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魄散魂飛!忽然覺得脖頸好涼!
昨晚到現在我一直神魂不守,加上天氣冷穿的都是高領外套,所以根本沒注意項鏈的事!
我顧不得被猜疑,本能的伸手去摸鎖骨,可那兒真的空空如也!
那條項鏈很細,是梵克雅寶的經典款,但是我在上麵多掛了個小圓牌,後頭刻了我跟陸應川的姓名首字母,以及收到禮物的日期。
都是去年情人節的事了!
一定是昨天我低頭躲避,肖哲抬手抱我時,腕扣刮走的。
當時誰會注意這種細節?
見我臉都白了,於思慧還很關心的捏緊我的手,“怎麽了囡囡,是不是在醫院待著不舒服,要不叫川兒送你回去吧。”
邊上的曲楠也跟著附和,“是啊,你兩來看了就行,早點回去吧,”說著抬頭四處張望,“剛剛川兒還在這的,是不是往洗手間那邊走了?”
我聞言跟著四下打量,這才發現陸應川確實不見了。
同樣不見的還有徐娩。
於思慧以為我是對醫院有抵觸,便站起身,“我陪你去找找。”
我一聽,慌忙將她摁住,“不用了慧媽,我正好也要去洗手間。”
現在情況這麽亂,要是讓於思慧撞上他跟徐娩說悄悄話那還得了!
我雖然心裏也不爽,但顧全大局要緊,於是裹緊大衣,把脖頸完全遮蓋,這才小步的往曲楠指的方向走去。
陸應川跟徐娩在這兒難得碰麵,兩人都有些什麽話想跟對方說吧?
那他們,會死灰複燃嗎?
我挺煩的。
去洗手間的路不長,可我逛了一圈並沒看見兩人身影。
我本來不想打他電話,因為那樣會驚擾他,可現在沒法,我隻能拿出手機。
就當我點開他對話框時,不知怎的,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然後把視線挪向了隔壁的消防通道。
我記得上次徐娩受委屈,肖哲就是帶我去樓梯間找她的。
現在都是電梯,那兒人少,僻靜。
我放慢步子,輕輕推開消防通道的門,看著昏暗的樓梯,有一點害怕。
可我還是鼓起勇氣走進去。
然後細細聆聽。
果然,在樓下拐角處有隱約的對話聲傳來。
他們聲音很小,但這兒安靜有回音,我便將每個字都聽的很清楚。
是徐娩的,帶著哭腔,“我隻是一個普通人,為什麽要找人跟拍我?還鬧出那樣的誤會,讓我在家人麵前都抬不起頭。”
我心想,那擁抱不是你自己撞上去的嗎?如果沒有那麽親近的動作,我能拍到什麽呢?
明明我給過她很多次機會了!
若真的委屈,現在就不該跟我老公躲來這裏!
想哭的是我才對!
相比較她,陸應川的情緒還算穩定,卻也是淡淡的,不曉得是不是心疼她,“這種事不會再有了。”
徐娩便問,“你跟我保證?”
他憑什麽跟你保證?我真是氣炸了!
這種對話正常嗎?那種曖昧索求答案的語氣真的讓我難受。
可偏偏陸應川這個狗東西非常吃這一套,也或許是徐娩跟其他人不一樣,她的柔弱總是更惹他心疼,“嗯,我保證。”
“好,你要是能保護好我不再卷進這些事,我便不追究了。”
兩人沉默了下去。
我聽的都要落淚了。
下麵傳來衣料摩挲的聲音,讓我不免聯想一些不好的親密動作。
我簡直迫不及待要逃。
偏這時,徐娩忽然又開口,“那我們以後——”
我頓步。
可沒等我聽到他的回答,手裏的電話忽然響了!
在空****的樓梯間發出巨大的聲響!
是於思慧關心我情況來了!
我嚇得直接摁掉,然後迅速衝出樓梯間。
雖然我沒有做虧心事,但人在這個場合緊張就是種本能。
而我的身後,是急促追來的腳步聲!
