本宮的貼身宮女,花奴,你可有意見?”
花奴隻是一介浮萍,若離開黑魂殿,她真不知道往後餘生該怎麽活下去。
聞言並不惱,而是鬆了口氣,“多謝主子,奴婢遵命。”
但她握了握木奴的手,麵上浮出擔憂:“那這孩子……我能不能收養?”
她服從命令的時候,從不說我,輪到要照顧木奴的時候,花奴倒是果斷。
朱九也沒拒絕,點頭道:“自然可以。”
木奴愣了一下,隨即湧上一股巨大的驚喜。
他本以為朱九會為難他,畢竟他從始至終對這位新主子的態度都說不上好。
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容易就答應了他留下來!
頓時,木奴心裏有些不好意思,對之前衝朱九的無禮行為感到歉意。
於是紅著臉,悄悄看了一眼朱九。
這才發現,原來這位新主子,真的很漂亮。
比花奴姐姐,還漂亮一些……
“花姐姐,我以後可以不用離開你了!”
隨即,他很快衝淡這點尷尬,開心的抱著花奴。
雖然他這條腿是花奴打斷的,但隻要上藥就能好,花奴是為了保護他不被第三使者迫害,才這樣做。
他心裏很是感激。
羅錚皺了皺眉,“皇後,這樣不妥。”
這兩人到底和皇宮的勢力不同。
聽他們口吻都能聽出來,這些人跟黑魂殿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