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若這麽說,小廝鬆了口氣,當即也不多問,立即駕著馬車回了太師府。

夜晚,皇宮。

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宮內到處張燈結彩布置的極其隆重,禦膳房更是準備了不少點心。

朱九白天忙活一通,這幾天更是被軒轅澈的“剩飯”折磨了一番腸胃,拿到那塊玉佩後便帶著玉佩來到禦膳房,大搖大擺坐下用膳。

尤其是在《鳳凰涅槃訣》突破到第四層後,參加完那場騎射比賽她就餓的頭暈眼花。

見人這麽能吃,禦膳房的小太監們也忍不住竊竊私語:“哎喲,拓跋二小姐真夠沒心沒肺的,全家都死光了竟然還有心思吃東西!”

“是啊,而且一個女子吃這麽多,上輩子不會是野豬投胎吧?”

“噗嗤!”

頓時,低低的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

還未等小太監們繼續嘲諷下去,一道人影從長樂殿的方向過來,冷冷睨了眼這些人:“都沒事做嗎?”

“羅、羅大人!”

小太監們回頭一看,見是羅錚,頓時一哄而散,不敢繼續留在這兒。

朱九背對羅錚坐著,喝完最後一口雞湯,鳳眸側目:“羅大人找我有事?”

“陛下叫你。”

羅錚不鹹不淡的回答,忍不住多打量幾眼站起來的女子。

拓拔野似乎真的與過去不同,明明這兩年她武功被朱九廢了之後就跟廢物一樣躺在家裏,從沒聽說她還有一手神箭手的本事。

今日不僅是朝中那些豪門貴女,就連羅錚也不禁看呆了。

是以,對朱九說話,他再無往日那種輕蔑。

“哦,陛下找我何事?”

朱九似是沒話找話,實則放緩了行走速度,趁著到長樂殿這段路,她剛吃飽也好消消食。

原主身體實在太弱了,先前被軒轅澈打的內傷還沒痊愈,隻能慢慢將養。

“到了便知。”羅錚回。

一宮女和二人擦肩而過,似乎聽見兩人說的話忍不住回頭看了朱九一眼,眼睛一轉,秀珠快速進禦膳房拿了食物,隨後回到長亭殿對冷清岫稟報:“娘娘,奴婢打聽清楚了,陛下這幾日不進後宮都是因為拓拔野在勾引陛下!陛下命她侍寢,還讓羅錚大人親自去請!”

越說,秀珠越是不甘,緊緊握拳,語氣憤恨:“這拓拔野實在太過分了,要不是她搗亂,說不定您早就和陛下圓房,如今就是懷上龍嗣也不一定!”

冷清岫坐在梳妝鏡前,失神的望著鏡中這張貌美如花的臉。

“秀珠,我有用時便是燕國的第一美人,無用時便是燕國親封送來軒轅國和親的公主。若是在軒轅皇宮無法立足,我的下場會不會比拓拔野還慘?”

秀珠見她回憶起燕國,咬咬牙,上前勸道:“娘娘,您要爭寵啊!這不是您白日自己說的話嗎?既然拓拔野屢次三番擋在您前麵,阻礙您得寵,那就先除了她!”

聞言,冷清岫心裏一沉,下意識看了眼握著梳子的手,隻覺這梳子都重了許多。

好在她腦子是清醒的,眼神微閃,搖頭道:“不急,暫時還不能殺她——”

忽然,冷清岫對秀珠吩咐:“叫小墨子進來,我有事叫他去辦。”

秀珠隻盼望主子得寵,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才能在皇宮活下去,見冷清岫既然有自己的主意,便不再多嘴,迅速低頭:“是,主子。”

隨後去找朱墨。

當見到朱墨的時候,他正握著一隻烏鴉把玩,聽見後麵有腳步聲瞬間慌了一下。

回頭一見來人才鬆了口氣,笑道:“秀珠姑姑您怎麽來了?可是主子有什麽事叫我去辦?”

朱墨長得濃眉大眼,個子又挺拔,愛幹淨,一笑起來就跟太陽花兒似的,明媚好看。

秀珠臉色微紅,哼了聲:“自然是主子有要事叫你去辦,你再範閑也別當麵在院子裏逗鳥玩樂,省的叫人抓住你把柄借機罰你!”

朱墨一笑:“好嘞,有勞秀珠姑姑提醒,這個給您。”

他順手將今天得賞的桂花糕給她,將烏鴉放飛後,小跑著進了冷清岫房內。

倒是秀珠,拿著這盒點心不自覺笑了笑:“算這小子有良心,還知道惦記我。”

她沒注意到,轉身之際,朱墨額頭落下一滴冷汗:好險好險!朱家弟兄朱琴讓信鴉送來的信件差點就被她發現了!

不過,義父既然願意讓朱琴來幫他,那他在皇宮要找到朱九的下落就更輕鬆些。

得趕緊辦完冷清岫吩咐的事才好快點去宮門口接應朱琴……

不一會兒,朱墨從冷清岫房裏出來,手裏拿了一隻錦盒,不知裝著什麽東西,快速往長樂殿那邊趕去。

此時,長樂殿。

軒轅澈身穿一襲青色開衫和白色綢褲躺在榻上,手裏捏著一把匕首,俊美的眸子晦暗不明的打量它,神色深邃的叫人看不清其想法。

直到羅錚在外稟報一聲:“陛下,拓拔野來了。”

他才眸光微亮,迫不及待往門口看去:“進來!”

九九!

他終於能在這一晚好好打量九九了!

白天的想法和猜測如泉湧般在他腦子裏不停應證,倘若真是朱九重生到拓拔野身上,那即便頂著拓拔野的皮囊,他也會好好愛她。

吱呀。

門一開,外麵纖細的身影才剛剛一瘸一拐走進來,軒轅澈匆匆衝下床榻行至她麵前,壓抑著激動的打量她:“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對孤說?”

是她的錯覺嗎?

怎麽感覺眼前這小屁孩好像很開心,很激動的樣子?

望著她仿若望著什麽寶貝般,打量和欣喜的眼神叫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朱九斂下對他的殺意,垂了垂眸,照規矩行禮:“陛下叫奴才來有何事要吩咐?”

“奴才奴才……孤不準你自稱奴才!”

軒轅澈聽見這卑賤的自稱便一陣煩躁,緊緊抓著匕首在她麵前走來走去,時不時咬唇看她:“難道孤找你就一定是有事不成?”

這話倒說的像她在為難他一樣,朱九忍不住譏笑,淡淡道:“既然陛下無事,那奴才先退下了。”

果然,她是恨他的,她一定在恨他背叛她,踏破了她的燕國!

否則以往的朱九必定不會對他這麽冷淡。

軒轅澈深吸一口氣,忽然平靜下來,冷笑著側目,負手而立:“你說的對,孤確實有件要事需要你去辦,也隻有你才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