幸好洗手間就在旁邊,我幾乎毫不猶豫的躲進去。
不等我衝個水冷靜下,陸應川的電話也跟著來了。
其實剛剛那一下他肯定聽不出是我的電話,但他遇到這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我,這在我看來正好是心虛的表現。
我沒接。
等平緩了心情後才裝作一切尋常的從洗手間走出。
正迎麵碰上在走廊內著急徘徊的他。
我兩對視,我再次發揮超常演技,“應川?我剛剛還找你呢。”
他清冷的眼神將我細細打量,許是受了寒,又著急,聲音有一點點沙啞,“你從哪來?”
“洗手間啊。”我把擦水的紙巾當著他麵扔進垃圾桶,“走吧,去跟慧媽打個招呼。”
我並非能忍。
實際上我巴不得立刻跟他挑破,然後破罐子破摔。
可距離前世夢魘隻有三天不到,在這之前,無論發生什麽我都要忍。
我要穩住,保全我孩子的命。
況且,眼下還有更棘手的事。
或許我還得尋求他的幫助。
陸應川見我鎮定自若,便打消了顧慮,上前來牽我的手,“走吧。”
明明之前他還因為肖哲的事跟我鬥氣,現在好,可能是因為徐娩的事攪亂了他心神,連氣都不生了,一副隻想對我好的樣子。
男人,真的變化多端!
我任由他牽著手,一言不發的感受他身體虛偽的溫暖。
跟於思慧打招呼時,她跟曲楠還在聊家裏長短。
不過陸應川沒我的閑心,草草敷衍後看了一眼病房的門,隨即拉著我頭也不回的下樓。
回到車上,他才問我,“跟肖哲聊了多久?”
我聽罷,故意奇怪的反問他,“你不是在外麵嗎?怎麽問我這個。”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心不在焉的,可能這會才覺得自己問多了。
於是煩躁的捏了捏眉心,“算了,不問了,回去。”
我見狀,這才冷笑著將腦袋撇向車窗外,“聊了蠻多,他很好,把事情都攬著,誰都沒說。”
“那就好,大家都是熟人,傳出去會被議論。”言下之意,當然是擔心我的名聲。
想想曲楠那些話,我心裏的絲線又繃緊。
車外燈影在我眸上流轉,昨天那幕不受控的浮現在我腦海。
安靜了半晌,我忽然回頭,“陸應川,我有麻煩了。”
前方紅燈,他輕踩刹車,偏頭看我,“嗯?”
雖然他很壞很狗,但不得不說,這種從容的眼神就是我的定心丸。
我把曲楠的發現告訴了他,“怎麽辦?我真的不想節外生枝。”
紅燈變綠。
他手指輕輕敲在方向盤,足下微微發力,車子平緩的駛在大路上,“小事。”
“這可不是小事!”
“一條項鏈誰都有,查不到你頭上,再者,”他抽出已經拆了綁帶的右手,輕輕放在我腿上,“你是我老婆,我不會讓任何人說你一句閑話。”
這件事,我們是利益共同體。
有他的保證,我寬了心。
可我在此刻又不免想到他跟徐娩做的保證。
所以說,陸應川這種男人,真的很喜歡給保證。
偏偏讓人生氣的是,他總也能做到。
除了前世,背叛過在結婚時給我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的誓詞。
我們到了家,各自洗漱,各自在不同的房間思考心事。
而我的眼睛一直盯著時間,接近十一點時,開始讀秒。
因我記得,前世十一點十五分,會有一條信息發來。
而我流產的夢魘,都是從這條信息開始。
這一世,會有所改變嗎?
時間越走,越慢。
十一點十五分過去。
我鬆了口氣。
就在我熄燈準備睡覺時。
忽的,我的眼皮跳了一下。
接著熟悉的短信提示音響起。
我收到了一條最新的短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