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這些人,虎哥臉色驟變。

他驚駭的看向周康。

周康將電腦合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要是全交代了,可以給你轉做汙點證人。”

虎哥掙紮起來。

如果當了汙點證人,可以少坐幾年牢。

可要是被那些人報複,他連命都沒有了。

周康好像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直接道:“數罪並罰,情節特別嚴重者,至少坐十五年牢。而他們今天就會被抓,很快就會有人為了脫罪轉汙點證人,你自行考慮吧。”

說完,不再多話,抱著電腦離開審訊室。

才出來,他就趕緊去跟周定匯報。

透過監控,周定看著那個叫虎哥的犯罪嫌疑人,問周康:“你哪兒來的監控?”

周康尷尬一笑:“騙他的,這是書記您給的視頻。”

周定頓了下,反應過來,隔空點點周康,笑道:“你可真行!”

“像他這種刺頭,總得想點損招。”

周定往視頻抬了下巴:“他能招嗎?”

周康琢磨了下,道:“先去抓那些人,等勢力瓦解了,不怕他們不招。”

柴才架起來,還得拱火。

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心思多。

不過。

“周書記,這事涉及到前市委書記,還有全季酒店的股東,騰龍公司的老總王繼開,耀華集團老總田憶年。真動手,這兩公司損失巨大,我們地方上的經濟怕是要下滑啊。”

全季酒店是一家五星級酒店,進出都是重要人物。

還有騰龍公司和耀華集團,都是江城的龍頭企業,一直支撐著江城的經濟。

這要是連根拔起,江城經濟得最先扛不住。

真要是下滑了,對周書記影響還是極大的。

周定卻很堅毅:“沒有什麽比人民生命安全更重要的,我們江城這顆毒瘤,必須切掉!”

周康由衷佩服他這股鬥誌,當即站直了身子,敬了個禮:“是!”

既然如此,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虎哥被關在審訊室後,一直沒有人再進來。

他端著杯子,手都在顫抖。

喝了口熱水,才好了些。

可念頭一個接著一個起,始終沒停過。

背後那些靠山的來曆一個比一個大,不是一般人能動的。

就算周康也動不了這麽多人。

他要是全供出來,以後沒好日子過。

可要是不供出來,所有的罪就是他一個人抗,至少十五年牢。

十五年啊。

他出來時,人都老了。

他還沒娶老婆,還沒生孩子,一輩子就要沒了。

萬一周康身後還有人,真把全季酒店那些人給端了,他死扛著也沒用,得不到任何好處。

副局長身後到底還有沒有人?

越想,他越慌亂。

審訊室也空無一人,他連幾點了都不知道。

透過門底下,卻能看到影子匆忙經過。

那模樣,好像真有什麽大事發生。

虎哥將信將疑起來。

全季酒店。

燈紅酒綠的夜晚開始。

一群人坐在包房的沙發裏玩牌。

田憶年今晚手氣很好,連著贏了十幾局,麵前的籌碼已經堆成小山了。

王繼開牙都酸了:“你今天什麽手氣,一個人贏,我們這些人不用玩了。”

“今天我運氣好,明天你運氣好,風水輪流轉,來來來,下一局。”田憶年催促。

一直陪著小心的季宏偉電話突然響了。

他接完電話,臉色難看起來。

田憶年見狀,問道:“有事?”

季宏偉心口堵得慌:“田總,我一個手下被抓進去了。”

“不就是一個手下,給筆錢封個嘴就行了。”田憶年毫不在乎道。

這種事多了去了,每幾個月要來一回,他都習慣了。

季宏偉心裏卻有種詭異的不安,他不好明說,隻能道:“這回被抓的叫吳虎,是我手底下的幹將,知道不少東西。”

王繼開比田憶年謹慎,當即就問:“人怎麽樣?”

“是個嘴嚴的,也會來事,這些年我們那些事都是他去辦的。”

至於是哪些事,不用說房間裏的人也都明白。

田憶年直接道:“多給點錢,堵住他的嘴。”

季宏偉更為難:“想堵住他的嘴,沒個千把萬,怕是下不來。”

“千把萬?他知道多少?”王繼開立刻察覺事情不對。

季宏偉道:“老書記的事他也知道。”

這話一出,屋子裏三人倒抽一口涼氣。

那可是他們最大的靠山。

這要是牽連出來了,他們以後也別想混了。

田憶年一拍桌子:“你幹什麽吃的?怎麽什麽都跟你下屬說?”

被吼的季宏偉為自己辯解:“田總,有些事是他去辦,難免會有消息透露出來。我就是想攔,那也是攔不住的。”

田憶年還想責備,一旁的王繼開阻攔他:“行了,小季有小季的難處,見不得光的事都是他去做,難免有顧忌不到的地方。這樣吧,我們給他兩千萬,讓你這個手下閉嘴。”

季宏偉對王繼開感謝了兩句,心裏卻在冷笑。

髒活累活都是他去幹,這些大爺舒舒服服拿錢,還有什麽資格訓斥他?

不過這回,至少有一千五百萬能落到他的口袋,算是彌補他了。

三人各懷心事,這牌也玩不下去了。

散場時,三人拿了自己的衣服就要離開。

才打開門,就見到門外守著十來個警察。

見他們出來,直接亮明身份:“麻煩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

王繼開和田憶年立刻將目光落到季宏偉的身上。

季宏偉臉色鐵青。

他實在沒想到吳虎竟然這麽會兒就全招了。

不過這會兒人已經上門了,他們隻能跟著離開。

三人分到三個審訊室後,吳虎麵前就出現了三人在審訊室的視頻。

吳虎瞳孔猛縮。

他們真的被一鍋端了!

那他還有什麽希望?

難道真的要白白坐15年牢嗎?

不!

他隻是來混生活的,為什麽要這麽慘?

……

周康再出來,已經滿臉笑容。

“招了。”

周定搖搖頭:“他知道的還不夠多,再往下挖。”

“他開口了,剩下幾個就容易突破了。”周康笑道。

他都沒想到能這麽順利。

周定指指上麵:“得完全做實,不然沒法向紀檢委舉報。”

這背後可是已經退休的老書記,哪怕他手頭有證據,也不敢輕易動手,隻能百分百肯定,才能進一步動作。

周康神情一凝,莊嚴行了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