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軒轅王帳中,軒轅澈拍案怒起,“是何人放皇後獨自出營的?”
“臣等有罪。”
麵前地上頃刻間跪倒一片,卻無人有言以對。
“可有人知曉皇後的去向?”
他問完依舊無人應答,軒轅帝麵色更加陰沉。
“陛下,皇後娘娘是與樓蘭王子殿下一同出營的,應是……不會有什麽危險。”
好容易有個膽子大的開了口,卻又被軒轅帝的怒目給瞪了回去。
“廢物,全都是廢物,滾出去!”
片刻後,帳中再無旁人,唯有唐一悄然立著。
他亦不起不想走,而是被軒轅帝單獨點名留了下來。
“事情全部安排妥當了?”
“回陛下,一切都是已經按您的要求安排的。”
“那你說,”軒轅澈眯著眼,雙指輕叩桌麵,“會不會在不經意間讓皇後撞上了呢?”
唐一立即頭大,“應該……不會如此湊巧吧。”
軒轅帝心中還是忐忑,“萬一呢?”
唐一剛想說沒有什麽萬一,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突然闖起來的侍衛給攔了下來。
“怎得這樣沒有規矩!何事這般著急?”
唐一有心維護,遂在軒轅帝開口之前先行嗬斥了來人,卻不想嚇得那人立即跪地請饒。
“下臣知道錯了,求陛下寬宥,下臣……下臣有要事稟報。”
“說。”
軒轅澈心中惦記著其他,並沒有多少心思責怪他。
“皇後娘娘遇襲!”
“什麽?”軒轅澈猛然拍案起身,大嗬道:“皇後在何處遇襲,究竟怎麽回事,快說!”
那逃回來的侍衛將過往詳細地述說了一遍,聽得軒轅澈眉頭緊鎖,手指更是險些捏碎椅背。
果然,做虧心事終是要還的。
“唐一,去救皇後。”
片刻後軒轅澈思定,深沉地看了一眼唐一,繼續吩咐道:“切記,不但要救出皇後,更不能暴露孤的計劃。一旦被皇後發覺任何端倪,你該知道自己的下場。”
唐一無奈點頭,“臣明白。”
“那就快去,絕不能讓皇後受傷。”
唐一即刻應諾,帶著自己手下人馬悄然離開營地。
殊不知,這一切還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營地一側,葉昔站在百裏晉身邊,小聲問詢,“主子,軒轅帝的人終於動了,那咱們的人要不要也……”
百裏晉搖了搖頭,“情況不明,咱們還是以靜製動方為上策。”
這時同樣有侍衛悄悄來報說,有人伏擊皇後。
百裏晉大驚失色,立刻失去了剛剛的鎮定。
“可知是些什麽人?”
葉昔剛問出聲,就被百裏晉厲聲打斷,“管他是什麽人,這些都不重要,現在救出皇後娘娘才是重中之重。”
“是,屬下立刻帶人過去。”
“我親自去。”
麵對神色堅毅的百裏晉,葉昔還是忍不住多勸一句,“主子三思!眼下這情形,您去不得!”
“皇後危在旦夕,本王如何去不得?”
葉昔幾近懇求,“皇後是重要,可您於高辛更加重要!若您今日在此有所損傷,那麽軒轅與高辛之間來日必有一戰,如此一來,於您,於高辛百姓可謂百害而無一利。既如此,屬下絕不能放任您去涉險。”
“你說的這些,本王全都清楚明白,”想起朱九,百裏晉嘴角不易覺察地露出一抹苦苦的笑容,仰天輕歎道:“可本王告訴你,於本王而言,皇後的性命比這世間的一切事情都要來得更加重要。今日本王若不去救她,來日便會後悔一輩子,你明白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葉昔除了用命幫他,哪裏還能再勸出什麽旁的結果。
朱九與祖夢旭相攜落入土坑,足足滾了一刻才堪堪穩住身形,卻也最終落得個迷失路途的下場,再也無法辨出前往軒轅營地的方向。
早年軍中的經曆讓朱九對這陌生的環境尚能算是可以應付,隻是背後遠處隱隱傳來的兵器碰撞岩石的鏗鏘聲還是讓兩人無法掉以輕心,在稍事休息後便聽從朱九的安排選定一條逃生路線,轉身向著後麵越發高長的茂密荒草叢深處奔去。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數個時辰,這裏林深草高,很難辨別時辰,換言之即便知曉也是無用。
路途中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小雨,氣溫也是降了許多,渾身是傷的兩人行走起來越發困難,遂決定暫歇修整一二,再做計較。
為防被敵人發現,兩人並不敢生火取暖,隻能並肩靠坐在矮樹叢邊,分食祖夢旭身上帶著的幾塊糕點。
“娘娘還好嗎?”
“死不了。”
朱九本就傷重,又在救他時拚了命,這會子稍稍放鬆,便覺得渾身骨頭幾近散架,肩頭傷口也是不斷滲出血水,疼痛得很是難忍。
更讓她擔心的,卻是低溫下失血過多帶來的困倦與無力感,險些讓她生出昏昏欲睡的危險感覺。
正是多年的生死經驗告訴她,此刻一旦倒下,可能就會被敵人一網打盡。
“皇後娘娘,你清醒點,現在這樣不能睡。”
祖夢旭的聲音適時地在她耳邊響起,吵得她精神一振。
“我知道,”朱九眉頭輕皺,抬頭看見他正笑眯眯地盯著自己看,“看什麽看?”
“皇後娘娘不知道,我還有一項不為人知的本事,那就是看相算卦,”祖夢旭扯下自己破爛卻已捂幹的外衣,不由分說地披在了朱九肩頭,繼續信口開河,“我觀娘娘現在的麵相,此劫過後必定是否極泰來、遇難成祥,往後還有大福報呢。”
祖夢旭原本綠油油的錦繡衣服早已皺得像塊爛布,衣袖上遍布暗紅色的血跡,不知是他的還是哪個倒黴蛋的血。
“你的衣服……”
朱九輕輕扭身,想要把他的衣服還回去,卻不想扯動了傷口,頓時肩頭又有血跡滲出。
“別動,”祖夢旭大驚後臉上的笑容也在片刻間消失殆盡,蒼白著臉龐故作鎮定,“皇後娘娘權當我是在攀關係,這時候就不要與我過分客氣。”
“那就……多謝你了。”
“你這裏又流血了,怎麽辦?”
看見朱九肩頭不住滲血,祖夢旭幫不上忙,依然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沒關係,”朱九不以為然地輕點了自己的幾處穴位,萬般無奈下隻能這樣為自己止血,總算是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