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鈴聲一響,孟靜嫻首當其衝穿過層疊人群守在了校門口,為的就是堵一個最佳時期。

她第一次見雲雲如此在乎一個人,甚至連婚約都退了。

孟靜嫻確確實實是不喜歡慕野鶴的,不止是學校裏流傳的那些風言風語,更是因為慕野鶴這個人神秘莫測,行蹤難定。

每次回到學校身上都是傷痕,校服上沾染了很多,而且他過得極為拮據,撿瓶子掃廁所這一類工作他都幹。

也不是說她瞧不起窮人。

孟靜嫻真的覺得他們倆是兩個世界的人,做朋友都是勉強。

可是,上次她無意之中撞見他把餘巧巧一行人鎖在了器材室,還有在酒吧不管不顧的衝到雲雲麵前去保護她。

張俊明砸在他臉上的那一拳,屬實是嚇了一大跳。

對他的刻板印象也改觀了一點。

既然是好朋友喜歡,那她肯定是給予支持鼓勵的,不然的話,他們家的婚豈不是是白退了?

但她一出來卻發現張俊明真的在,不同的是他們正對著的是一個坐著輪椅的男生。

孟靜嫻腦中警鈴大作。

這些個流氓混子居然找上了一個殘疾人士的麻煩!

此時此刻,他們倆正不約而同地走在路上,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路邊的燈光也跟著點亮。

孟靜嫻時不時側目偷偷瞄他幾眼,心中隻是覺得奇怪。

這個男生坐著輪椅,身體也看起來不是很好的樣子,怎麽會攤上張俊明那些社會混混?

方才張俊明見她來了,也沒再繼續下去,隻是幹瞪了他一眼,然後就帶著他的狐朋狗友離開了。

孟靜嫻都已經做好了報警的準備,打得她措手不及。

“同學。”

最後一眼被當場抓包,孟靜嫻嚇得半死,心突突跳個沒停。

她別過臉,整理一下麵部表情後又緩緩看了過去,強行自然一些。

徐圖之衝她莞爾:“剛才,謝謝你了。”

“沒事。”

孟靜嫻連連擺手,她也是為了莊閑雲,誰叫這個人壞死了,上次那樣欺負她。

那必然是看不慣的。

兩個人再次沉默無言,尷尬氣氛消減下來,孟靜嫻才問道。

“話說,同學你怎麽會惹上他們啊?”

在平城生活了這麽多年,她從來沒見過這個男生,於是心裏猜測他是不是因為身體原因,很少出門。

徐圖之沉默了幾秒,沒回話,孟靜嫻突覺自己可能多嘴了,抿抿嘴不再問。

“也不算。”徐圖之聲線溫潤,抬頭看著她:“也許是看我身體不太好吧。”

孟靜嫻一聽,內心有點動容,如此一說張俊明他們還真的是社會渣渣,殘疾人都不放過。

“真煩,上次我好朋友也被他們給欺負了。”

她無意的一番吐槽,勾起了徐圖之一丁點兒興致。

“你好朋友?”

“是啊。”

孟靜嫻踢著腳下的石子,漫不經心的描述當時的場麵。

徐圖之聽完以後,唇畔小幅度勾了勾。

“還好她沒事,要不然我真的非弄死他不可。”

孟靜嫻表情生動,甚至還做了幾個動作。

“你和她關係很好?”

“啊?”這個發問讓孟靜嫻沒及時反應回來,隨之又重重點頭。

“是啊,我和她從小玩到大。”

“對了。”

她正義凜然,拍拍胸脯。

“以後可千萬記得報警,你家人呢,你怎麽一個人?”

徐圖之很客氣:“多謝,我已經父母就在前麵等我。”

為防他一個人回去遇到危險,孟靜嫻一直都陪在他身邊,他們共同走了一段路,沒待多久,徐圖之的母親就來接他了。

這一路接觸下來,孟靜嫻覺得這個人相處得很愉快,他說話總是溫溫柔柔的,距離感拉得恰到好處。

她身邊的男生哥個個都是糙漢,她自己也玩得很開,沒有一個女生該有的矜持。

孟靜嫻與他道別,才剛轉身,他便叫住了她。

“同學。”

聽到他在喊她,孟靜嫻頓住了步伐,回身望著他。

他們倆之間隔出一段距離,徐圖之逆著光,增添一層朦朧感。

“今天謝謝你,還有,很高興認識你。”

徐圖之看她,勾唇淺笑。

孟靜嫻呼吸一滯,似乎哪根神經被撩撥,耳尖冒出一點紅嫩,心髒加速。

幸虧離得遠,否則丟臉死。

“對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去很危險的,我和我媽媽送送你吧?”

徐圖之提道。

孟靜嫻是不敢的,她趕緊拒絕,也不好麻煩人家。

“不用了,家裏的司機快到了。”

聞聲,徐圖之點頭若有所思,沒講什麽,她就已經匆匆忙忙跑開了。

見人已經走遠了,徐圖之臉色微斂,收回了方才露出的所有神情,沒什麽表情。

“之之,那個女孩是誰?”

封琴推著輪椅,調轉了一個方向,繼續前行。

她兒子是不喜歡和人打交道的,也是因為小時候的事情,造成了他性格孤僻。

看似身邊人都對他客客氣氣,實際上都是在憐憫他,覺得他可憐而已。

要不是慕野鶴那個野種,她兒子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毀了一生。

封琴暗暗攥緊拳頭,咬牙切齒。

賤骨頭。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徐圖之聲色淡淡的,不太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什麽停留,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性,封琴也識相沒再多問下去。

慕野鶴送莊閑雲回到家以後,她一個人躲在房間裏躺在**翻來覆去,一張小臉紅了又紅,手背不停降熱都沒有用。

在意識到自己真的喜歡上慕野鶴後,她發現以後都不能再純粹的去麵對他了。

正當她還在漫遊在自己的一方天地時,門外不合時宜的響起敲門聲。

莊閑雲以為是莊重石回來了,按耐下內心風起雲湧的喜悅開了門,結果就看到了柳茹歸站在門口,正微笑看她。

莊閑雲是不太待見她的,但都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以後的時間還長著。

“姐。”

柳茹歸抬了抬手裏端著的藥碗,又往裏麵看了眼,禮貌詢問道。

“方便進去嗎?”

縱然不是很喜歡她,莊閑雲也沒有趕人的道理,她側身讓開了路。

柳茹歸將藥碗放在了書桌上,在房內環視了一圈,莊閑雲關上了門,表情淡淡的。

“有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