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離開,站在陽光下,看著周遭熟悉的場景,我一時唏噓。
所有一切都該有個終點,有個結局。
我笑笑,拿出手機,想要撥通陸應川的電話,此刻的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
可這會兒說巧不巧,一通來電剛好在我手中響起,一看,竟然是裴靜榕打來的。
我出院之後,她對我很是關心,似乎時刻擔心什麽事情刺激了我,又叫一切恢複原點,見到是她,我自然也接起,“榕榕。”
裴靜榕在那邊不知鼓搗著什麽,聽來很是忙碌,“寶子有空沒?晚上想喊你來我家吃個飯。”
想到她那家裏到處都是嬰兒用品,我還不是很樂意去,怕影響了孟隨跟小寶寶,畢竟孟隨一直不太待見我,至於原因我也不了解。
於是我想推卻,“要不你來我家吧,或者咱們出去吃,去你家的話做飯也太麻煩了。”
況且裴靜榕的手藝我實在不敢恭維,我們倆在做飯這方麵都屬於沒什麽天賦的人,不是不用心,而是用心了,做出來的東西狗都不吃。
裴靜榕可能知道我擔心的,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放心,今天晚上吃火鍋,難吃不到哪兒去。”
說著又道,“我是有點事兒想要跟你商量,正好今天晚上孟隨帶寶寶出去了,家裏就我一個,安靜的很。”
想著裴靜榕不會無緣無故的邀我,既如此也不好推辭,陸應川那邊隨時能見,不急著一時半會兒。
我便答應下來。
去她家的路上,順道去超市買了點食材。
提著一大袋子東西到了裴靜榕門口,敲敲門,她的腦袋便從門縫裏露出,“快進快進,鍋子剛燒著,正準備給你弄飯呢。”
我瞧她忙活的起勁,忍不住也笑,“你倒是不嫌累,好端端的怎麽想到請我來吃飯”
“說了有點事想跟你聊唄,先不忙,坐下說。”
裴靜榕招呼著我,我卻哪裏坐得住,兩人手忙腳亂的把食材都準備好,末了我才看她,“說吧,什麽事兒。”
自己家煮的火鍋,不知為何也有參差。
我記得人家煮的都挺好吃的,尤其是沈涵,廚藝更是一等一的絕,到了我們倆手上味道就變得很一般。
而且裴靜榕看上去像是有心事似的,心不在焉。
見我問起便放下筷子,“這段時間你也沒跟孟隨見過吧?”
我心想,好端端的我跟孟隨見什麽。
便搖搖頭,“當然了,孟隨跟我又不熟,況且你知道,他好像一直不大喜歡我。”
說著話,吃了兩塊羊肉,這不免讓我想起之前周揚招待我,帶我去店裏吃的那些,心中還有些有感慨,也不知道周揚能不能想通,我是真心祝福他早點走出來的。
見我失神,裴靜榕在我麵前揮了揮手,“跟你說我的事呢,你走什麽神?”
“沒什麽,”雖然說這會兒是要來聽她的故事,但我此刻總忍不住想起心底那些事,便道,“今天我去見了周揚。”
“哦,周醫生啊,怎麽了?”裴靜榕對於我見周揚這件事似乎也覺得奇怪,“你跟他又不熟,總不會又是哪兒不舒服吧?”
說起我的身體她自然是擔心的。
“沒有,我哪兒都好,隻是忽然想起之前做的一個夢。”說實話,藏在心裏的事,真的很想找人說,而裴靜榕自然是我最好的傾訴對象。
因為無論發生什麽,她都會選擇站在我這一邊,也不會懷疑我所經曆的一切。
隻是重生這件事情,說起來太過荒謬,我至今也搞不懂那究竟是怎樣的邏輯。
裴靜榕見我心不在焉,便問,“到底什麽你說呀,可別嚇到我。”
“沒什麽大事。”於是我便把經曆簡短的跟她說來,“就是之前吧,可能在療養院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說不定也可能是精神分裂吧。”
反正喬娜不是說我精神有點問題嗎?有著精神病打幌子,我把故事說來,反而很輕鬆。
斷斷續續的講了一些我跟周揚,肖哲之間的故事,裴靜榕聽完,嘴巴都閉不上,“也太精彩了吧,看不出來,精神病人的腦子這麽活絡。”
我被她這麽一說,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隻問,“那你覺得呢?這一些事真的發生過嗎?”
“當然不是了,你說的那些要真發生過,我能不知道嗎?”
“但有些事情卻又是真的。”
裴靜榕搖搖頭,“所有的一切都有邏輯,我猜想是肖哲去看你的時候跟你說過什麽,所以你腦子才聯想了那些莫須有的東西。”
或許這也是最好的解釋。
我便趁機跟她道,“所以我才要去見周揚啊,也沒別的意思,就想在看一看他。”
“行啊,既然是這樣我倒也能理解,畢竟周醫生對你也確實很照顧,這樣有醫德的好醫生也不算多了。”裴靜榕說著有些唏噓,“其實我也沒想到陸老板會給你帶來這麽大的影響,要不是他,你哪裏會經曆這些。”
說起我跟陸應川,她像是又想到什麽,敲了敲筷子,“你跟他離婚那會兒,是他強迫著你吧?”
“沒錯。”在這一世確實如此,沒什麽好問的。
裴靜榕又道,“那現在呢,你想通了嗎?還會想要跟他複合嗎?”
她這話問的有些突然,我卻搖了搖頭,“沒有,其實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沒必要想著複婚。”
“如果兩個人真的合適,有沒有那張證都不重要,如果不合適,就算有那張證,他也還是會去到別人身邊,我是管不住他的。”
“沒錯,一個人的心確實管不住,我隻是想知道,離了婚之後你有沒有後悔。”
“談不上後悔,因為也輪不到我來後悔,當時是心痛的,但現在覺得釋懷,一切都應該。”其實裴靜榕問的問題,我也仔細想過,隻是無論被動的還是主動的做出那個決定,我都不後悔。
因為現在的我已經覺得心境平和。
見我這樣答,她猶豫著,才把她這次請我來的目的說出,“其實有件事兒,我一直都沒跟你說,主要是你後來去了療養院我也沒機會,不過現在你醒了,倒是想請你幫我參謀參謀。”
她這樣嚴肅的開口,我其實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
便道,“跟孟隨有關的對不對?你們的婚姻出現問題了。”
裴靜榕笑笑,“是,所以我需要你這個過來人給我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