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應該不知道那天直播間的事故。
我們身邊人都很識趣,不會主動跟他講這些。
而他最近太忙,肯定沒看我的直播。
不然,應該會有所動作。
別的不會,那畢竟也詛咒了他的孩子,依照陸應川的脾氣不可能不去追究。
但現在想來,告訴他也沒必要。
反正他很快就會知道,也許那會,更有直播效果。
我並非一個利益導向的人,但是大嘴怪教導我,要沉得住氣,不然直播沒勁,留不住人。
那麽我所準備的反擊也失去意義。
陸應川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很久,忽的,竟然笑了。
他那麽寵愛的過來抱我,像是聽到了什麽世紀傻話一般,語氣也溫柔,“薑薑,你腦子不好用了?這麽會問這種問題。”
“你先回答我。”我篤定要個答案。
他卻無所謂的,“當然支持,你是我老婆,難道我胳膊肘往外拐?”
那可不好說,他拐了也不是一次兩次。
我從他懷裏掙脫,抬起腦袋認真打量眼前英氣的眉眼,“我說的可不是解釋我沒搶男友的事,而是什麽都要說出來,要別人無法在汙蔑我。”
“嗯,不管你以後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他雖然這麽回答,但看的出來,沒有太當真。
陸應川可能根本沒意識到,我所說的一切攤牌,是到哪個地步。
我歎口氣,也沒有在追問下去。
飯吃完,我們聊了點別的。
說起兩家長輩最近狀況都好,好像所有風波都過去。
我心情忐忑,靠在他懷裏久久無言。
直到夜深,看到我露出倦意,陸應川才示意我上樓,“別在這兒睡,容易著涼。”
他抱起我,讓我舒服的靠在他臂彎。
憐愛的目光一直垂在我臉上。
直到上樓,把我放在**。
然後站在我身邊。
看的出來,他希望留下來。
我當然應該拒絕。
但不知為何,或許被他今天的行為打動,又或許知道風暴即將開始。
我沒忍心趕他走。
隻是拍了拍床側,“睡吧。”
像是得到想要的答案,陸應川露出孩子氣的笑容,“謝謝老婆。”
好久沒跟他在一起了。
熟悉的溫暖從後背傳來時,我的心情有微微波**。
陸應川仍然習慣伸手摟著我,從後頭抱緊我,隻是比從前顯得更為積極,熱烈,“老婆,我出差在外的時候,一直很想你。”
就是平平無奇一句話,我卻忽然的淚目。
我知道,他沒有騙人。
那種呢喃的語氣,好像等了很久才可以跟我告白。
“嗯。”我不知如何回應這種情感。
陸應川沒在意,隻是翻了個身,帶著我的身體靠在他懷裏,像從前那樣,“等我把項目忙完,孩子也出生了,老婆。”
他想說什麽,卻又有所顧忌,還是閉嘴。
可我知道他的想法。
他想說,我們重新開始吧。
多年夫妻沒有白做,我在此刻,仿佛跟他心有靈犀。
然而我無法接話。
隻是任由他抱著,睡去。
這一覺醒來是中午。
雖然陸應川不必出差,但其他的事情仍少不了要忙。
出門的時候他跟文姨一再叮囑,要好好照顧我,然後又上來摸摸我的肚子,有些孩子氣的問我,“晚上我還能回家嗎?”
在他心裏,這裏仍然是他的家。
可在我心裏,這是我的家,是從前我們的家。
我其實很心軟,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狠下心說,“不行,你又不是沒地方住。”
我總是懟他,跟從前溫柔的我相比,我變化很大。
不知道陸應川怎樣看待如今我兩的關係。
他對我的回答並不意外,隻是笑了笑,抱著我,“那你跟周揚還有沒有聯係?”
說到底,他不問,不代表心裏不在乎。
可能昨天我忽然讓他回來,給了他一種錯覺。
就好像我跟周揚已經沒了關係,而跟他要重修舊好。
不知為何,或許是我太了解一個人期待又失望的心理路程,我很不願意讓他失望。
很不想,看到陸應川充滿沮喪的臉。
那麽意氣風發的男人,怎麽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垂頭喪氣。
“聯係的少,沒怎麽見麵。”這是實話。
從小年夜之後我們去三亞,周揚對我也有了些意見。
我知道是自己沒有處理好這層關係,可如今,我也給不了周揚什麽保證。
無論多優秀的人,一兩個月的相處,怎麽對比輪回兩世那麽些年的深愛。
縱使我催眠自己,可理性終究敗退給感性。
我不想見周揚,覺得自己沒有處理好身邊的麻煩事。
好在周揚也表示理解,願意給我時間。
直播事故之後,他也第一時間給我發來關心。
就是這樣藕斷絲連的關係,讓我一時做不出抉擇。
磨磨蹭蹭的推進裏,眨眼就到了十三號。
情人節前夜。
我跟裴靜榕通了一次電話,得知她已經跟沈涵那邊的律師對接過,一切妥當。
如果晚上沒事,一切順利,那就當有備無患,如果有事,我們會有最充足的準備應對任何未知。
大嘴怪那邊自不必說,所有的流程跟我re了不消三遍,就是怕中途出錯。
她有豐富的直播經驗,主導風向很有一手,一直跟我講解各種突發狀況的應對。
為以防萬一,直播當天,她跟裴靜榕都會來我家陪我。
而作為還不知情的特邀嘉賓,陸應川也會出現。
這一次,我要公布的太多。
假如深藍姑娘沒有出現,那無所謂,我們有二套方案,避免場麵不受控製。
但如果她來了,大嘴怪已經給我準備了最完善的引導說辭。
這一天,終於要到了。
情人節,整個城市都仿佛花團錦簇。
那些恩愛的宣傳語,各種品牌的廣告片輪番在大屏播放。
而我在家,為即將開始的直播做最後的準備。
衣服,首飾,妝造,我都用了最好的,目的隻有一個,吸睛。
陸應川也早早回家。
看樣子他是準備跟我過個小兩口的情人節,但看到家裏有外人時顯然一怔。
但沒表現不悅。
隻是問我,“今晚有特殊活動嗎?”
我靜靜的看著他。
看著眼前這張對我尚存愛憐的英氣臉龐。
微笑著,“嗯,有一個很特殊的活動。”
“陸應川,”仿佛最後的掙紮跟提醒,我認真的,一字一句道,“請你一定要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