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是她從前為了凸顯身份跟花盈袖說的,萬萬沒想到花盈袖拿這些話將她給堵了回去。

徐美人覺得花盈袖有哪些地方是變了的,但是具體哪兒變了,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是那種感覺當真是強烈。

“若是我哪兒開罪了你,你直說就是了。”

徐美人泫然若泣:“你從前也不會對我藏著掖著,你……”

“你們在說些什麽?”

宋明月從屏風後出來,她方才雖說是在裏麵,但是也算將兩個人的對話題聽了清楚,聽著徐美人似乎是在逼著花盈袖說話,宋明月自然是要出來堵住她的話。

徐美人身子一僵,臉上收放自如,又換上了盈盈笑意:“婢妾不過是在和花昭儀說說話罷了。”

“嗯。”

宋明月點點頭,正巧飯菜也好了,宋明月坐好,見花盈袖和徐美人坐在一起,有些許無奈道:“你坐到那裏做什麽。”

花盈袖有些許的局促:“盈袖畢竟是個昭儀……”

“過來就是了。”

宋明月攬起袖子,優雅的夾了口水芹放進嘴裏,不苦知道宋明月這是在給徐美人下馬威,服侍的更是體貼,第一次幫著布菜。

小河子跪在一邊幫宋明月斟茶,細聲細氣的問道:“娘娘,皇上上次給您帶來的桂花釀都還有呢,您若是想要喝,奴才去拿了來就是。”

“不用了,等皇上來了一起喝就是了。”

宋明月漫不經心:“盈袖會做些什麽點心。”

“會一些林州的特色糕點,從前的時候學習過一些,但是也不算得上會。”

花盈袖也不去看一邊的徐美人,宋明月又問了些許的事情,兩個人倒是聊的很是歡快,徐美人坐在一邊的木案,桌子上的小菜自然是看著讓人食指大動,隻是徐美人儼然是沒有那個心情的。

好不容易一頓飯結束,一想到宋明月和花盈袖就能夠去接近霍子桑,她便就感到一陣的氣惱。

拋開宋明月不說,人家好歹是個安嬪,至少是得了那麽久的喜歡,可是花盈袖算是個什麽東西?

分明一起進宮,沒有自己好看,也沒有自己那般的聰慧討巧,她憑什麽就能夠得到宋明月的提攜?

也是好笑,當初她眼巴巴的上前想要給宋明月效力,結果宋明月居然拒絕了她,選擇的竟然是花盈袖。

越是這麽想,徐美人越是坐不住了,見兩個人說笑著要出去做點心,徐美人若有似無意的湊過來:“娘娘,送給皇上的點心還是要處處小心的,婢妾會一些宮廷點心,不如婢妾也來吧?”

“讓你打理花草就不好了,你若是做點心了,豈不是成了本宮欺負你?”

宋明月含笑道。

徐美人抿唇一笑,眼中多了些倨傲的神色:“婢妾打理花草想來是不如花昭儀的。”

“還有你徐美人不會的事情?”

宋明月很是優雅的伸展了下身體:“既然如此,那就你先去做糕點吧。”

徐美人頓時舒展了眉眼,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個“先”字。

看著徐美人歡快離開的背影,宋明月不由得有些許的歎息:“這孩子是不是傻了?不過是讓她多幹份兒活兒罷了。”

“興許她以為的是,娘娘讓她隻用去做糕點,不用再打理花草了?”

花盈袖一直聽著她的話,忽的開口問了這麽一句,宋明月收回目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老是覺得自己比你聰明,怎麽我倒是覺得,你才是聰明的那個?”

“是她太高興了。”

花盈袖的麵上微微一紅,對宋明月的誇獎心裏驀然生了幾分的歡喜來。

“好了,讓她慢慢做就是,我們先去看看皇上吧。”

宋明月見她這個模樣,倒是不再逗她:“我又不吃了你。”

誰料花盈袖麵色一變,立刻換了神色:“盈袖還是等著娘娘回來就是了,盈袖去不好。”

“你既然是皇上的昭儀,沒什麽不好的。”

宋明月自己清楚自己不可能永遠的留在霍子桑的身邊,眼下瞧來,倒是花盈袖最適合留在他身邊的,她總得幫著去試試。

隻是心口隱隱發悶,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堵在了心口再也沒有辦法給團出去。

宋明月使勁兒的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情給驅逐開,那些上一世的種種似乎是走馬觀花一般在眼前不斷地遊走著,不過是片刻,宋明月便就硬下了心腸。

“娘娘,盈袖知道娘娘是好心腸,但是盈袖說過了,盈袖不想要恩寵,盈袖想要出宮有自由的生活,更何況娘娘和皇上分明彼此間有著情誼,娘娘何必這樣?”

花盈袖咬著唇:“娘娘若是擔心皇上對您的情誼,不如就大膽些問個清楚,免得錯過了。”

宋明月想要說些什麽,卻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娘娘,您難道還不明白皇上對您的心意嗎?”

花盈袖帶著些許的試探問道,宋明月像是回過神一般,幹笑了兩聲:“你陪我去吧,我一個人便就不想走動了。”

見宋明月這個逃避的模樣,花盈袖也有些許的無奈。

徐美人用盡了心思的將糕點做好,這才長舒了口氣,一邊的雲嬤嬤微微頷首:“美人倒是好巧的手。”

“嬤嬤過獎了。”

徐美人站起身來,腰卻是酸疼的很,但是她也隻能咽下去,矜貴的問著雲嬤嬤:“我這就把吃的給裝好,然後和娘娘去禦書房。”

“去禦書房?”

雲嬤嬤滿麵詫異:“可是……美人,娘娘已經帶著花昭儀去了禦書房了。”

“什麽?!”

徐美人失聲叫了出來。

“娘娘,盈袖就先在外麵等著您了。”

花盈袖看了眼門口的侍衛,笑道:“皇上又不是會吃人,娘娘既然是來關心皇上的,為什麽要害怕?”

“我才沒怕……”

之前不曾有人說破的時候,她也不曾這麽的慌張過,可是有一個人說破了,那點情誼似乎是一下子就被攤開了,讓她沒有一丁點兒遮羞的地方,讓人倉惶不已。

她怕什麽呢?

的確是好笑。